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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祀新娘 第20页

作者:那颜(圆悦)

“金疮药,快!”他大声命令,然后忍不住责备他的大姨子,“怎弄成这副样子?”“别管手的事了,告诉我爹娘的事。”姬冰玉虚弱地看着他,“还有仲玉。”“躺下,你快晕倒了。”宇峒找了块白布压住她的伤口。“两老一切尚好,只除了不自由,至于仲玉,再过六个月你就会有一个可爱的侄儿了。”

“太好了。”姬冰玉终于泪眼朦胧地笑了。

“你怎会和王爷在一起?”宇峒终于忍不住他的疑惑了。

“他在沙漠救了我。我想他很喜欢我,你以为他会不会愿意为了我……”她一脸希翼地看着他。

宇峒吓了一跳,“就我所熟悉的王爷而言,只怕到时连你也会无法幸免。”她并不在乎自己会怎样,只是……

姬冰玉凄然地笑了,她必须留着自己的命去做更好的交易。

“冰玉……”他的妻子仲玉是个单纯的大孩子,可她的姐姐——宇峒发现他根本不能懂这个美丽的女人。

“宇统领……来了,来了!”夏荷抱着药箱和白布面色惊惶地回来了。

“拿过来。”宇峒头也不回的,手上压着她伤口的白布已变成红布了。拿开红布,他打算撕开她的衣袖。

“你在干什么?”拓跋扈刚巧赶回来,姬玉是他的,他不允许别人的碰触。“王爷……”可怜宇峒还弄不清自己哪里得罪了他的主人。

“滚出去!”拓跋扈的声音不怒而威。

“可是……”宇峒一向不敢违抗拓跋扈的命令,可这次——他为难地看看姬冰玉,不确定该怎么办。

“出去!”拓跋扈也注意到她臂上那道丑陋的伤口了,立刻他苍白的脸色几乎可以与她的比美。

“头好晕。”她一向有怕见血的毛病,何况情急之下委实划得太重了。

“别怕,”拓跋扈撕开她的衣袖,细心地为她包扎伤口,而后轻轻地把她抱持在怀里,“没事了,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而才刚退到门那里的宇峒看得呆住了。

“拓跋扈……”静默了很久,姬冰玉突然开口。

“伤口痛吗?”

“不……”她呆了一下,然后明白这许久以来她已习惯他在身边的日子。第一次她主动依偎在他怀里,“我只是想喊你的名字……”

第六章

那天早晨,雨潇潇地下,姬冰玉蜷缩在榻上,心情冷得就如这清晨的冷空气。“小姐你看……”夏荷向她展示一件色泽艳丽得如同火一样的红狐皮披风。“好美!”姬冰玉抚过柔软的狐皮。

“上面的每一张狐皮都是王爷亲手猎的。”见王爷对小姐宠爱,夏荷也有与之共荣的感觉。“今天天气冷,王爷出门前交代一定要小姐披上。”

老天似乎也在等着看她的笑话,竟要她穿着代表他爱意的红狐披风去背叛他!她笑,可笑容未成泪已落下了。

“小姐?”夏荷被她的泪吓着了。

“我没事,”姬冰玉胡乱地抹去眼泪,“我只想出去走走。”

“好啊,女婢这就吩咐仆人们准备,后花园好不好?或者您更愿意去掬月轩?还是……”夏荷热心地建议。

“我要去前门外的七里亭。”

“可是小姐,王爷吩咐过您不能随便出府的。”夏荷吓了一跳。

“我要去!”

“可是……”小姐异常的坚持让夏荷没了主意,只有乖乖地出去准备雨具。终于……

姬冰玉伸手抓住夏荷的手,夏荷的手火热,而她的则冰冷。

回头望一眼平城冷雨中的佐政王府,初冬的雨萧瑟而又冰冷,就如她此刻的心情。

自三八六年道武帝建立北魏起,一百多年来夏和柔然一直是北魏的心月复大患,现在夏虽已不在,可南方的慕容仍威胁这平城的安全。目下柔然主阿那瑰虽然按兵不动,但从长远看仍是北魏的威胁。

所以迁都势在必行!

可恨那些朝中老朽,一味只知因循守旧,还不时搬出已故的文明太后来压元宏!拓跋扈从偏殿议事出来仍然忿忿不已。

“元扈!”

“公主。”虽然他和拓跋若兰在宫外已经熟不拘礼,但在宫里他仍坚持君臣之份。“元扈,”拓跋若兰可不管这些,“我们的亲事你向皇帝哥哥提了吗?‘“还没正式提起。”这些日子先是陪着姬玉,后来又忙着处理那些搁置的事务,再加上迁都洛阳的先行准备事宜,忙得他几乎忘了还有这么回事。

“哦,这样。”让他奇怪的是一向脾气极大的若兰只是抿了抿嘴角。

不过他实在无意深究什么,姬玉是他唯一想要了解的女人,至于别人……廊外雨正潇潇,拓跋扈不由走神了:她必然是依着火盆,披着那领红狐披风,啜一杯来自江南的清茶吧。

他在想那个女人!拓跋若兰的眼里掠过一丝羞恼,“急着要走吗?”

“公主还有什么吩咐?”拓跋扈勉强压抑住自己思归的心绪。

“吩咐嘛倒还没有,”拓跋若兰笑得甜美。

“那么,在下失陪了。”他已迫不及待要加入有她的画面。

“如果府上找不到她,不妨去前门外的七里亭找找。”拓跋若兰笑得怪异。“你对她做了什么?”本已转身的拓跋扈突然转过身,声色俱厉地道,“我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到她,即使是你!”

“问题不在于我做了什么,而在于她会做什么。”对着拓跋扈急速离开的背影,她扬声道:“若你想知道真相,不妨看看她左臂上有什么。”

拓跋扈听到了她的话,但并未回头,他直接冲入了瓢泼大雨里。

“你真的这么在意那个女人吗?”拓跋若兰喃喃自语,居然急切到这么大的雨连蓑衣都不穿!

“他很快就是您的了。”呼兰氏不知从哪里闪了出来。

“乳娘,我总怕弄错了。”

“不会,”呼兰氏的脸上闪现出一抹恶毒的神色,“消息的来源相当可靠,另外我也派人去确定过,他们曾在选秀女时见过她。”

拓跋若兰的脸上露出了带着杀气的笑:以元扈暴烈的脾气,怕会把这个女人凌迟处死吧!

拓跋扈冒雨策马,回到王府时已一身湿透了。

“小姐呢?”在女婢的服侍下换上干衣已经好久了,却仍不见姬玉主仆的出现,他终于忍不住了。

“出去了。”女婢中一个年纪较小的随口说。

“在掬月轩吗?”拓跋扈面露微笑:平时他几乎都要强迫着才能使她走出房间去透透气,想不到今天她居然主动出去散心。

“不……不是……小姐是……”女婢这才知道无意中闯大祸了,“是出……出府了。”“出府?”拓跋扈的声音里充满了将来的风暴,“谁的主意,夏荷吗?”“不……不是……”女婢吞吞吐吐,“小姐说回赶在王爷回府前……”

“去哪里了?”拓跋扈怒哼一声。

“奴婢……奴婢……”

“说!”拓跋扈的利眼一扫,马上吓出了真话。“果然是七里亭!”

挥手斥退女婢,他皱紧了眉:为什么她会冒雨去七里亭?她究竟有什么事瞒着他?他大声吩咐:“备马!”

前门外的七里亭一直是送别的地方,过了七里亭再往北就是边塞。

冬日并不是什么好季节,七里亭也没有杨柳可折,而从半夜下起的冷雨使到七里亭的路相当难走。

“快过去一个时辰了,侯爷。”萧南的声音有些颤抖,因为寒冷。

“再等一会儿。”在这个四面不挡风的亭子里等上一个多时辰不是件轻松的事,萧启远的脸色也不比他的手下好多少,但总算他的贵族气质并未在天寒地冻中冻死。抛开后天的熏陶不算,先天里他是一个英俊的男人。而优雅的谈吐、高贵的地位,使他能从容地把绝大多数女人玩弄于股掌之间。可姬冰玉是个例外,连一向对女人拿得稳的萧启远也不确定她是不是会来。不过他手里已经捏住了一张王牌,相信她不应该不来才是。“来了,来了。”在亭外守望的萧南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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