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的廢話說完了沒?沒事的話請妳出去,我現在最不想見到的就是妳。”
“廢話說完了,現在問你正話:昨晚你是不是對樊曉薇冷嘲熱諷的?不然她今天怎麼會傷心的消失了?”
“對,那又怎麼樣?妳又想來替她說情,不用了,我們……”他停住嘴。“等等,妳剛才說什麼話來著?我有沒有聽錯?”
“你在乎嗎?你若在乎你就不會故意刺激她脆弱的心。”
“不,妳剛才不是說這一句。”
“我說:她、消、失、了。”
“怎麼會……”
“怎麼不會,你一定傷她很深,不然她不會在今天留紙條走了!”
“紙條呢?”他大吼!
她丟給他傳真紙。“你現在可滿意了吧?”
“我沒有要逼走她,我沒有……”她會去哪兒呢?
“你只是想傷害她而已,你知道你把她傷得好重嗎?她是如此愛你……”
“她愛我?怎麼可能,她……”
“你一直誤解她,她又不是故意騙你的,是你過於自大,自下定論她才會故意氣你的!”
“我哪有一直誤解她,她本來就是愛慕虛榮、人盡可夫的拜金女郎!”
“哈!難怪她會氣走,你一直這樣對她,若是我早狠狠甩你幾巴掌。”
“她……”
“別跟我說她本來就是!”她大拍桌子,下一秒她揉揉手心。“現在我要你心平氣和地聽我說,我受夠你迂腐的大腦,也受夠她一味的委屈、不解釋。她從頭到尾都不是你所認為的淘金女、花瓶、情婦,還有小偷!我問你一句:你可知D.J是誰?”
他不懂這前前后后有什麼關係。“D.J,我當然知道!是你們公司有名的建築師,知名度和妳不相上下,跟妳一起拿過幾個國際大獎——”
她伸手制止他再講下去。“你知道最好,我坦白地告訴你:D.J就是樊曉薇!”
“怎麼可能?他是個男的!D.J的全名是:DickJames。”
“名字對,但你錯了!D.J一直是女的,只是大家一直誤認她是個男的。”
“不可能!她……”
“我沒有理由騙你。”段珮如一五一十地把樊曉薇整他的理由全都說了出來。
“那為何商場上傳言他是男的?而她的名字又為何取成男生的名字?”
“她偏好那個名字,至於商場上傳她是男人的理由,名字大概也有關係,而且她從不出席公共場合,謠言就更多,我們懶得解釋。一方面覺得很好玩,一方面是公司中有一個合夥人是男人,感覺上比較穩定、可靠、比較不會被欺負。”
“妳怎麼從來都沒解釋,讓我們一直誤認妳和男人同居……”
“好玩嘛!看你們的表情就值回票價了,再說,若不是你一直誤會她,她哪會故意耍你?”
“她從不解釋,我怎麼知道?”
“你若不是那麼自大又哪會看不出她不是那種女人,說來說去都是你的錯!”
“我……”
“還有你若是認為她是淘金女郎,那你更是大錯特錯,別說她的薪水有多高,以她的身世她根本沒必要當小偷或淘金女。”
“她的身分是……”
“她是千條集團總裁樊予天的二女兒。”
“天啊!台灣數一數二的大集團。”
“對!都是你害死我!我現在根本不敢告訴樊家有關曉薇失蹤的事,樊伯伯和伯母多疼女兒的你知道嗎?他們若是知道我把曉薇看丟了,我的頭恐怕不保了!”
“妳真的不知道她在哪裏嗎?”
“騙你我名字倒過來寫。”
“我請私家偵探找她……”
“不必了!”
“為什麼?”
“我早請了,等你請了人早就不見。”
“消息呢?”
“不告訴你……”
“段珮如!”
“除非你先告訴我一個答案。”
“妳他媽的快說,不然我一定會捏死妳的!”
“你對她到底是什麼感覺?愛她?恨她?還是只是純朋友的關心?”
“廢話!若是不愛她我幹麼老跟其他的男人吃醋?幹麼又氣她氣得半死?”
“OK,資料給你!去找她回來,若沒有,你也別回台灣了!”
“搞什麼鬼?”他打開牛皮紙袋,裏面只有一張紙,他翻開一看,裏頭竟是樊曉薇所搭的飛機班次及飛往國外的地點資料。
“其他的,你到了再打電話給我,徵信社的人一有消息會再通知我。”
“謝了,丫頭。”他走出去,留話給秘書要她馬上召回大弟。
※※※
法國巴黎樊曉薇來了幾天,每天就是逛巴黎,然后逼自己忘了『他』。
她在露天咖啡品嚐香美的咖啡后,逛著街,四處瀏覽。眼睛隨意瞄,突然她臉色一驚,馬上不顧一切地往回跑,幾分鐘后她停在一個商店內喘息。
是他!怎麼可能?這是法國,不是台北!她八成是看錯人了!
她笑自己的神智不清!應該是她眼花,因她也只瞥到一眼而已……下午四點,她疲累不堪地回到飯店,一回飯店第一個動作是癱在床上睡著。
良久,她翻個身,微張開眼,看見天色已黑,看看時間。“哇!八點了。”
近來,真的很能睡,或許是太久沒放鬆,所以人就鬆懈了。
打個電話要他們在半個小時后送餐點上來,她便去洗澡。
“叩叩……”
樊曉薇剛淋完浴,就聽見一陣不耐煩的敲門聲夾雜著抱怨聲,她包了毛巾走出浴室,在臥房找浴袍穿上去開門,大概是讓侍者等太久了所以脾氣不太好,“抱歉,讓你久等了……”
一開門,是一張疲累、像個落魄失意人的關毅展;他一見到她明顯地鬆一口氣。“妳在,我以為妳走了……”他也找她一個下午。
樊曉薇從震驚中回過神來,馬上抿著嘴甩門。關毅展還算有先見之明,在門要闔上時用手擋住進門,她憤怒地瞪著他。“出去!我沒有邀你進來。”
“沒有,我知道妳不會想見我,但……”
“知道就好!出去!不然我要叫人了!”
“曉薇,別這樣……”
“我再怎樣遠比不上你殺人不見血的功力深!”
“我求妳聽我解釋……”
“我此時此刻最不想聽的就是你的解釋,出去!”
“我……”一陣敲門聲打斷兩人的爭吵,兩人互瞪著。
關毅展朝門吼:“是誰?”
對方遲疑了一下才用法文說:“我送餐點來。”
“進來吧!”樊曉薇用流利的法文道。
那位服務生才戰戰兢兢地推車子進來。“請問你……你們要放哪?”
樊曉薇隨便指了指,才對關毅展說:“你出去,不然我要請人了!”
關毅展瞥了侍者一眼。“我走,但我們最后還是要談一談的。”
她沒答話,他走出去,室內除了侍者放盤子的聲音外是沈默。給了小費打發侍者,她發現她一點胃口都沒有。望向落地窗,看著飯店的大門口處,她的臉是淒楚、是悵然若失的。
嘴巴說不要見他、心底說恨他,但在見到他時,她知道自己是多麼的吃驚及喜悅。
但死要面子的她,是不會說出口的!何況,他之前的話幾乎傷了她的心,她能再聽他的話嗎?不,她不想知道他要說的是什麼!怕的是再聽到一次的傷害,只要他的一句話就能傷得她體無完膚……他都說的那麼明白了,今生他是不會再要她了不是嗎?這句話至今仍可以打擊她。
他應該走了吧!不管他去哪,都不關她的事!當她來法國時就決定要忘了他,她承認自己不夠堅強,但她不想再受到傷害,所以她逃了,現在她同樣也有這個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