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只瞥了她几眼,但连他也感到惊讶,没想到自己至今还记得她。
他向来对女人的记忆不好.理由:美女何其多,记得住才怪,加上他也懒,从没费心思去记。可,这回他竟在不知不觉中记住了她。
他不得不承认,她的长相娇美动人,很难让人遗忘!她的确吸引了他的注意。
一个很漂亮又特别的女娃儿。
“谁?”聂名挑眉。
“前几天,我跟宋礼吃饭时,遇到一个女娃儿,她正好是右撇子,拿着一把上等的红色宝剑。”那把剑,光看剑柄就知道颇有来历,只是他从未见过。
“这么巧?难不成就是她?”聂名接口。
“极有可能。”虽然现下不能确定是她,但他的直觉却指向那名女子。以她的性子来说,的确很像会惹出一些祸事。
女人生来就是麻烦的动物,这句话果真没错。
“那明日,我们就有事可忙了。”从京城一路南下,中途没听到什么有力的消息,好不容易有点眉口口,也让他比较有精神了,尤其他更好奇那娃儿的长相。
一个美丽的嫌犯,这下可好玩了。
“嗯,就由她下手。”宋焰颔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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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恬当夜拿了仅有的家当——包袱一袋,立即换个偏僻一点的地方住。
棒天,她特地上街探探风声。
丙然,事情如她所料的悲惨,众人所指,全说她是凶手。
这下,她死定了。
莫名其妙成了杀人的凶手,还成了县衙里最热门的通缉要犯。
真是衰死了。
她只不过是好心探查死因,却被人赖上一个杀人罪名,怎么算都不划算。
可恶!那个妇人,她若不活逮到她,她就不叫周恬。
可,气归气二见到官兵出现,她也明哲保身,隐身在一旁。
一个官兵在公布栏上贴了几张悬赏的图文,并大声朗着:这是昨天下午下毒手杀人的凶手,若有人看见此女,通报者十两,捉拿到案者五十两。”
周恬仍在气头上,但她更好奇“通缉犯”的模样,探头一望的结果是嗤笑出声。
“拜托!我哪有这么丑。”她没好气地道。
小脸、小眼睛、小鼻子,半身通缉图,大概只有头发画得颇真的,和……那把该死的剑!
红色如鲜血沾染的剑,上头是一图腾标志,也就是她手上拿的虹天剑。
这是她随手从爹房中拿来的,看中它是因为它轻、薄、利的关系,长度刚好适合她佩戴。据她所知,是一把很有历史的剑,但她当时年纪小,玩剑都来不及,根本没去听爹“讲古”,所以详细情况她也不清楚。
不过,既然爹从没有说她不许玩这把剑,所以她当然认为它不是挺重要的东西,也就随手偷了出来。
画像上既然连剑的颜色都点名了,又随便画个图腾,虽是乱画,但也该死的明显。
她观察过了,路上的姑娘们鲜少佩剑,尤其是配一把血色的剑,那她不是自己找麻烦吗?看来,得买个袋子,把剑藏起来。
她立即踅回拥挤的市集里,没入人群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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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消息吗?”
“没有。”宋礼奉主子的命令,去街上找那日在客栈有一面之缘的女子,他搜寻了几日却一点消息也没有。
“算了,恐怕,她是有所提防了。”宋焰摆摆手。
自从上次和聂名谈过后,莫名地,他竟开始期待和她再相遇。
头一回对一个女人感到浓厚的兴趣,连他都不免感到微惊。
“一个大姑娘家佩红色的剑很明显,但我们看了几日,却没看到有半个相像的人。”聂名没看到本人,只看到通缉图文,整张图看不出任何美感,所以他也没有兴趣瞧,但吸引他注意的却是那把剑。
宋焰沈吟道:“那女子是用剑之人,不可能不佩剑出门,除非……是把剑包起来。”
“我们怎么会没想到这点。”聂名大喝一声。“藏剑唯恐被人偷了,而又必须带在身上,就只能把剑套包住,才不引人注目。”
近日来,他们坐在客栈二楼拚命往人群中找一把红色的创,却忘了她可以把剑隐藏起来的可能性。
“宋焰,你有见过她,那你有没有注意到她剑上的图腾?”
“怎么突然这么问?”宋焰疑惑地回视。
“你先形容那把剑给我听。”聂名难得展露出精明又正经的面孔问道。
“我只瞥过一眼,似图又像字,雕工精美,上好的材质,非常薄、却又犀利无比。”
“糟糕!那把剑很麻烦。”聂名皱着眉低语。
“有什么问题?”宋焰好奇地开口。
“一把太过罕见的绝世名剑,定会挑起武林的轩然大波。”聂名断言。
“什么!”他眯起眼。
晌午。
宋焰心不在焉地瞥着市集中的人潮。
说实在话,苏州为江南大城市之一,人潮多如蚂蚁,没有进一步的线索,犹如大海捞针一样——全凭运气。
几日后,他已意兴阑珊,那丫头不是存心躲起来,就是跑了。
听到方才聂名的话,他不禁为她担心了一下。
很奇怪,连他都不解为何会关心一个不相干的人!或许是因为她让他记住了,或许他对她很好奇,所以他变得在意起她。
看来要找到她,还真要赌赌他的好运。
所幸除了前阵子的案件外,倒也没再听说有任何中毒之人,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突然一件东西吸引他的视线,他目光精锐地锁住远方的屋檐。
远方有个白色影子一晃,他眯起眼。
是个人,而且是个女人!
有点远,所以他看不清来人的五官,不过那人形踪古怪,好似在跟踪某人。
“走吧!”他二话不说地起身。
“干么?”聂名才要动筷子,就看到好友起身,一脸错愕。
“有人形踪鬼祟地在屋檐上,我怀疑她跟那女人有关。”宋焰撂下话,冲出门。
在一旁的宋礼自然尾随于后。
“喂,你们……”聂名看着空荡荡的门口!无奈地道:“你们要走,也等吃完再走嘛……”
看着满桌的美食,他大叹着气,起身付帐,口中不停地念着:“真是白白浪费了一桌佳肴……”
周恬身形轻盈地沿着屋檐停停走走,目光却直落大街之上。
等了几日,她好不容易在一家毫不起眼的小店看到那张熟悉的面孔。
虽然换了装扮,但她还是一眼就认出她,于是她小心翼翼地跟着她的身影。
这次她绝不会再跟丢!
不久,她见到那名妇人左右张望后!匆匆忙忙进入一户人家。
那大宅匾题高挂,写着斗大的“陈府”。
她想进去陈府一探,脚才一伸,一股气流窜入背部的每一根寒毛,她猛然回首。
一张刚硬的五官,黑眸夹带着异样的光芒,牢牢地锁住她。
宋焰目光一惊,果然是她!
周恬一时反应不过来,忘了曾在哪儿看过这双眼。“你是谁?”
她见到他的身后还有两个人,一前一后立在她面前。
一个和蔼可亲的斯文男子,以及一个连她都自觉惭愧的俊美男子。
“是你。”她见过前者,曾在客栈看过的一张面孔。
“又碰面了。”宋礼微笑以待,站在主子一旁。
周恬看到他的举止,本能地望向沈静冷然的男子。此时,才想起来他就是那天在客栈对她不理不睬的人。
原来是他,莫怪光站着就散发出威严骇人的气息。
“人是你杀的?”简洁有力的嗓音,打破了沉默。
照他的观察,这女娃儿虽然鲁莽,但应该不至于会去杀人,何况她像一个不小心踏入武林是非的人。
周恬被人打断方才的行动,不满地随口道:“杀了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