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他仁慈地放她一马,没有取笑她。“对了,月泱和月怯儿来看你,此刻就在楼下……”话还没说完,月炎已经不见人影了。
他摇头失笑,关上房门,慢条斯理地踱步下楼。
客厅内,月炎和月泱正高兴地询问彼此的近况,月怯儿吸吸鼻子,又是眼角泛著泪光。
月炎没好气地瞥向她,“看到我让你伤心得想哭吗?那你干么还来?”
“才、才不是,人家是太高兴了嘛!”她又哭又笑地反驳。
“伤心的时候哭,高兴也哭,真受不了你。”月炎不以为然地嗤道。总归一句话——就是怯儿太爱哭了。
辛辙身为主人当然不能怠慢客人,泡了咖啡端上,招呼道:“喝咖啡。”
“谢谢。”月泱端起咖啡轻尝了一口,“卒先生,这段时间以来,月炎一定给你添了不少麻烦,谢谢你这么照顾她。”
什么嘛,说得好像她光会惹麻烦似的。月炎不苟同地瞪著他。
“别这么说,照顾月炎是我的责任,她也带给我很多生活乐趣。”他通常是又好笑又好气。
听辛辙这么一说,月炎可得意了。“听到没有?”
“人家辛先生说的是客套话,你还真的骄傲起来啦!”月泱故意伸手捧著她的脸,仔细打量上头已经结痂的抓痕,很庆幸地道:“幸好抓痕不深,不然就会留下难看的疤痕了。”女生和男生不一样,男生脸上若是多了疤痕还可以说是有男子气概,女生可就与毁容无异,还是小心点好。
辛辙的眼底疾速掠过一丝什么,快得让人来不及解读。
“我才不在乎。”她没放在心上,就算脸上多了几道疤痕也死不了人。
月泱和月炎在宠物情人专卖店里就已经是旧识,他们之间的情谊毫无疑问地会比他和月炎之间的感情还要深厚,但他就是觉得月泱捧著她双颊的那双手十分碍眼。
“女孩子的脸还是漂漂亮亮的好。”月泱浅笑如斯。“猫咪终究还是鼠儿的克星,以后别再逞强了。”
辛辙正在努力地克制著心中的不悦。
月怯儿吸吸鼻子附和,“对啊,那是破相耶!”
“谁说的!”月炎不服气地握紧拳头,“如果不是它们以多欺少的话,我肯定会把它们一只只打得半死。”
“好好,我知道你很厉害,行了吧!”月泱也不跟她争论,他知道要叫她不管闲事太难了。“以后你要见义勇为无妨,但是尽量小心点,别让自己受伤,让大家为你操心。”
这还差不多。她皱了皱鼻子,“好啦。”泱怎么越来越像个唠叨的老头子了。
月泱和月炎之间自然流露出来的熟稔和亲密,让辛辙口中香醇的咖啡蓦地变得索然无味了。他不经意地发现月炎的双颊正泛著迷人的红晕,更显得娇艳动人。这样的反应是表示她喜欢月泱吗?心底有股酸涩正在疾速发酵中,他竟嫉妒起月泱在她心中的地位来了。
他心中很不是滋味,在月泱和月怯儿还没来之前,她还躲在房间内用那个无聊的小宾轮来“运动”,就只是为了躲避他,现在却眼波流转、脸泛红潮地和月泱有说有笑,他看了心里就有莫名的气。
辛辙俊脸上的笑容慢慢退去,她就……这么讨厌他吗?
在她心里,他比不过月泱吗?
虽然在跟泱、怯儿聊天,月炎也同时偷偷地注意著辛辙的表情和反应,他原本温柔和煦的笑容已经消失,脸色变得有些僵硬。他不欢迎泱和怯儿来探望她吗?
为什么?
虽然怯儿很爱哭,爱哭得让她无法忍受,虽然泱温吞吞、爱唠叨的个性越来越像个老头子,但是他们两个都是她最亲近的好朋友和家人,而辛辙是……是她的什么?自己也没有办法明确地帮他定位,但是她知道自己是在乎他的,所以她希望他也能和泱、怯儿成为好朋友。
“你们慢慢聊,我不陪你们了。”辛辙决定来个眼不见为净,免得迅速滋生的嫉妒让他失去控制。
他……他是不是在生气啊?月炎的视线飘了过去。
月泱也跟著站起身,“时候不早,我和怯儿也该回去了。”
“泱,我们再坐一下下,好不好?”她还有好多话要跟炎说,比如说鹭鹰科的飞对某个男人一见锺情,还为了他犯相思……
辛辙的步履一顿,“你们难得来,多坐一下。”
月怯儿忙不迭地点头,“对啊,我们又不赶时……”
月泱不疾不徐地打断她的话,“我答应逐日会在十一点以前回去。”
“什么时候说的?我怎么不知道。”她一点印象也没有。
“你那个时候没有注意听。”他煞有其事地道。
“喔。”是这样子的吗?月怯儿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也只能以泱的意思为主。
月泱出奇不意地倾身在月炎脸颊上轻轻一吻,“好好照顾自己,别让我担心,嗯?”
懊死,月泱竟然亲吻月炎!辛辙有股想打人的冲动。
月炎完全措手不及,愣在当场。他在搞什么鬼啊?干么突然恶心巴啦的偷亲她?害她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
泱就像是她的亲人、她的兄长一样,他怎么会突然吻她?
他这个举动究竟是什么意思?他不会是对她有什么情愫吧?可是她只把他当大哥看待,如果泱真的喜欢上她的话,那该怎么办?她喜欢的人不是他,她喜欢的人是……
“锵。”大门关上的声音将月炎远扬的思绪拉了回来,月泱和月怯儿早已经离去了。
辛辙关好门就准备上楼去。
月炎出声叫住他,“辛辙,你不欢迎泱和怯儿来找我吗?”她喜欢把事情摊开来说清楚。
“他们都是你的朋友,我没有权利干涉你交友的自由。”他淡然地回道。“他们要来看你,随时都可以。”
“可是,你明明在生气。”只有瞎子才会看不出来。
“没什么。”他现在不想谈。
没什么才怪。“你明明就是在生气,为什么不坦白说出来?”他要是对她有什么下满大可直说,不要闷在心里。
“没什么。”他还是相同的回答。
“你的表情不是这么说的。”她执意要弄清楚。
他霍地转头看她,“好,那我问你,你讨厌我为什么不直说?”
讨厌他?她哪有。“我没有。”
“你敢说这一两天你不是在躲著我?”他乾脆挑明了问。
“那、那跟你没有关系,是我自己的缘故……”她不知道该怎么说。
他看著她不发一语,等著她的解释。
她脸上的红潮又更炽了,“咳咳……那是因为……我的发情期到了,身体外表上和心理上都会有一些细微的变化,像是脸上的红晕、身体会微微发热……”还有一股莫名的渴望正在慢慢壮大中。“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你就是会让我觉得别扭、不自在,所以……”还会心跳加速、四肢无力。
辛辙一愕,“发……发情期?”这个形容词通常用来形容人类以外的动物,此刻听她说自己的发情期到了,感觉有点怪。
“应该不用我再解释那三个字的意思吧?”不论对哪一种动物而言,发情期就是交配、延续下一代的时候了。
“不用。”他的国文造诣没有那么差,“所以,你才避著我。”他清了清喉咙,想到她脸上的红晕和他以为的娇羞神态并不是因为喜欢月泱,他心情霎时又飞扬了起来。
“嗯。”她就是没有办法装作什么事也没有。
“月泱是你理想的对象吗?”他想听她亲口说。
月炎先是一怔,随即笑了开来。“哈哈哈……怎么可能?他就像是我的大哥,我们之间的感情就像兄妹一样,我跟泱是不可能交配延续下一代的。”辛辙的联想力也很丰富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