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求好心切。”
“人有失足、馬有亂蹄。”
“我會儘量不讓他們有失誤的機會。”他自信地說。
“很有自信是成功的來源,但過於自大就是失敗的最大源頭。”她含沙射影。
他眼中多了一抹笑意。“謝謝妳的警告。”
她是什麼樣的個性呢?打從他第一眼看到她,他對她的評語是:漂亮、柔中帶剛出眾的美女,第二回交手以后,她是敢於冒險、很有個性、兇起來讓人吃不消,但也看得出她開朗、善於交際,又可罵人不帶髒字、明嘲暗諷。
“不客氣,如果還需要本人的建言、評語,儘量告訴我。”哈!她可有一蘿筐呢!
“那個可能性很小。”他又不欠人罵。
“沒關係,我有日行一善的美德,會不時提醒你的。”
他申吟。“喔!還是不要的好。”
她想想不對,她不是應該假裝很可憐、很柔弱的人嗎?呀!算了,等會兒再做可憐兮兮的千金小姐好了!嗯……有點難,記得回家惡補一下。
吃飽飯后,彼此只是靜靜地喝著紅茶,他問:“要走了嗎?”
“有何不可,我坐的有點痛!”
他眼中帶笑。“是嗎?我看妳下次站著吃好了。”她一點都不忌諱任何事,連這個也講出來——但他不討厭,因這是最真的她。
“我是很想,只怕別人誤會我是不是怎樣了才會站著吃東西。”
“噗——”他真的受不了她的“坦率”。
第六章
出了飯店他問她想去哪兒,她看看時間說:“去壓馬路散散步讓胃消化、消化。”
“嗯。”
她眼中露出一個奸笑,於是她就帶他去逛街,她故意說:“我想買一些衣服、鞋子……”
“好。”於是她就帶他進出每一間商店,而他果然如她所料的搶著付錢,但到最后她已不能自在了,因為她的腳好痠,真是失算!原以為關毅展會先抗議要休息的,但看著他一臉悠閒地走著,她就知道她大錯特錯,而且今天她挑錯鞋子了,她還穿高跟鞋。能逛個兩個小時,她的臉已是慘白了。她再也受不了而喊住他。“等等,我想去化妝室,我們找間店休息好了。”
“百貨公司一樓有洗手間……”
“不,我只想喝這間店的咖啡。”她咬牙切齒。
“我尊重女士的意見。”他忍住滿腔的笑意。
她一把拉他進咖啡店,再不坐下好好休息她會昏倒的。坐下時,她覺得好幸福喲,不過她想若能脫下鞋子那更好。“我去洗手間。”
“請便。”看她疲累萬分地步向洗手間,他是一陣好笑。看來她原本應是想整他的,沒想到卻整到自己,因為她先前一直興致勃勃地帶他逛遍每間店,到了最后她已是意興闌跚、面容累壞又帶著賭氣大步大步地走著時,他方知道她心裏在想什麼,哈!她真好玩。
樊曉薇到洗手間的第一件事是把高跟鞋丟在一旁,坐在馬桶上揉揉她可憐的腳。“呼,累死了!下次要整他時,最好穿平底鞋。”
關毅展已為自己點了咖啡,看見她回座后說:“我以為妳不小心跌入馬桶了,本想叫侍者去救妳上來的……”
“謝謝你的好心!”
“不客氣。”
該死的!她暗咒著,下次就沒那麼便宜他了。
※※※
棒天一早,他來接她時又邀約她,她便一口答應。她說:“我們去看電影。”
他點頭。
於是,一連一個星期她每次都約他看那種連男生看了都會覺得亂噁心一把的恐怖片。記得有很多不知死活的男人找她去看電影,她就故意挑個她認為還算恐怖的片子,結果她仍看得有趣,而男士臉色已發白、有的還躲到廁所眼不見為淨,差點笑死她肚皮了。
但連看一個星期他都沒抱怨,她也有點火了,怎麼會這樣呢!於是今晚她決定快速解決,既然他喜歡看恐怖片,那他一定跟她一樣很討厭看浪漫文藝的愛情片……所以她邀他連看三場肉麻得可以的文藝片,看得她都快受不了、雞皮疙瘩掉滿地,回到她家時已是半夜三點了。
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如何進家門的,一見床就倒頭不省人事。
早上九點,電話頻響,但沒有人理會。
樊曉薇沒好氣地伸出手胡亂一捉,便拿起來一講,喂了半天沒人回答,掛掉,再重複一次仍是如此,但這回她發現怎麼電話已拿起聲音還在響,且這電話怪怪的、還是熱的,她半睜隻眼一看,驚呼一聲。“怎麼會是你的手,好噁心喲!喂,你怎麼在我床上,下去!”她踢他。“別再裝睡了,給我起來!”
關毅展翻個身,又閉起眼。“呀,好吵呀!”
“我很吵,你欠扁呀?”
“什麼聲音真吵一直響……”翻個身,他又睡著了。
她聽了聽,呀,原來他指的是電話的聲嚮,她接起來。“喂,找誰?”
“樊姊?妳在呀,我還以為妳不在家了!”
“阮如燕,妳不知道擾人清夢是要被捉去砍頭的!”她打個大呵欠。
“不知道!民法跟憲法上沒寫,下次我會跟立委建議的。”
“沒事不要吵我,我愛睏死了,拜……”
“等一下,樊姊……”
“幹麼!上班時間再來找我,現在沒空!”
“現在就是上班時間呀!”她很小聲地講。
“開什麼玩笑,現在八成才六點,不然我眼皮怎麼一直快合起來……”
“十點三十八分了。”
“什麼?”她被她的話嚇醒了一點點,一看時鐘。“怎麼可能?我的鬧鐘壞了,怎麼妳的手錶也壞了。”
“樊大小姐,現在真的是上班時間了。”
“真的?喔!不行,我起不來,我好累喲,都是他害我,若不是他我……”
“喂……妳還在嗎?”
樊曉薇被阮如燕不低的音量嚇醒,她搖搖鬧鐘確定它還在走,她說:“好吧!今天我請病假,我病到眼睛張不開,有事下午三點后再打來,別吵我,拜!”不等她抗議,她已趴在床上把電話掛起來。躺著突然腿不能打直,不知被什麼東西擋住了,她踢了踢好像有什麼聲音,她不管了,睡覺皇帝大,她覺得舒服了許多翻身又睡去。
十一點時,關毅展突然覺得涼涼的,原來他不知何時睡到地上了,模模頭,他咕噥了一聲,爬上床又繼續睡。
一點多時,樊曉薇翻個身撞到東西,她咕噥,一把把它推開,不久,它又跑回原位,連著幾次,她火大地坐起來。“什麼呀!般什麼東西……”
關毅展?
她皺起眉瞪著他的臉,她想起昨晚兩人電影看到兩點半,回到家大概都快三點了,她記得早上的電話,但不記得她是如何回家的!真是奇怪!
看看時間,她還真能睡,想不到久沒熬夜體力不好,竟睡了十個小時了!瞥他一眼,偷偷踢他,還是一副死豬樣,看來他也是累得半死!不理他了,去洗個澡好了,她打個呵欠步入浴室。
不久,關毅展醒來,他是被水聲吵醒的,動動身子只覺得好像有幾處痠痛,好像被人踢了好幾腳,但沒見人影,看看裝潢,他想起他在樊曉薇的家裏,昨晚他太累了,尤其抱一個半昏的人到十四層高的地方真是一大虐待。
他想喝水,走下床不知踢到什麼東西,他一看,腦袋的瞌睡蟲全嚇逃了。“媽呀!見鬼!”
浴室傳來一句。“別踩死它們呀!”
“踩死什麼?”他莫名其妙,他只是被地上一堆鬼故事書的恐怖封面嚇了一跳罷了,不過,她也未免太恐怖了,沒事擺二、三十本鬼故事在家裏幹麼?避邪?昨天他又累又睏根本沒注意,今天天氣這麼好,一早張開眼就看到亂噁心的封面嚇都嚇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