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曾经犹豫过,却没有勇气独排众议。
“所以我就应该原谅你?”花色终于开了金口,语调却是冷冰冰的。
“也、也不是这样啦,我是该骂,可是你既不骂我也不跟我说话,这样我很难受。”唯唯诺诺的她刚进公司时,遭到其他人排挤,色色是第一个对她释出善意的人,昨晚她闷不吭声真的不应该。
“我会比你好受吗?”花色犀利地反问。
黄乐噤了口,豆大的泪珠在眼底打转。
眼看她的泪就要决堤,花色还是心软了,“爱哭鬼。”她爱哭的程度可能只比她家大姐稍稍逊色而已。
“色色——”黄乐激动地抱住她,知道她会这么说就是原谅她了。
“好了,别哭了,经历过昨晚惨痛的教训我都没掉泪了,你哭个什么劲?”形势比人强,她知道以黄乐的个性绝对没有办法和其他人抗衡的。
结果变成花色在安慰她。
“对不起啦……”哭得更大声了。早上到现在提心吊胆的紧绷心情,终于可以放松下来。
“算了,反正事情也没那么糟。”如果没有昨晚的恶作剧,她也不会有机会得到一个一百万演出的机会。
中午她抽空去了趟银行,段然给她的那张现金支票果然兑现了,此时她的户头里躺着货真价实的一百万元。
“咦?”黄乐松开抱着她的手,抹掉泪痕,对她脸上掩不住的笑容充满狐疑,“你的笑容很可疑喔,是不是有白马王子英雄救美?”
“你可以改行去算命了,黄半仙。”那一百万再加上她这几年工作所存下来的钱,刚好可以解决燃眉之急。
“真的有?什么样的人?帅不帅?”黄乐兴奋的语调不自觉地扬高。
“男人,长得很帅的男人。”花色的脑海里浮上段然俊美出色的脸孔。这也让她更好奇像他那么出众的人究竟受了什么刺激,让他竟然想出用一百万元租个为期一个月的临时未婚妻这种下下策?
“多帅?”黄乐的眼睛睁得老大,一副快流口水的模样。
“这么帅,”花色的双手还真配合地在空中比画了下。
她这个胆小如鼠的好友只要谈起男人就像变了个人,一点都看不出原本小家碧玉的样子。
“真好……”黄乐一脸懊悔不已,“早知道我就留下来陪你,至少还可以大饱眼福。”
“你这个家伙,为了男人才会想到我。”花色笑骂。
“也不是这样啦……”她搔搔头,不好意思。
“不过——”故意拽长尾音,吊人胃口。
“不过什么?”果然引起黄乐极大的兴趣“难不成还有下文?”
花色笑得诡异,“你会有机会见到那个帅哥的。”
“色色你——”黄乐像看见外星人似地,“你不会因为人家出手搭救就以身相许吧?”
以身相许?花色失笑,“我有那么好诱拐吗?”论长相、论财力,段然看来的确是一张优质的长期饭票,不过她爱钱归爱钱,还没沦落到为钱出卖自己的地步,她可以省吃俭用的存钱,但绝不会不择手段。
这次的交易应该是……不赚白不赚吧?
“那……为什么还会有机会见面?”她被搞糊涂了。
“因为……”刚要开口,就被手机铃声打断。
花色从办公桌上捞起手机看了眼来电号码。是他!
“喂……”心跳蓦地漏了一拍。
“晚上一起吃饭吧。”低沉充满磁性的嗓音由彼端传来。
“吃、吃饭?”这么快就要开始她的工作了?她还没做好心理准备耶。
像是听见她的心声,段然又补充了句,“不用太紧张,只是吃个饭,顺便了解一下彼此,你要当我的未婚妻,总不能一问三不知吧?”
每次听见“末婚妻”三个字从他嘴里说出,她的胸口就微微一窒,“呵呵……这么说也对。”
“晚上七点我去你家接你。”他的嗓音带笑。
来家里?“不、不用了,你跟我说地点,我自己过去就好。”昨天是因为时间很晚,家里该睡的人都睡了她才搭他的便车,不然被爸妈撞见了,又要追着她问东问西了。
“那里坐公车到不了,你得要多花两、三百块的计程车钱。”他好意提醒。
正中红心!“那……你到了再给我电话,千万不要按门铃找我。”
能省则省,小心点别被看见就好。
“嗯,晚上见……对了,契约的事要保密,别告诉其他人。”
“好。”挂上电话,花色握着手机有些恍神。
“是神秘帅哥打来的?”黄乐拉长的耳朵快变成招风耳了。
她回过神来,神色紧张地把手机放回桌面,“这个……”差一点她就把昨晚的际遇告诉黄乐了。
“神秘帅哥要约你吃饭?”刚刚的话她可是一句也没漏掉。
花色支支吾吾地,“唔……嗯。”
“他会不会真的喜欢上你,想要展开追求了?”黄乐满腔的好奇心一发不可收拾,好想问出个所以然来。
她一本正经地道:“你想太多了,他肯定是想跟我讨回先垫的那一笔钱吧。”
“色色,你不会是为了不还钱干脆跟他交往吧?”别人她是不知道,不过要色色把钱掏出来可是比登天还难。
花色干笑,“怎、怎么可能嘛,呵呵……”
套上终于决定好的衣服,花色拿了包包便急急忙忙地出门,一出大门,就看见段然那辆显眼的黑色宾士休旅车停在路旁。
她顿了顿,深呼了一口气才若无其事地朝车子走过去。
敝了,就连初恋第一次约会都没这么紧张,更何况她跟段然只是主雇关系,她是哪根筋不对劲了?
“十元,你是乌龟转世吗?拖拖拉拉的。”她才一上车子后座,立刻就听见那刺耳的称呼传来。
花色闷哼了声。怎么这个白目的家伙也来了?
“凡齐,她叫花色。”段然的语气淡然,却不容置喙。
邵凡齐痞痞地耸耸肩,调转车头离开。
“支票没问题吧?”段然侧着头看向后座的花色,微扬的唇角勾勒出一道好看的弧度。
“嗯。”花色点点头。
“那就好。”
“啧啧,我以为你一拿到钱后就会来个人间蒸发呢。”邵凡齐嘲讽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意外。
花色没好气地哼道:“我又不是诈骗集团,还人间蒸发咧。既然收了钱,答应的事我就一定会做到。”
段然闲适地靠向椅背,打算闭目养神,却被忽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打断。他倾身拿起前方的手机瞟了一眼,顺手切断来电。
“是薇薇?”邵凡齐扬着眉问。
他没搭腔,脸上冷凝的神色说明了一切。
“她也打了好几通电话给我,要我转告她想见你。”木已成舟,她这么做究竟有什么意义?她不会天真地以为,只要三两句话就能抹去她对然造成的伤害,当作什么也没发生过,一切从头再来吧。
段然高深莫测地道:“时候未到。”
看来那个薇薇应该就是伤害他的人了。虽然还不是很了解段然,不过和邵凡齐比起来,他的个性可好太多了,那个薇薇怎么会忍心伤害他?
段然的目光又落到花色身上,“叹什么气?”
“嗄?”她错愕地察觉到自己竟然为他感到胸口闷闷的,“没、没事。”
他淡淡一笑,“那就好,我希望我的木婚妻是快快乐乐的。”
“然,你不要老是未婚妻长未婚妻短的,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你是来真的。”邵凡齐瞟了段然脸上的笑容一眼,禁不住地摇头叹息。
他当然很乐意看他走出伤痛谱出另一段恋情,但绝不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所找来的对象,一来是他们对花色的身家背景一无所知,更重要的是,她压根儿是个见钱眼开的拜金女,比薇薇更靠不住,他可不想见他再次栽在女人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