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Venus一个人在外头照应,而藤堂光希派驻在此地的人手肯定不在少数,照这个情势看来不太乐观。
祈望侧耳凝神细听房间外的声响,却毫无所获。她已经进来好一段时间了,守在外面的小石川怎么连问都不问一声?
“妳先将那个变声器再黏上去,把小石川叫进来。”
他迅速地闪身躲到门侧,准备在小石川开门进来的瞬间动手将他击昏。
“嗯。”御影净点点头,将精密的变声器又贴回喉咙上,在祈望的示意下扬声道:“小石川。”
门外一点回应也没有。
“小石川,你进来一下。”她再一次出声。
外面还是静悄悄地。
有古怪。祈望握住门把轻轻一旋,悄俏地探出门外瞧了瞧,却没瞧见半个人影,感到纳闷之际不经意地调降视线,一个倒在地上的熟悉身影赫然映入眼帘--小石川!
怎么回事?
他拉高视线又兜了一圈,猝不及防地撞进一双漂亮的眸子里。
“妳……”眼前这个陌生女子是谁?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正打算进去叫你们。”
这个美妙悦耳的嗓音……是Venus。
“这是妳本来的样子?”她此刻看起来就像是路边随处可见的平凡女人,转眼就会忘了她的长相那一型,是她独特的嗓音让他认出她的身分。
Venus耸耸肩,“你觉得是就是。”
御影净从祈望的身后探出头来,“Venus妳来了。”
“我们先离开这里再说。”这里可不是闲话家常的好地方。
祈望和御影净只得跟上去。
就这么大摇大摆地走出去?会不会太肆无忌惮、太招摇了一点?
“等等……”话声未落,远远地他又瞧见两名黑焰集团的成员倒在地上。死了吗?
整栋房子静俏俏地,似乎只有他们一行三人是清醒、可以活动的。
藤堂光希派驻在这里的人员初步估计约莫二十几个,他原以为出来之后会有一场硬战要打,没想到Venus却这么轻松自若、神不知鬼不觉地把所有人都撂倒了!
祈望一愕。这个女人也太厉害、太恐怖了!
他一定要谨记一点--日后千万别招惹到Venus。
大门就近在眼前了,却忽然有一群人声势浩大地从门外转了进来--
“爸,望真的没有死,他只是换了个身分,你叫他回来帮你管理黑焰集--这是怎么一回事?”藤堂光希瞧见屋内看守的手下都倒在地上一动也不动,陡地倒抽了口气,随即看见站在不远处的三个人,急切地下令,“快点把他们抓住,别让他们跑了!”
“是。”她身后的一群大汉立即准备动手。
第十章
“住手!”一声低喝响起,声音虽然不大却自有一股不怒而威的气势,立即震住所有的人。
一干彪形大汉都停在原地,不敢乱动。“会长。”
“爸,你为什么不让他们把人抓起来?他就是望。”藤堂光希想要藉由父亲对他的养育之恩来逼他就范。
祈望屏住气息,心情隐隐浮动了起来。他没忘记会长的养育之恩,这些年来也一直尽心尽力地为黑焰集团做事来报答会长,只是他累了也厌倦了争权夺利。
他正在踌躇着是不是该主动开口表明身分,若是会长提出要他回黑焰集团的要求,他怕自己的决心会动摇,事情又会绕回原点。
“荒谬!”藤堂会长开口轻斥。“光希,妳怎么年纪轻轻的就有老花眼啦!这个小子怎么可能会是望呢?”
藤堂光希激动了起来,“爸,他真的是望,他自己也亲口跟我承认了,他的脸是因为受过伤、动过刀,所以才会变得不一样。”
藤堂会长的眸底迅速地奔腾过一抹什么,快得让人来不及解读。“光希,望已经死了,妳也亲眼看到他的尸体,参加过他的丧礼了,他怎么可能还活着!是妳太过想念他,才会幻想出如此荒诞不经的情节来。”
祈望插不上口。
“爸,我没有在幻想,我说的都是事实。”她仍试图说服父亲。
藤堂会长语重心长地劝道:“光希,妳别再执迷不悟下去,这辈子妳和望没有缘分。”强求来的姻缘是不会幸福的。
“爸,只要你愿意帮我,我就可以拥有幸--”藤堂光希还是不肯死心。
“妳要接受望已经过世的事实,不要再欺骗自己了。”为什么光希就是看不清已经摆在眼前的事实--不论望是不是还活着,他都不会爱上她的?
“我不要,望他明明没有死,你为什么不肯帮我?只要一句话就好了。”她只是想和望在一起,希望他爱她而已,这个要求过分吗?
的确是只要一句话就好,望九成九九会听从他的命令和光希在一起,但是望不爱光希,勉强把他们两个人凑成一对,只会误了他们的幸福,何苦来哉!
藤堂会长沉声道:“藤堂望已经死了!”
祈望睇凝着藤堂会长的神情,心下登时明白了,感动的氛围立即盈满陶臆间。会长愿意让他月兑离黑焰集团,去追寻崭新的人生。
藤堂会长的目光转到祈望脸上,眸底流转着洞悉一切的光采,望为他、为黑焰集团仿的已经够多了,是该放手让他自由了,从今而后就让他为自己而活。
“小子,这里没你的事了,你可以走了。”
祈望微微一震,强自按捺住胸腔内急遽起伏的情绪波动,平静地答道:“谢谢会长。”
他们一行三人随即迈开步伐朝门口走去。
“不准走!”藤堂光希激动地大叫大跳。“你们全都是木头人啊,还不赶快抓住他!”
一干彪形大汉全都你看我、我看你的,没有人采取行动。虽然两边都是主子,不过他们还是应该遵循会长的命令,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藤堂光希气得浑身发抖,“好……你们不动手,我自己来!”她冲上前去想要拦住祈望,却在藤堂会长的一声令下被人架住,动弹不得。
“别让她乱来。”
“该死的你们,放开我!”藤堂光希歇斯底里地嘶喊:“望,你不准走,听到没有--”
祈望只微微地向藤堂会长点了下头,谢过他,随即头也不回地离开,把藤堂光希的嘶吼咆哮远远地抛在身后。
这一别,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藤堂会长望着祈望离去的背影,萦绕在心头的淡淡感伤,像涟漪般一圈圈地泛开来。
他彷佛瞧见一只鹏鸟展翅飞向天际,翱翔万里。
半年后希腊
小路不停地拐弯、上坡,路旁的白色房子多了起来,门窗也好看了起来,有的还带一个很漂亮的蓝色圆顶,是海水在最灿烂的阳光下才有的蓝色。
一片白色巍峨的Thira城不论从哪个方向看,都像是一片白云浮在山崖上,这样的城是虚幻、不真实的,从正面进入的时候,彷佛踏进了很深的迷阵,到了上面却突然成了窄窄的一线,另一边马上就是直落下山,令人目眩的海边悬崖。
海岸边,很少有人来的小路上却开了一家温暖的小餐厅,前面延伸出去的山崖都是店主人家的平台,摆放了四、五张桌子,还架设了灯光,准备在客人上门的时候,让客人可以好好地欣赏苍茫的大海和天空,如此惊险壮阔的景色,再好好享受老板娘亲手烹煮、随意简单却美味的食物。
不过,这家小餐厅的营业时问也很随意,中午十一点多才开门营业,两点到五点是挂牌休息的Teatime。午后,老板会陪着怀孕的妻子散步去,身旁还有一只名为“豆子”的牧羊犬跑来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