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竟然在用湿滑的小舌舌忝尝他的唇瓣!
一声低喘,他终于放弃推拒,顺应身体反应地张开嘴含住她的甜美,举在空中的手落在了她的后脑勺上,将她轻轻地压向自己。
时间在空山鸟鸣花开的声音中静静地流淌过。
然后,唇分,女人立即向后退开,以免自己又会像饿狼一样扑向他。
紊乱的呼吸声在两人对视的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楚,谁也不知道在那样的亲密之后,该是什么反应,尴尬,窘迫,还是亲昵?可以肯定的是,再也回不到从前了。自从龙一坦诚她的感情后,就再回不去了。
只是,从前又有什么好?
最后,还是剑厚南打破了静默,而不是大胆妄为的始作俑者龙一。
他笑了起来,虽然脸上仍残留着的红晕让他看上去有些腼腆,但却坦然,这样的反应比懊恼自责更要让女人安心。
“嗯……你的头发又有些乱。”他说,知道那是自己的杰作,于是微微倾身,伸出手为她将颊畔稍乱的发丝顺在了耳后。
龙一看着他,也不由笑了,眼中却泛着泪光。直到现在她才知道,她心中其实害怕看到他的冷漠和鄙夷,如果是那样,她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发狂。
“你的衣服还没晾完,我帮你。”将她的释然和酸涩尽收眼底,剑厚南只是温柔地一笑,站起身,将手伸给她。
龙一没有拒绝,抓住他的手,任他将自己拉起,然后突然张臂抱住他的腰,紧紧地,仿佛害怕他会平空消失似的。
这样的幸福来得太让人措手不及,无法不让人怀疑那只是一场因朝夕牵挂而导致的幻梦,是上天恶意的捉弄。
靶觉到她心中的害怕和依恋,剑厚南脸上漾起纵容的笑,将手搁在她的肩上,似乎打算任由她抱到天荒地老。
第6章(2)
夜间突然下起了雨,淅淅沥沥的,在这深山之中显得格外的冷清。
昏暗的灯光中,剑厚南正忙碌地用干燥的柴草在地上铺出一方临时睡铺。龙一站在旁边看着,没有帮忙的打算。
柴草不够,剑厚南准备出去到灶房中再抱一些来。不料一直沉默不语的龙一突然从后面伸手抱住了他的腰,阻止了他。
“南儿。”近乎撒娇的低唤从身后传来。
剑厚南停住,发现这两日龙一变得分外爱黏人,不知是不是所有动情的女人都是像她这样。但不可否认,这样的龙一比以前那个冷漠无情的她要可爱得多。
“怎么了?”他侧脸,好脾气地笑。他希望她一直保持现在这样的性子。
“我不睡草上。”将脸埋在他背上,龙一一边汲取他温暖好闻的味道,一边闷闷地申明。
是这样。剑厚南脸上的笑容加大,大手搁上抱着自己腰的手想要拉开,“嗯,我知道了。”他从没想过让她睡,昨夜不也是他睡的吗?
谁知龙一并不松手,反而加大了力道,“你也不准睡那上面!”她的语气几近娇蛮,却又有着让人无法忽视的认真。
剑厚南的笑僵在俊秀的脸上,只但愿是自己听错又或理解错了她的意思,于是决定保持沉默。
“这床虽然不算宽,但睡两个人也足够了。”龙一继续道,没有一般女子的忸怩。她知道必须珍惜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刻,没有矜持和羞涩的时间可以拿来浪费。
确定了她的意思,剑厚南心跳不由加速,深吸一口气,他摇头拒绝,“不行。”他不认为两人的关系已亲密到可同榻而眠,就算什么事也不发生。
宽厚的背透露出他的坚定,但龙一选择忽略,忽略他的坚持。
“我想……成为你的女人。”尽避女人天生的矜持让她红透了丽颜,她仍然毫不犹豫地表达出了自己的渴望。谁也不知道她等这刻等了多久;谁也不知道她多么害怕错过这次以后,上天便不再给她机会。
从头至尾她便没开口向他要过任何承诺或保证,她甚至没想过要去确定他对她的心。她比什么人都明白,她和他根本不可能有结果。且不说他已心有所属,只是她自己,已不容许将他牵惹进她只有血腥和杀戮的生命中。
她也明白,这些日子他对她的温柔和纵容并不特殊,不过是想补偿那日刺她的一剑罢了。所以现在,她要利用他的愧疚,让她的记忆不再空无。
剑厚南僵住,这样的情况似曾相识。他忆起那日在雪凝宫的船上与紫霄独处时的情景,心中一紧,蓦地用力扯开龙一的双臂,向前跨了两步,然后转身面向她。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严肃地看着龙一嫣红的脸,他眼中有着薄薄的怒气和不赞同,但语气依然温和。她怎么能这么轻易就把自己交给一个男人?
坦然地回望他黑亮的瞳眸,龙一对自己的行为没有丝毫羞愧和后悔,“你在生气,南儿?”她指出事实。这是极少见的事,剑厚南的情绪波动一向很少,更别说是生气。
似乎也意识到这一点,剑厚南叹了口气,收敛了情绪,“你不该在我身上浪费时间。”这是事实,他是一个过了今天还不知有没有明天的人,因此在紫霄离开他的时候他便下了决定,这一生都不再碰触儿女私情。这些日子一直包容她对他的情,只是希望让她卸下无情的面具,将真性情表现出来,这样或许会减少许多杀戮。只是他没预料到她的情会这样浓烈炙热,恐怕会伤了她自己。
龙一摇头,否决他的话:“除了你,我不会要别的男人。”说着,她踏步上前,强硬地揽住他的脖子靠进他怀中,不容他逃开,而目光始终坚定地与他纠缠在一起。
剑厚南皱眉,为那紧贴着自己的柔软身子以及她义无反顾的话,知道若再要强硬地拒绝必会伤到她。于是他放松紧绷的情绪,试着让她认清现实,“青姐……”
这一次,龙一不打算再给他拒绝的机会。她选择用行动来决定一切,如果他对她的身子真的没有任何,那她不会再强迫他,但是如果他情动,她自会好好把握。
她仰头吻他,吻掉他后面的话。那些话她不想知道,一切阻止她的话她都不想知道。
只要是正常的男人,对美丽女人的诱惑都会有反应,剑厚南虽然身染沉疴,但他仍然是一个正常的男人,所以也不例外。
只是,多年的病痛折磨早已让他的意志变得坚毅无比,尽避对于龙一火热的吻他也有所回应,对于她姣好的身子也会产生渴望,但是最终,在龙一冀望的眼神中,他轻轻推开了她。
“我不能要你。”
留下这句话,他离开了温暖的屋子,踏入寒凉的细雨中。
我不能要你。
龙一双手环膝,蜷缩在被风雨打得花叶零落的李树下,脑海中始终回响着这温和却无情的话。
他不能要她。
她以为男人对没有感情的女人也可以逢场作戏,她以前见过的男人都是这样,所以理所当然地认为他也可以。可是他不要她,他说他不能要她!
她知道自己和他不能在一起,她身上背负着无数人的鲜血和仇恨,不能也不允许将他牵连进来。可是只是一夜也不行么?一夜后他们各分东西,再无瓜葛,这样也不行?
她抬起头,雨水落在脸上,冰凉一片。
草屋的门开着,油灯昏暗的光焰被钻进屋子的冷风吹得东摇西晃,只照着门槛外的一小部分石阶,其余地方全陷在黑暗中。因为下着雨,对面的山和树都是黑压压的一片,看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