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怯儿好奇地问:“泱,奔月和逐日要去哪里?”
月泱浅笑,“奔月有话要跟逐日私下谈。”
“哦。”可是他们要私下谈谈也该说一声再走嘛,哪有这样一声不吭就闪人的?“泱,我们去看看炎,好不好?”
他笑笑地道:“不急。”
不急?她都快被弄糊涂了。“我们还有其他更重要的事要去做吗?”
他摇头。
没有?“那为什么不去看炎?”她想不通。
“我们这个时候去会打扰到他们,反正炎只是受了一点皮肉伤,没什么大碍,所以我们晚点再去看她也一样。”月泱转过身,“我做了番茄蛤蜊面,你要不要尝尝看?”
“好。”既然月泱都这么说了,她也只能照做。
“少爷,你为何带我到你的房间?”逐日看清所在位置之后,一头雾水地问:“我和怯儿还在说话耶!”
奔月转过身来,一步一步地逼近,俊美绝伦的脸上有一丝淡淡的不悦,“你不觉得你花太多时间在炎和怯儿的身上了吗?”
逐日怔了怔,呐呐地道:“有……有吗?”
“有。”他斩钉截铁的语气里有一丝遭受冷落的不甘。
逐日的心思应该放在他的身上才对,但他老爱模鱼、捡回一些流浪猫、狗啊、乌龟之类的动物回来,他绝对不是一个称职的仆人。这些他都还可以容忍,他也心甘情愿地替他收拾善后,但是,他太过关切炎和怯儿的事,就让他看不顺眼了。
“呃,我们是朋友也是家人,本来就应该互相关心啊。”逐日的心跳陡地漏了一拍。
他将逐日困在墙壁和自己之间,“是这样子吗?”
“当、当然。”逐日有些慌乱的回道。
“你不会是喜欢上怯儿了吧?”奔月猛地俯低脸在逐白红艳艳的唇瓣前停住,只差一公分就可以吻上他。
逐日全身僵硬像个木头人似的,不敢移动分毫,就怕彼此的唇瓣会不小心重叠在一起。“怎么可能?怯儿就像是我的妹妹一样,我怎么可能会喜欢上她!”少爷靠得这么近,近到他都可以感受到他呼出的温热气息,还闻得到他身上独特的味道。
“不会最好,因为你只能喜欢我。”奔月把玩起他颊畔的一小绺短发低语。
逐日觉得自己的脸快要烧起来了,少爷怎么能理直气壮地说出他只能喜欢他的话。
奔月漫不经心地问:“为什么不说话?”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逐日的思绪有些紊乱,头有点晕。
他诱惑地道:“就说你爱我,如何?”
“少、少爷……”逐日差点迷失在他施展的魅力之中,他定了定心神,“少爷,你答应过不会逼我的。”
奔月的力气仿佛在一瞬间被抽空,颓然无力地靠在他的肩膀上,“你究竟还要我等多久?”他究竟已经等了他多久,一百年还是两百年?他自己也记不得了,一段无止境的漫长等待,就因为当初一个错误的决定。
一步错,全盘皆没。
“我……”逐日轻蹙著眉,无言以对。
少爷的心意和情意他都明白,但是他没有办法给他一个明确的回应和期限,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接受他的感情。
毕竟两个男人……
奔月轻声叹息,转过身背对著他。“你出去吧,我要休息了。”他就是不忍看他为难的样子,所以一次又一次地任他逃避。
“是。”逐日应声,狼狈地退出奔月的房间。
“月炎、月炎。”辛辙一路飞车赶回家,打开大门,发现偌大的屋内静悄悄地没有半点回应,似乎没有人在。
他直接走向月炎的房间,敲了敲门。“月炎,你在里面吗?”
不等回应,他就打开门直接走进房间,抬眼在房间内兜了一圈,并没有发现月炎。
他转回走进厕所,但同样没有看到她。难道她又跑出去了?他纳闷地退出厕所,在走向房间门口之际,不经意瞥了一眼床头柜上的小笼子,他跨出的步履在半空中停顿了一秒钟,脑中掠过一抹什么——有点不对劲。
他的脚跟倏地转了回来,在小笼子前打住,凑近脸仔细地瞧著小笼子里的摆设,忽然发现原本该是铺平的牧草竟有一坨小小的隆起。
一定是月炎。
“月炎,你是要自己出来还是要我把你揪出来?”
小笼子里的那一坨隆起仍旧没有动静。
好吧,那他自己来。辛辙动作迅速地探进小笼子里揪住黄金鼠的尾巴,将埋在牧草下的月炎倒栽葱地拎出来抛向床铺。“你为什么要躲我?”
黄金鼠在掉到床铺上的瞬间变成人形,她将脸埋在棉被里,闷著头说话,“你不要看我!”
他的目光迅速地浏览过她的全身,似乎没有什么严重的外伤,幸好。“你打算要闷死自己吗?”他的心情轻松多了,也有了开玩笑的兴致。
她静默著。
“你是不是欠我一个解释?”害他替她担心整个晚上。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她闷闷地道。
他索性在她的身边坐下,“你在电影院放我鸽子,就只有一句对不起吗?”他难得有闲情逸致邀请女人去看电影,下场却是被放鸽子!
“我……已经得到报应了。”该死的猫,此仇不报她的名字就倒过来写。
“哦?”他挑起眉梢。“你能躲我躲到什么时候?把棉被拿开,抬起头看我。”她早晚都得面对他。
他说得没错。月炎咬牙抬起头来。
辛辙还以为自己眼花了,再凝目细看,“你的脸怎么了?”她的脸怎么像大花猫似的,好几道泛著血丝的细细抓痕横过她的脸,那纤细的抓痕下像是女人的指甲造成的。
她恨恨地道:“被三只该死的猫抓伤的!它们以多欺少,算什么英雄好汉嘛!”
要是一对一单挑,她可不会输。
“是多多找同伴来寻仇?”
“不是,它现在连经过我们家门口都不敢,哪敢再来找我的麻烦。”她只消瞪它一眼,它就怕得浑身发抖了。
她用那张大花猫似的脸说著那么骄傲的话,让他忍不住想笑。“咳咳……那你的脸怎么会受伤?”
月炎盘起腿坐直身体,有点儿尴尬地道:“是被三只野猫抓伤的。”那么丢脸的事她不太想重提。
“那三只野猫为什么要抓伤你?”他相信事出必有因。
“因为……我坏了它们的好事。”不过她一点也不后悔。
他挑起眉斜睨著她,等著下文。
横竖都得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交代清楚,她就不做无谓的垂死挣扎了。“电影院旁边刚好是菜市场,里面住了一对老鼠夫妻,它们刚生下六只鼠宝宝……”
她是故意要扯开话题吗?虽然他的耐性一向很好,但是那一对老鼠夫妻住在哪里、生了几只小老鼠,都不关他的事,他一点兴趣也没有。“我只想知道你受伤的原因。”
“我正在说啊。”是他打断她的话。
他捺住性子继续听她说,“好,你说。”
“菜市场敖近有三只野猫,它们正好发现了老鼠夫妻的家,正准备将它们一家八口当成它们的晚餐,老鼠爸爸和老鼠妈妈不得已只好带著它们的Baby逃亡,我去厕所的时候刚好听见它们的求救声,所以我就……”她最见不惯侍强凌弱的事,当然要拔刀相助了。
“所以你就不假思索地伸出援手了。”这是很像她会做的事。
“嗯。”她点点头。
好吧,他可以接受她的见义勇为,就算她救的是八只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不过事情解决之后,她也应该回电影院找他才对。“后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