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曜轻轻摇头,紧紧抓着她的手,说:“在你不肯露面之前,我是不会让这伤口复元的。”
“曜,你这么做,我很生气。”
那一声曜,让东方曜的脸上染满笑意,不顾身上的伤口还痛着,一把将她扯进怀里。“好久没有人这么叫我了,素珏,我好怀念,如果可以回到过去和你朝夕相对的日子,我宁愿放弃今天所拥有的一切。”
清晨醒来时,折腾了自己一整晚的男人已经上朝去了。
回想起昨夜的缠绵情事,秦素珏的耳根不由自主的微微泛红。虽然这并非是两人之间的第一次情事,可阔别两年,再加上对彼此过浓的思念,昨天夜里,闹得实在是有些不像话。
始终守在偏殿的宫娥听到内室传来声音,便踩着轻盈小碎步,轻轻撩开珠帘,双膝一屈,给她行了个大礼。
“娘娘您醒啦?万岁爷临走前吩咐奴婢,待娘娘醒来之后,由奴婢伺候您梳洗打扮,若是您肚子饿了,奴婢这就吩咐御膳房替您做些合胃口的早膳过来。”
这宫娥不愧是在皇帝身边伺候着的,小小年纪口齿伶俐,模样也十分讨喜。
只不过习惯自由生活的秦素珏,却对她一口一个奴婢感到有些不自在。
“你起来吧,我这人一向不习惯宫里的规矩,下次见了我,不必跪来跪去的,看着怪别扭的。”
闻言,那宫娥微微一怔,似乎没想到秦素珏贵为一朝皇后,居然如此不拘小节好说话。
不过娘娘嘴里虽然说着不必多礼,她们这些做奴才的可不敢随便放肆。
痹乖起身,她小心翼翼的走到床前,笑道:“娘娘久未回宫,一时间对宫中的规矩可能有些不适应,奴婢想,等娘娘再住些时候,便会慢慢习惯了。”
秦素珏觉得这宫娥极为善解人意,便对她多了几分好感。“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名叫娇喜,一年前被祥公公派到万岁爷身边伺候。”说话间,瞧见娘娘起身,似乎在找衣裳穿,她盈盈一笑,朗声道:“娘娘您别找了,您昨天晚上穿的那套夜行衣已经被万岁爷让人给扔了。”
她皱了皱眉,似乎有些不满,又四下瞧了瞧,无奈地说:“既然他把我的衣裳给扔了,那我以后穿什么?”
娇喜粲然一笑,转身从柜里取出几套做工繁复、布料名贵的衣裳,恭恭敬敬的捧到她面前。“您不在宫里的日子,每年邻国送来上好丝绸,万岁爷都会叫宫里的裁缝,按照您的尺寸,为您裁制几套衣裳备着。”
将几件衣裳一一摆到她面前,颜色各有不同,款式也各有千秋。
第2章(2)
“娘娘,这几套都是今年年初时做的,样式比较新颖,颜色也好看,万岁爷上早朝前特意吩咐奴婢,待您醒来后,就把它们拿给娘娘亲自挑选,若您特别喜欢哪个款式,万岁爷说,再让裁缝按那个款式替您多裁几套。”
秦素珏心头一堵,为东方曜在她不在他身边时还能如此挂念着自己,而感到一阵酸涩。
眼前这几件衣裳的颜色都很素雅,只是做工太过精细,她从小到大,从来没穿过这么华丽的衣裳。
“娘娘您瞧,这件鹅黄色的如何?当初在做这件衣裳的时候,万岁爷就说娘娘肯定会喜欢,因为娘娘皮肤白皙,长得又天香国色,无论穿什么都好看,但鹅黄色特别能把娘娘的高贵气质显露出来。”
她被小丫头的话逗笑了。“你们万岁爷日理万机,哪有多余时间操心这些琐碎事情?”
娇喜急忙表示,“这娘娘可就大错特错了,您不在皇宫的这两年,但凡有什么节日庆典,万岁爷第一个想到的都是您。而且平日里万岁爷若是得了什么宝贝,也都保存起来,心心念念着,待有朝一日娘娘肯回宫,就把那些宝贝都拿出来送给娘娘挑选。”
秦素珏听得面红耳赤。那男人还真是不怕人说闲话,连这种幼稚的事都做得出来。
她不由自主的拎起那件鹅黄色衣裳细细打量,不但做工精细,就连款式也高贵大方,华美绝伦。
“娘娘,奴婢伺候您穿衣吧,待会万岁爷下朝,看到您穿上这身衣裳,肯定会很开心的。”说着,娇喜轻巧的将衣裳展开,小心翼翼的服侍她穿上。
她原就生得高贵淡雅,加上自幼与天机老人学了不少本领,比起寻常女子,少了一分娇柔,多了几分睿智,那鹅黄色衣裳穿在她的身上,更衬得她容貌秀丽,高贵大方。
娇喜不由得叹道:“难怪万岁爷这两年来,日日夜夜的想念着娘娘,在奴婢看来,这天下间的女子就算全加在一起,也不及娘娘这般高贵又有气质。”
原本就活泼机灵的她,再加上娘娘又是个和善可亲的女子,让她忍不住想要多亲近她几分。
“娘娘可知道,当初万岁爷刚刚即位的时候,朝中有不少大臣想着要将自家的闺女送进宫来,可是万岁爷却始终遵守当年的誓言,此一生,除了娘娘,再不娶第二个女子入宫为妃。要奴婢说,能得皇上的钟爱和长情,娘娘可真是世上最幸福的女子了。”
秦素珏闻言,心头一乱。
她自是知道当年曜的许诺,不过亲耳听到他身边伺候的人这么说,心头还是忍不住泛起一阵感动。
无事可做实在不习惯宫中生活的她,在娇喜的提议下,来到御花园赏花。
现在正值夏季,御花园里有一座亭子,四周种满牡丹花,御赐名牡丹亭,旁边还建了一个荷花池,池里除了洁白的荷花外,还养了不少色彩缤纷的锦鲤。
朝明宫里伺候的宫娥太监不下数十人,秦素珏自然不习惯被那么一大群人跟着,可娇喜却怕她途中有什么需求和吩咐,仍是叫了一个手脚利落的小太监随侍。
所以说宫里的规矩就是多如牛毛,这对不拘小节的她来说,还真是麻烦透顶。
她也知道曜之所以会差人步步紧跟着自己,是怕她趁他不备之时又偷偷溜走。
这回他施苦肉计把她引回皇宫,摆明不准备再让她逃离他的身边。
可一想到当年大师兄惨死的原由,就算嘴上再怎么说不在意,心里还是有疙瘩的。
站在曜的立场,成者为王,败者为寇,他没有退路,为了登上皇位,他必须不惜一切手段。
可站在她的立场,被心爱的男人利用,就算理智上知道对方没有错,成大事本该不拘小节,情感上却难以接受。
内心纠结着,也失了几分兴致。
就在这时,一道娇小身影突然从牡丹亭的方向小跑步过来,在秦素珏还没搞清楚情况的时候,一头跪倒在她的面前。
“皇后娘娘,奴婢斗胆冒犯,惊扰凤驾还请恕罪,不过奴婢实在是事出有因,求皇后娘娘替奴婢做主。”
十六、七岁的模样,生得眉清目秀,口条分明,也是个伶俐的丫头,到底因何跑来要自己为她做主?
秦素珏吓了一跳。她回宫才两天,对宫里情况毫无概念不说,虽然贵为皇后,可自被册封那天起,没尽饼半点责任,眼前这情景教她有些无措。
见一旁小太监就要将对方架开,她摆手制止了他,看着那宫娥,慢条斯理地吩咐,“有什么事你起来再说。”她真的很不习惯宫里跪来跪去的规矩,硬邦邦的石板路这么跪在上面,膝盖不疼吗?
那宫娥仰着一张梨花带雨的脸,可怜兮兮的看着她,“娘娘,奴婢有罪,奴婢不敢起来答话,您就让奴婢跪着吧。”
“你有什么罪?”她实在是被这丫头给搞迷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