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萱想起她的三个姊姊已经是国际上小有名气的怪盗,如今,她也要跻身其中,与她们并驾齐驱,只是她发现,这个工作并不如地想象中的好玩。
“妳这个死丫头又偷懒了,还不快把菜给我端出去。”厨娘莫妮毫不客气地一手拎着她的耳朵生气的大吼。
“好痛,我马上就去。”羽萱咬着牙,忍着痛,模模被拎红的耳朵,听从地端起桌上的茉。
这个心理变态的欧巴桑,对她大呼小叫的,还对她“动手动脚”,害得她才来一天不到已是“大伤小伤烙身上”,这里是人待的地方吗?
她实在很想丢下任务回家,但她忍了下来,小不忍则吼大谋,就当作是磨练吧!她在心里这么安慰自己。
“真不知道夫人没事收留妳这个小女佣做什么,吃得出别人多,做得比别人少。别以为我会被妳这副可怜兮兮的模样骗了,妳给我老老实实的工作,不准偷懒,否则休想我会给妳饭吃。”莫妮粗声粗气地对她怒斥,还额外“附赠”捏她一把,根本不把她当人看。
十二岁的她只能忍气吞声,端着菜走向大厅。
就在她要走出去时,不小心与收盘子走进来的女仆正面撞上,无巧不巧,她撞上的那个女仆是莫妮的女儿。
“妳要死了!”莫妮走过去,生气的甩她一巴掌,“叫妳端个菜就给我出状况,找盘子泄恨是不是?好,妳行!罚妳今天晚上不准吃饭。”
羽萱痛得泪水也不敢流,只能默默地点点头。姊姊们曾经告诉过她,不管遇到任何事都得忍,要是暴露了自己的身分那可就糟了,所以尽避痛得要命,她硬是忍了下来。
“对不起。”含着泪,她道歉了,不过,这笔账她会讨回来的,大姊教她,有仇必报。
“干什么一个个站着不动?大厅里的客人们还在等着其它佳肴上桌呢!你们都在发什么呆啊?”管家严厉的双眼扫向厨房里的每个人,大家连忙又动了起来,依序把菜端出去。
“妳给我小心点,死丫头。”莫妮不屑地瞪了她一眼,才转身走开。
她悄悄地退出厨房,反正过了今晚,她就再也不会回来了,“亚历山大”一到手,她就要远离这个不是人待的地方。然后,明天全球各大报纸就会登山她怪盗花精灵──水芙蓉的大名。
趁着大家用餐之际,她神不知鬼不觉地上了二楼。
女乃女乃交给她的情报显示宝石放在二楼主卧室的保险箱中,这个保险箱隐藏在墙上的画后,只要找到保险箱,开锁就不是一个大问题。
“可是,哪一间才是主卧室?”二楼林林总总有三十多间房,而她根本没有时间到二楼来探路,女乃女乃又没有指明在哪里,到底是哪一间啊?
都是那个死欧巴桑害的,虐待童工,还叫她做了一整天的事,连一点偷懒的机会也不留给她,那双像监视器的眼睛根本不放过她,只要她稍微休息,就被骂得要死,另外还有巴掌伺候。她长这么大,连她爸妈都舍不得打她这个宝贝,那个痴肥的女人竟敢打她?
“真是的,就是有人拿乔,不到大厅去用餐,还要我们送上来。”两名女仆朝羽萱的方向走来,其中一人抱怨着。
“谁叫他们是有钱的贵族,而我们是贫穷的下人。”另一个女仆无奈地摇摇头。
“上帝真是不公平,我们有得吃就不错了,哪知有人东西端到面前还不吃,暴殄天物嘛!”
“别再抱怨了,我们动作还是快一点,还有一些客人在房间里用餐,他们的晚餐还没送呢!免得被莫妮那个老巫婆知道了,少不了又是一顿骂。”
羽萱听到她们越来越大的脚步声,为了不被她们发现,便躲进其中一个房间。
待她们走远之后,她才放心,第一次出任务令她相当紧张。
“咦?奇怪,怎么有人在哭?”羽萱听到隐隐约约的啜泣声,是她的错觉吗?这个大房间好像没人,那么是谁在哭?
她现在应该立刻走掉,可是压不住好奇心的她,循着啜泣声往相连的隔壁卧室走去,发现了他。
“啊?”她忍不住发出惊讶声,怎么有个少年窝在墙角哭得像小婴儿?趁他还没发现她以前,快走。
当她正想偷偷地离开现场时,少年看到她了。
“妳是谁?”段维凡的声音充满了敌意,一双泪眼透露愤世嫉俗的神情瞅着她。
这个少年的五官相当俊俏,活像是漫画书中走出来的白马王子,只可惜,他哭得像只小白兔,两颗眼珠子红红的,而且她没有忽略从他眼中射出的厌恶。
“你为什么哭?”她反问他。
“要你管。”他拭去脸上的两行泪,不承认自己的懦弱。
“一个大男生哭哭啼啼的,丢不丢脸啊?真是没用。”羽萱皱着眉看向他。
“妳知道什么?妳什么也不知道!”他似乎是要发泄怒气一样,把矛头指向她。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大──天──才!”羽萱讥嘲他,这个奇怪的大男孩,她又没惹到他,他干嘛对她那么凶?
“不要叫我天才,我不要当天才!”段维凡的眸子射出利光,像是要逼她把话收回去。
“就因为我是天才,才害死了我女乃女乃。”前一秒钟还盛气凌人的他,下一秒钟泪又淌了下来。
“喏,给你。”她从口袋掏出手帕递给他。
原本以为他会拒绝,想不到他竟然收下来了。
“你为什么说是你害死你女乃女乃的?”羽萱在他身旁坐下来,轻声问道。
其实她应该离开的,但她就是不忍放下他一个人,她强烈地感觉到他的孤独和无助。而且三姊常说,遇到有困难的人要帮助他们,看他的样子好像需要人帮忙,所以她无法放着他不管,反正距离约定时间还有两个多小时,凭她的聪慧一定没问题。
“我女乃女乃是在去看我画展的途中出车祸死掉,是我害了女乃女乃,要不是为了我,她也不会出门,不会被车撞死,都怪我不好,是我害了她……呜……”他又泣不成声。
“乖乖,你女乃女乃不会怪你的。”她轻轻地模着他的头,企图安慰他。她记得女乃女乃都是这么安慰哈利的,每当牠和其它公狗打输架时,女乃女乃总是模模牠的头安慰牠,所以模头应该有助于安慰吧。
段维凡抬起头来,不可思议地看向这个小女孩,她是在安慰他吗?不管她是不是,她成功了,第一次有人敢凶他,还这么笨拙地安慰他。这半年来,每个人都小心翼翼地不敢接近他,不敢在他面前谈论这件事,所以他经常一个人躲起来偷偷她哭。
“可是,我害死了她,如果不是我……”
“我说了,不是你的错,你没听过『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吗?”她把前几天在书上看到的“佳句”用来安慰他,虽然她不是很懂其中的意思,反正和生死有关就是了。
“但是,都是因为我,我……”
“不是你的错啦!”她又重复一次。
“是我,都是我。”他倔强地承认。
“我都说了不是你,你还想怎么样嘛!”这个少年是“土番”吗?有够难沟通。
“明明就是我,都是我的错……”他硬是觉得这全是他一个人的错。
“好,都是你的错,我不跟你争了,你就一辈子当个自怜自艾的小可怜,哦!不,是大可怜吧!”
自怜自艾的大可怜?嗯!这句话用得真好,这是从二姊那里偷学来用的,每当她哭的时候,二姊都会这么说她。
她一下子说这全都是他的错,反倒令段维凡不知所措,一时之间不知道要如何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