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做什么?快移开你的脚。”江恩自远处快步跑来。
看见有人替颜冬雪抱不平,嫉妒的女同学飞也似的逃离现场。
“小雪,你没事吧?”江恩关切地执起颜冬雪的手查看,“真的是太过分了,我要去告诉学校的理事,凡尔赛学院里怎么可以发生这种事情!”
“没事的,算了。”颜冬雪无奈地笑,手背上轻微的破皮是没什么大碍,只是她实在不懂为什么有那么多人看她不顺眼,单单就是因为眼红她跟深蓝的“关系”吗?
“你就是太善良了,他们才会一再地找你麻烦,这些事难道深蓝学长都不知道吗?”江恩怜惜地替她轻轻拂掉手背上的灰尘。
“又不是什么大事情,没有必要去烦他。”缩回手,她将资料整理好,“我还要到学生会里开会,快迟到了。”
他皱了皱眉头,“至少先到校医那里消毒一下伤口吧?”
“不、不用了啦,真的没事,我先走了。”颜冬雪抱起资料迅速地离开江恩的视线范围后,在一栋大楼的墙壁后方停了下来,靠着墙壁喘息……
眼泪终于不争气地掉出眼眶,一颗接着一颗。
她不想让江恩看见她掉眼泪的模样,因为他一定会按捺不住性子跑去找深蓝说这些事情,她不希望造成任何人的困扰,而且她深信这些不友善的举动总会有结束的一天。
擦掉脸颊上的泪水,深吸了口气,她重新打起精神──
“哭够了?”一抹微冷的嗓音传来。
这个声音──“你……你来做什么?”她的视线对上花橙的。
“来看看你的状况。”花橙仍是一副悠哉样,“果然又被欺负了。”
“……”原来他不是刚到,而是从头到尾都在一旁冷眼看她被欺凌,就跟上回的情形一样,又是来嘲笑她的。
“上次不是说过了,既然没有反抗的勇气就不要逞口舌之快,你这样是自讨苦吃。”花橙狭长的眼眸斜睨着她。
“这、这是我的事,不用你管。”为什么连他也要对她冷嘲热讽,她就真的这么惹人厌吗?
他抬起眉,“太子不可能一直在你身边替你消灾解危,你什么时候才会学乖?”以她这种胆小怯弱的个性能在凡尔赛学院生存这么久也是个奇迹。
颜冬雪的眼神瑟缩了下,“我、我的事自己会处理,我要去开会了。”抱紧怀里的资料越过他,一股淡淡的香味拂过她的鼻端,勾起了前几天的记忆。
到底送消毒药水跟OK绷给她的人是谁?她想问花橙,却又怕被耻笑自作多情而作罢。
“跟我来。”花橙蓦地攫住她的手腕,另一手接收了她怀中的资料。
“你、你想做什么?”她陡地一震,试图抽回自己的手。
他冷淡地瞅着她,“放心,我对你一点兴趣也没有。”她的胆子比老鼠还小,不过性子里那执拗的特性还跟太子如出一辙,不愧是兄妹。
“我、我还要开会,我……不去。”最后那两个字可能只有她自己听得见。
“我会跟太子报备,走吧。”真不懂太子去当那个什么学生会内务副会长做什么?他既不喜欢出风头,又懒得管一些鸡毛蒜皮的事,干么浪费时间?
太子的学业分数一向在及格边缘游走,一点也不像一般学生会成员给人的既定印象──都是一些有钱有闲的高材生在玩弄权力地位的殿堂。
“你到底……要带我去哪里?”他不是对她很感冒吗?又为什么插手她的事?
“少废话。”花橙瞪她一眼,拉着她往校外走去。
颜冬雪没有勇气反抗,只能被动地跟上他的脚步。
在走出校园的路上还引来了不少人的侧目跟窃窃私语。这下糟了,关于她的谣言又要满天飞了。
花橙将资料放到车子后座,而后打开副驾驶座的车门。“上车。”
她一动也不动,“我、我不要!”
“麻烦!”他索性将她塞进副驾驶座,甩上车门,随后上车发动引擎,把车子驶进车阵中。
“救、救命……”她想放声求援,声音却卡在喉咙里发不出来。
花橙好笑地嗤了声,“依你这种音量恐怕只有蚂蚁两三只会来救你。”
虽然他应该不会伤害她,不过她还是无法掩饰心底的不安,“我、我要回学生会……”那里是除了家以外她唯一的避风港,那里有温柔的绛色学长、多情的靓紫学长,还有她脾气暴躁的哥哥──深蓝,在那里,他们不会因为她长得不够漂亮而排挤她,对她的好也是真真实实的。
花橙懒得理她。
“大家还在等我开──”她的话被他的手机铃声打断。
他探手抓起放在仪表板前的手机,望了萤幕一眼,这个时间衣香鬓影的经理找他干么?“什么事?”
颜冬雪战战兢兢地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
“我马上过去。”结束通话后,花橙立即将车子掉头转往另一个方向。
她一头雾水,刚刚那通电话到底跟他说了什么?“我们现在又要去哪里?”
他皱了皱眉没有搭腔,微扬的丹凤眼里寒光闪了闪,倏地,他将车子停到路边,“下车。”
“呃?”她还没会意过来时就又被花橙“请”下车了。
“手机给我。”花橙伸出手。
“什、什么手机?”由于神经太过于紧绷,她反应不过来。
“你的手机。”他没好气地道。
“喔……”颜冬雪手忙脚乱地从侧背的包包里翻出手机交给他。
花橙迅速地在她的手机上按下自己的电话号码后拨出,随即挂断。
颜冬雪纳闷地偷偷望着他,却没有胆子提出疑问。
把手机交还给她,花橙扬手拦下一辆计程车,“麻烦送她到凡尔赛学院正门口。”他倾身向司机交代,顺便付了车资。
颜冬雪就这样莫名其妙地月兑离了花橙的“魔掌”,返回凡尔赛学院。
送走颜冬雪后,花橙立即驱车前往衣香鬓影,还没踏进接待大厅,狂妄的叫嚣伴随着刺耳的玻璃碎裂声立即传进耳里。
花橙沉下脸,对迎面而来的宋经理道:“围事的人都到哪去了?”光是名喝醉酒的酒客就处理不了?
“花少,里面是赵家兄弟,他们摆明了是冲着你来,身上还带着家伙。”宋经理急得冒汗,赵家兄弟是没什么能耐,不过如果事情闹大,条子三天两头就来衣香鬓影走动,届时庞大的损失不是他所能承担的。
赵家兄弟?“嗯。”他心里有个谱了。
宋经理跟在花橙身后走进大厅,数十名围事的弟兄一字排开来,而赵家兄弟则大剌剌地斜躺在大厅的高级沙发椅上,如入无人之地。
“这么急着见我?”花橙瞟了眼满地的碎玻璃,弯腰拾起一块,森然的表情令人不寒而栗。
“橙哥……你终于来了。”赵家大哥醉眼迷蒙。
“哪里招待不周让你俩发这么大脾气?”花橙的语气平平,没有起伏。
“哈哈哈──”他摇摇晃晃地撑起身子,有意无意地露出腰间的致命武器。
看来是那把枪壮大了他的气势。花橙微眯起眼,眸光扫过醉倒另一侧的弟弟。
“什么时候橙哥你也会这么和善可亲了?真叫我受宠若惊呢!”赵家大哥打了个酒嗝。“那天在餐厅里你可鸟都不鸟我们兄弟俩。”
“在这里,你们是客人。”花橙直言。
“所以出了这个大门就是个屁?”他的手探向腰间,下一秒却是一声凄厉的哀嚎声响起──
一片长型碎玻璃不偏不倚地刺在他的手背上,膻腥的鲜红血液汩汩淌下来,染红了高级沙发,一旁伺机而动的手下立即涌上前去压制住他,让他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