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天不从人愿。
贝引非但听见了,还下了车打招呼,“伯父你好,我姓勾名叫引,是右文公司的同事。”
凌宏文饶富兴味地打量着他,慢慢地扬起一抹笑,“你不用那么谦虚,我知道你是旷世企业的总经理,我女儿承蒙照顾了。”
“伯父你太客气了。”他微微一笑。
他斯文有礼的应对完全没有在上位者的狂妄自大、自命不凡,让凌宏文的眼睛亮了起来。这个年轻人不就是一个可遇不可求的好对象?要是他能当他的女婿就太完美了,他也可以放下一个重担。
他突然想起手中的保温罐,“勾总经理,如果你不赶时间的话,要不要上楼坐坐,喝碗鸡汤,再尝尝右文的手……”
“如果……”勾引正想答应他的邀约,却被硬生生地截断。
凌右文连忙插口,“爸,我们别耽误人家宝贵的时间,而且你不是还要去右武那儿吗?”
“我就是从右武那儿过来的。”停下步伐,凌宏文随即转头询问勾引的意思,“勾总经理,你今天晚上有事吗?”
“伯父,你叫我的名字就行了,”他当然不会错过这个难得的机会,正好可以多了解凌右文和她父亲一些,“我晚上没事。”
她和勾引撇清关系都来不及了,爸竟然还给她搞这种把戏!凌右文简直想昏倒算了。还有,勾引又为什么要答应?
凌宏文和凌右文等勾引将车子停妥熄火之后,三个人一起上楼。
屋子里的空间不大,三房一厅的格局适合单身贵族或小家庭居住,凌右文将住处布置得极为温馨舒适,窗明几净的环境看得出她勤于打扫。
凌右文接过父亲递来的保温罐走进厨房,不时会有父亲和勾引热络的谈话声飘进,她先将人参鸡以小兵子盛装好端上桌,然后就准备开始做菜。
“右文,有没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勾引跟到厨房门口。
她没回头,“不用了,我一个人就行了。”
凌宏文忽然问:“阿引,你的酒量怎么样?”
“还不错。”在国外念书的时候,舞会、朋友聚会还有很多活动都会喝酒助兴,再加上去年刚回国上任之初一堆推却不了的应酬,他的酒量就是这么训练出来的,虽然还没练就千杯不醉的深厚功力,也算不错了。
“今天就陪我喝几杯,怎么样?”这年轻人很对他的味,而且各方面的条件都很好,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他比右文年轻了两岁。在刚才短短的时间内,他已经对勾引盘问过一次了。
不过只要他不介意的话,他是很赞成右文和他交往看看。
此时凌右文正好端着一盘菜走出厨房,听见父亲的话,“爸,总经理,你们待会儿都还要开车回去,不应该喝酒。”
贝引接过她手中的那一盘菜,“右文,你就跟伯父一样叫我阿引好了。”
“这不好吧,再怎么说你都是我的顶头上司。”她觉得不妥。
他并不意外,“现在是下班时间,没有必要那么拘束。”
她有她的坚持,“我还是称呼你总经理比较习惯。”
“你现在还叫我总经理,就表示你仍然以我的属下自居,而此时不服从上司命令的员工应该要扣薪水,你觉得呢?”他笑笑地威胁。
凌右文立时落于下风,“知道了。”她随即转身走回厨房。
凌宏文但笑不语。他不会看错勾引眼中一闪而逝的光芒,他心中慢慢燃起希望的火花。看来,右文要步上红毯的另一端指日可待。
“伯父,酒后驾车的确是很危险,陪你喝一杯的事还是改天再约时间好了。”勾引对凌宏文提议道。
安全最重要。
“这个不是推托之词吧?”
他噙着笑保证,“当然不是,改天我一定专程登门拜访,陪你多喝几杯。”
“好好好。”凌宏文笑得阖不拢嘴。
凌右文很快地做好一桌色香味俱全的菜肴,三个人同坐在餐桌前用餐。
这真是奇怪的场景,她跟父亲怎么会和勾引坐在一起吃晚饭?她漫不经心地扒着饭。
“右文,你的厨艺真的是一级棒。”这可不是敷衍的场面话,而是勾引尝了她的手艺之后的真心赞叹,现今这个时代会拿锅铲的女人已经不多了,更遑论拥有这么一手绝佳的厨艺。
“谢谢。”她语调平平地道谢。
这一点凌宏文也深以为傲,“右文的手艺啊,不是我这个当父亲的在自夸,就算要她煮出一桌菜来宴客都不成问题,而且光看这个屋子里的环境也知道她是个爱整洁、擅长打理家务的人,将来一定会是个好太太、好妈妈……”
凌右文哀嚎了一声,“爸!”父亲干么跟第一次见面的勾引说这些?就好像急着把滞销的女儿推销出去似地,害她羞愧得几乎想去撞墙。
贝引怡然地附和,“我相信。”
她简直没脸看他。
得到支持之后,凌宏文更是欲罢不能地继续说下去,“就是不知道台湾男人的眼睛都长在哪儿,竟然对这么好的女人视而不见,祝他们活该当个娶不到老婆的王老五!”
“爸,你说这些做什么啊!”凌右文低喊,却苦无良策阻止父亲继续说下去。
“我说的都是事实。”他不觉得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贝引若有所思的目光,停在她美丽却布满懊恼的侧面,意有所指地道:‘相信有慧眼的那个男人很快就会出现了。”
她忍不住翻了翻白眼,他又知道了?
凌宏文闻言不由得面露喜色,“希望那一天赶快到来。”他已经等得够久了。
凌右文胡乱地扒完一碗饭,推开椅子站起身,“我吃饱了。”既然阻止不了,索性就来个眼不见为净好了。
可是,她的心底却怎么也挥不去一种奇怪又诡异的感觉。
***
丙然不出凌右文所料,勾引让她搭便车的事,在翌日就像野火燎原似地传遍整个旷世企业,上至董事长下至扫地清洁的欧巴桑,各式各样的揣测如雨后春笋般纷纷冒出头来,成为公司同仁茶余饭后最热门的八卦话题,更在三天后到达沸点。
对于流言蜚语她早已经练就一身百毒不侵的修为了,嘴巴长在人家脸上,要说什么是他们的自由,她管不着也没那个能力管,反正时日一久自然会退烧,她没必要随着流言起舞。
贝引仍像个没事人一般,仿佛那甚嚣尘上传闻里的男主角不是他。
而她只希望,任歧不会被那些八卦影响。
凌右文把重要文件送抵业务部之后,在回办公室途中绕道转进总务课去找任歧。
“进来。”听见敲门声,任歧习惯性地回答,却在看见她时皱起眉。怎么会在过了一个多月的平静日子之后,又看见她找上门来?
凌右文漂亮的唇畔漾着一抹浅笑,“我来听你的回复。”
回复?他怕听到的就是这个!“咳咳咳……你的青睐让我受宠若惊,不过,我们并不合适。”他婉言道。
又是不合适、不相配这一类的话,她究竟还要听多少次才够?“好那么你告诉我,什么样才叫合适?”
他不假思索地指出,“总经理才是适合你的人。”
“你相信那些流言?你也认为我被包养了?谣言止于智者,你应该不是那种人云亦云的人才是,我和总经理之间什么也没有,就只是上司和下属的关系而已。”敛起浅笑,她第一次认真地解释。
“我相信。”
凌右文一愣,随即欣喜地提议,“这个星期天有空吗?我们可以一起到九份走走,那边的风景听说很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