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儿是她来到这个世界所认识的第一个人,小丫头没什么心眼,一片的忠心护主,却因为她这个做主子的想在人前争口气,而遭受无妄之灾。
幸好李太医与她交情还算不错,否则以宁儿的身分,哪请得动太医到她寝宫诊治,又是喂补药又是涂药膏。折腾了好一阵子,直到李太医口口声声,宁儿的小命没有危险,她县吊在喉咙处的一颗心,才算放了下来。
夜深之际,守在宁儿床边的苏墨柔,看着小丫头拧眉睡得极不安稳,不由得心酸,更为自己目前的处境感到悲哀。
权力赋予人类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为何有人紧握住它时,一径的胡作非为,嚣张跋扈,视他人性命如草芥,完全不在乎自己的报复行动会不会给别人带来终生难以磨灭的伤痛?
自从穿越之后,她是否活得太嚣张了?
自以为是的用现代人思维去度量这个封建时代,以为凭借着一腔热血,就能改变自己的命运?
她错了!
她大错特错……
她的任性,只会给身边的人带来伤害。
与此同时,她又不能为自己闯下的祸事收场。
这次的事,如果没有傅东离从中相助,宁儿必死无疑。
之前,是她把事情想得太简单,随性的活着,完全不在意别人的眼光,即使无意中得罪了人,她也没放在心上。
在这座皇宫里,别说保护太子,那些手握实权的人想要她死,就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宁儿临睡之前,她曾问她,“受到这样的对待,你恨吗?”
宁儿强忍着身上的痛楚,惨笑道:“这就是命,恨能改变什么?奴才该感谢的是,奴才现在还活着,一旦死了,那就真的是什么都没有了。”
看着宁儿的睡颜,苏墨柔突然摇头。不,她不会认这个命,命运是掌握在自己的手里,她不会让别人来决定她的生死,绝不!
宁儿一事,让苏墨柔欠下傅东离一个人情。
虽然她并不欣赏这种趁火打劫的行为,但既然答应了,就没有反悔的道理。
对于傅东离这个男人,她真说不上来是讨厌还是恐惧。
奸侵邪恶、离经叛道,根本不把礼教放在眼中,所谓的真小人,恐怕指的就是这种人。
也难怪这副身躯的原主人会为了那个人寻死觅活,所谓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傅东离简直坏到骨子里。
嚣张跋扈又狡猾奸诈,与这种人长期接触下去,她怕自己不死也会月兑层皮。
在宁儿被救后的第三天,傅东离便派来一个名叫莫谦的男子,说傅东离请她出宫一叙。
对于这个莫谦,她多少有所耳闻。
他是傅东离的贴侍,据说和洛梅皆身怀绝技、武艺非凡,平日里负责保护傅东离的人身安全。
只不过比起洛梅,莫谦更谨慎内敛了起了长得斯文千净,一看就是个干练的男子。
他话不多,只说马车在门外等着,由于这次出宫是傅东离亲自邀请,苏墨柔便大摇大摆的跨出宫门。
也因为如此,她再一次意识到权力的作用。
有权,她能走正门,没权,她只能爬墙,这是个现实的社会,比起文明的二十一世纪,要在这个时代有尊严的活下去,没有权力的支撑,简直是痴人说梦话。
一路上,苏墨柔感慨万分。
第3章(2)
踏出宫门时,就见一辆豪华马车等在那里。
马车旁,依旧是他那个贴身侍女洛梅,精悍的打扮,比起那些养在深间的富家千金,眼底多了几分锐利。
洛梅讨厌她,她知道,如果不是碍于傅东离的关系,她这个公主洛梅根本就不放在眼里。
车帘拉开,探出一张俊美逼人的面孔。
据她所知,傅东离今年只有二十二岁。
按照她上一世的年纪来算,这个人还比她小了四岁,可这么年轻的一个男人,却满月复心机,在朝中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号令群臣。
今日傅东离并未着官服,一身月白色锦袍,头戴玉替腰系玉佩,活月兑月兑一个风流调倪的大家公子模样。
马车里很宽敞也很舒适,一旁还摆着精致可口的点心。
“公主果然信守承诺,我还以为公主不敢前来赴约呢。”
说着,一双眼不客气的打量着她,鹅黄色轻纱披身,简单而不失庄重,头上的珠钗只做点缀,却给人一种淡淡的优雅之美。
暗东离毫不掩饰眼底欣赏之意,只觉得这个女人自从上次割腕自杀未遂之后,变化之大实在惊人,害得他总想找机会,把她逮到身边,仔细探究到底是什么地方不对劲。
偏偏每次靠近,都好像能从她身上发现令人欣赏的优点。
聪明、倔傲而又冷静。
和印象中那个胆小怕事、动不动就泣然欲泣的七公主,真是截然不同。
被他当成艺术品一样来欣赏的苏墨柔,回他一抹浅淡的笑容。“大人帮了我那么一个大忙,如今只是邀本公主出宫一叙,岂能推辞?”
“出宫一叙只是第一步,若下官让你以身相许呢?”
“以大人的气度和地位,勾勾手指便可招来无数投怀送抱的美女,对于本公主这种不情不愿与大人交好的女人,相信大人是不会过多勉强的。”
暗东离大乐,“你这招以退为进,倒是让下官十分欣赏啊。”
“这并非是以退为进,而是点出事实。”
闻言,他突然用扇柄勾起她的下巴,戏谑道:“若下官执意索取你温香软玉的娇躯呢?”
苏墨柔不慌不忙的回应,“既然欠下你一个人情,你尽避取去就是。”
“为了个侍女,值吗?”
“侍女也是人,也是人生父母养,我们的命不比她们值钱。”
他喷笑一声,“你好天真。”
她将下巴上的扇柄拨至一边,“那代表本公主心中还存有良善,还是个人。”
“阔别三日,公主的伶牙俐齿让下官越来越欣赏了。”
“能傅得大人欣赏,是本公主的荣幸。”感觉马车辘辘驶离皇宫,她不由得问道:“不知大人今日有何打算?”
“本来打算将公主掳去丞相府重温旧梦,不过……”顿了下,见她眉头微皱。他强忍笑意,话锋一转,“就像你所说,强扭的瓜不甜,虽然你口口声说无意于傅某,可你之前待我可是情深意重,痴心不改。”
“我不知道你的性子为何会突然转变得如此之大,如果这一切只是演戏给我看,我倒要瞧瞧,你能伪装到何时?”
未等她出言解释,他又道:“既然这样,今日你便陪我上街好好逛逛吧。”
“只是逛街?”她不敢相信。
“只是逛街”他轻轻点头。
“可我没带银子,若大人看中什么,想对我狮子大开口,我可是半文钱也拿不出来。”
暗东离再次大笑,摇着扇子道:“你这是怕我敲诈了?”
“虽然我贵为公主,可每月的俸银可是很少的。”
她不否认自己是个穷公主,由于平日里得不到皇上的赏赐,加上每个月例行发放的傣银也在她偷溜出宫时一点一滴的花才,她堂堂公主却比在二十世纪时只是上班族的她还穷,说来也很可悲。
“我还没下作到去敲诈一个女人,若你身上真没带银子,看上什么,我也不介意替你付帐。”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到时候你最好别哭诉我花光你身上所有的银子。”
她一点都不会和他客气。
大街小巷叫卖的小贩从头数到尾,没有上千摊也有几百摊。
她原就是个购物欲极强的女人,如今来到这个陌生的时代,对古人做出来的新鲜玩意更是感到有趣。
小泥人珠钗首饰她买了不少,绸锻布匹更是一匹一匹的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