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的小于以為她的表情是因為肚子非常痛,急忙說:“樊姊,妳還好吧?要不要我叫救護車?”
樊曉薇在心底申吟,這個小于真是多嘴。
“樊姊,妳可說話呀……”
樊曉薇瞪了她一眼,壓低嗓音。“閉嘴!小于。”小于果然乖乖閉嘴,但很莫名其妙。
剛進大門的關毅展本來沒有注意到電梯不遠處兩個人,但在走過他倆身旁時,驀地聽到說“要不要叫救護車”,他才停下腳步,看那兩人一眼,一瞧!咦!那名女子的側面好熟悉……會是她嗎?他沒有遲疑地走向她。
從樊曉薇那個角落,加上小于擋住的功勞,讓她看不見他到底滾上電梯了沒,所以她故意假裝掉了東西,想乘機瞄一下,哪知耳旁卻突然響起一個聲音。“我幫妳撿。”
她的頭更是低了,聲量更小。“喔!謝謝……”心中直叫衰喲!
關毅展看她的動作,心更確定,一臉好笑地說:“不客氣……”
這個王八蛋怎麼還不走呢?她由聲音的反方向起身急忙地說:“電梯來了,我們走吧!”
關毅展在她后頭喊著:“那正好!我也要搭……”
樊曉薇頭也不回地改口說:“呀!時間還早,我看小于我們兩個人走樓梯好了。”她已二話不說朝樓梯口走。
“樊姊,爬樓梯!我們要從一樓爬到十五樓呀!不會吧!”小于驚訝地喊著。
這個小于怎麼是來扯她后腿的,樊曉薇在心裏叫苦連天!十五樓?她光聽到就腳軟了,更甭要她爬了,通常她是響應爬樓梯邉拥模??侵幌揿抖?牵?龢沁可接受,再多她就吃不消了,且她還是穿高跟鞋也,爬完不累死才怪!
小于又很多餘地問著:“樊姊,電梯來了,妳搭不搭?”他在想若樊姊不搭,他要不要犧牲陪她一起爬十五層、數百個階梯?
樊曉薇硬著頭皮走向電梯,目不轉睛地瞪著前方,她很努力不去注意旁邊的關毅展,但她用眼角還是瞧見他笑得快岔氣的表情。
笑!笑什麼?沒笑過呀!這個可惡的男子!
關毅展瞥了繃著一張臉的樊曉薇。“不走樓梯了?”
“不走!”
小于怔了一下:咦!樊姊和這個男士認識嗎?
“對了,你們到幾樓?”他注意到他們沒有按數字鍵。
小于說:“十五樓。”
樊曉薇不想讓他幫忙伸出手要去按,但關毅展出聲說:“我幫妳。”
“誰要你幫忙了?”她不悅地瞪著他。
他聳肩,不以為然。“今天一早吃炸藥了?”樊曉薇要去大集找誰呀?
“不,我吃飛彈配地雷當早餐而已,所以你小心流彈炸到你!”她笑得咬牙切齒。
“喔!那我會閃遠一點。”
“我看你閃得還不夠遠。”
“那妳記得提醒我一下,以免我忘了。”樊曉薇不作聲,自忖:誰理你呀!他又說了:“對了,妳來這兒幹麼呢?”
他怎麼就不閉嘴呀!“這裏是總統府嗎?不然怎麼坐個電梯都會被盤問呢?”
“我只是在表現友善罷了!”他裝出一副無辜的表情。
“哈!你若是可以稱得上是友善的話,那我就是聖人了!”
關毅展上下打量著她。“喔!原來妳是『剩人』呀——剩下又多餘的人。”
“你……”喔!樊曉薇的手突然覺得好癢、好癢!
她可終於正視他了!那生氣、專注的模樣真是動人——略過她想殺人的眼光,關毅展覺得自己真的很喜歡逗她。
樊曉薇心想好在快到了,電梯一停她自然以為到了就衝出去,一出了門,朝關毅展瞪了一眼又咧咧嘴,才發現他怪異的表情及小于驚怔的眼神,看著電梯門闔上,她左右瞧瞧才看見了牆壁上寫著兩個斗大的數字:十三樓。“呀……下錯地方了。”
嘴角張了半晌,她才記得閉起來,看著兩邊電梯都是往下的,她認命地瞥了一旁的樓梯,看來她還是逃不過爬樓梯的命撸???欢〞?Φ醚例X掉光才甘心!想不到她樊曉薇——在別人眼中完美無缺、聰明伶俐的女強人,今天是慘遭滑鐵盧!
當她爬了六十個階梯才到十五樓時,樊曉薇直吐舌頭,老天,今天她穿了兩吋半的高跟鞋、提著不算輕的公事包也!大概是年齡大了,才爬兩層樓,她已有點累了,這個設計師沒事把階梯設那麼多幹麼呢?真討厭!見到小于一臉不知該笑或是面無表情的臉時,她先聲奪人。“別、別對我說任何一個字!”她知道她的大腦失去平日的鎮定,但一見到那痞子那張可惡的臉,她全身上下最惡劣的壞脾氣便爭相出涣恕Ⅻbr />
他們在約定好的時間到達,小于跟大集的人說明來的目的,結果秘書說:“稍等一下。”誰知,一等就是二十分鐘還沒好,看來見這個總經理比觀見總統還難。
半晌,她們得到那個大人物的“召見”,進入一旁的會議室去。
“搞什麼鬼?還要等?八成又是個食古不化、迂腐得可以的老男人……”樊曉薇才開口叨唸一半時,就有聲音傳了過來,她才不介意有人聽到,聽到又怎麼樣!她受夠大集了!若不是她是個有始有終、有責任心的人,她就一拍走人。
“我不知道我是個食古不化的老男人。”
她馬上回頭,一見他表情是不可思議、甚至還以為自己眼花,不然怎麼會看到“他”呢?她皺著眉說:“噩夢呀,怎麼走到哪都會看到你呢?”
關毅展吃驚的程度不亞於她,對於她的話又有點不太高興,她就這麼不想見到他呀!“以情況看來,我們兩個人還挺有緣的,不是嗎?”
“哈!那一定是孽緣。”樊曉薇補了一句。
他哈哈大笑,關上門。“人家修了五百年才可以同船渡,看來我們大概是修了上千萬年才會碰面的。”
“誰會頭殼壞去想要跟你碰面呢?”她反唇相稽。
“似乎還不少人呢!”
“她們八成近視上千度外加散光才會認錯人!”
“是嗎?可是我記得她們都是二點零的視力,也沒聽說過有散光的情況。”
“那你八成大腦秀逗記錯了。”
“或許吧!對了,妳有近視嗎?”
“我有沒有近視不關你的事!不過我可以告訴你:沒有!”
“喔!可惜!”他停了一下轉移話題。“兩位請坐吧!不然我會被人家說成待客不周。”他交代秘書倒咖啡來。
關毅展坐在他們的對面和樊曉薇大眼瞪小眼,直到秘書送來咖啡才打破僵局。
“你們是L.A建築事務所派來的人?”
“對!”
“妳的職位是什麼?”關毅展看著樊曉薇,他很好奇她在建築事務所裏做的是什麼。
“怎麼?非要老闆出馬我們才可以談嗎?”擺明在侮辱人!
“也不是,我只是好奇妳會做什麼?”看她外表纖細弱不禁風,但骨子裏可不是,不知這樣的女人會做些什麼?”
“我在公司沒事畫畫圖、塗塗鴉,做做雜務,滿足你的好奇心了嗎?”前者她是指畫設計圖,后者的雜務就像現在要替人收拾善后解決各種疑難雜症。
關毅展一聽,直接認為她是一無長處、中看不中用的花瓶一只,純粹擺在公司美化景觀的,嘴邊浮起嘲笑唇型。“嗯,和我想的差不多。”
見他的表情她皺起眉,他八成想偏了而且還信以為真,算了!懶得理他,誤會就誤會。“扯回正題,不知我們公司的企劃和設計圖哪兒讓總經理看不順眼?尤其是裝潢工程都已完成一半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