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四十几分钟的车程,来到一座占地甚广的农庄,别离沿着小路将车子开到主屋门口停下。
他率先下了车,等在门口的老管家立即趋前,“少爷,先生和夫人要明天晚上才会回来。”季里尔的目光悄悄飘向犹坐在车内的陌生女子,想必再过不久就会有好消息传出了。
等等一有时间就打电话跟先生夫人先报告这个好消息,向来只对甜食有兴趣的少爷终于带女性友人回家了。
“我知道。”他回头看向还像座雕像似地静坐在车上动也不动的海洋,打趣道:“妳的黏在椅垫上了吗?”
她还未自方才的震惊中回复,怔怔地望着车外的别离。
他的脚跟一转,蜇回车边,将车门打开来,“要我抱妳下来吗?”
“不、不用了。”她忙不迭地拒绝了他的好意,赶紧自个儿下了车。
别离将那个装着各式点心的大篮子和餐盒提下车。
“汪汪。”坐在后座的阿萨姆不甘心被遗忘,吠了两声让车外的人记起牠的存在。
季里尔召来佣人先行将大篮子和餐盒送到少爷刚才吩咐的地方,并安排好一切。
海洋打开后座的车门,阿萨姆立即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飞跃下车,兴奋地来回奔跑着。
“季里尔,她是海洋;小洋,他是这儿的管家,替我父母服务三四十年了。”
“少爷,准确的说是三十五年七个月又十八天。”季里尔躬身道:“海洋小姐,欢迎妳来玩。”
别离耸耸肩,“你说了算。”早在他出生前,季里尔就在这里服务了,他可没有办法算得这么清楚。
她回了个礼,“你别叫我小姐,我是负责做甜点的厨子,直接叫我海洋就行了。”
季里尔有自己的坚持,“我还是叫妳海洋小姐好了。”
“可是……”她还想说服他改口,却冷不防被一只手拉走。
“要怎么称呼以后你们再慢慢去讨论。”他可不想浪费时间站在大太阳底下听他们讨论称谓的问题,他只想舒适地坐在阴凉的树下,吃着美味的点心搭配冰凉的饮料,那才是他今天来的目的。
别离拉着她朝马厩方向走去,抛下一句,“没什么事别让人来打扰。”
“是。”季里尔乐于从命。
一阵马儿嘶鸣声传来。
海洋心下一震。
马厩门口,马夫已经牵出两匹骏马候着了。“少爷。”
别离点点头。
她瞠大眼睛直勾勾地瞪着面前不停地喷着气的两个大鼻孔,为、为什么要牵马儿出来?
她的样子让他想笑,“我可不是要妳来跟牠比谁的眼睛大,从这里到我们野餐的地点还有一段路,上马吧。”他打算助她一臂之力。
海洋一连退了好几步,“我、我不会骑马。”
“我们共骑一匹马过去。”他身手利落地翻身上马。
“呃……”她实在不太有信心坐上那一只庞然大物,而且还是和别离共乘。“我、我用走的好了。”
“等妳走到目的地的时候,我已经酒足饭饱了。”他策马上前,倾身将她带上马背,动作如行云流水般一气呵成。
她完全来不及反应,还是马儿奔驰时的震动将她离体的神魂给震回原位。
阿萨姆跟在马后,快活的奔跑着。
海洋坐在别离身前,背部贴着他结实宽阔的胸膛,他有力的手臂环着她的腰,他的体温隔着衣服熨烫着她敏感的肌肤,焚毁她脆弱的理智。
他黝黑的俊脸就近在咫尺,只要一转头她的唇就会亲吻上他的脸颊。海洋努力地撑住身体,尽量不去碰触到他,但是好难。
马背上的每一次震动都让她的身体不受控制地更往他身上贴去,一直到她的后背密密实实地贴上他的前胸,不留一丝空隙。
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寒毛也一根根竖立起来。
到底还要多久才会到?此时她深深感受到什么叫做度秒如年,有点痛,脖子很酸,腰杆已经打不直了,腿也快要抽筋。
“妳可以放松身体靠着我。”他转头道。
“啊──”他、他的唇不小心碰到她的脸颊了!海洋的身体陡地一震,蓦然失去平衡往旁边跌了出去,心脏猛地一揪。
别离的手臂微微一使力,将她倾斜失衡的身子扳正,“我们的目的地还没到,而且那样子下马是会跌断脖子的。”
她是不小心失去平衡,根本不是要下马。海洋涨红了脸,吶吶地说不出话来,她的心在缓缓发热、发烫,几乎要醉倒在他怀里。
她奋力地拉回即将沉沦的神智,但是两人靠得这么近,几乎是紧贴在一起了,她没有办法把持住自己,不受他的魅力诱惑。
“坐好。”
没多久后,他们来到一棵大树前,方才前来的佣人已将四周布置妥当。他拉紧缰绳让马儿停下来,先行下马之后才探手将她抱下来。
终于到了──“好痛!”她如遭雷殛地蜷曲着身子,抱着左小腿申吟。
“脚抽筋了?”他立即将她拦腰抱起,走向大树后方,屈膝将她轻放在一张大方巾上。
她浑身抽紧,痛得说不出话来,只能点头回应。
“汪汪。”阿萨姆伸出舌头舌忝了舌忝海洋的脸,似在安抚她。
他伸手将她的裤管往上卷起,轻轻地帮她按摩小腿肚,做一些舒缓的伸展动作来放松小腿绷紧的神经,“真是的,刚刚就叫妳放轻松了,一直僵着身体难怪小腿会抽筋。”
她咬着唇强忍着疼痛不出声。
“痛的话就叫出来。”别离不经意地抬眼一瞥,发现她正用力地咬着下唇,编贝般的牙齿深陷在唇瓣里,使得原本红润诱人的唇瓣失去血色。“不要咬嘴唇。”
他以拇指抚过她柔软的唇瓣。
海洋陡地一震,想闪避的动作却因为还在抽痛的小腿而一顿,她脸红心跳、呼吸急促地别开脸,僵硬地跟他道谢,“谢、谢谢你,已经好一点了。”她的小腿还被他握在手中。
他将她的脸扳回来,一字一句地道:“妳又在躲我了。”之前只要有好吃的点心来满足他的口月复之欲就好,他可以不去计较其它的事情,但是从现在开始,他不会再容许她继续闪躲下去。
“我、我没有。”她才不会承认。
她明明就在回避他的视线,睁眼说瞎话。“没有是最好,不然也只是白费力气罢了。”他淡然地提醒她。
白费力气?什么意思?海洋困惑不解地抬眼。
“这么快就忘记我说过的话了?”他取出冰镇红茶替两人各倒了一杯。
他说过的话?她呼吸一窒,双手捧着那一杯冰镇红茶,垂下视线装蒜道:“什么话?”
没关系,他不介意帮她唤醒记忆,“妳不是跟我说这样不太好,怕别人会误以为我喜欢妳。”
她低下头抿着唇不发一语,一颗心七上八下地。
他望着她低垂的头颅,“不过那不是误会,我是喜欢妳没错。”
他的话无疑是在她向来平静的心湖投下一颗威力强大的炸弹,彻底颠覆了她的世界,他说他喜欢她?
海洋震愕地抬起头,扯出一抹僵硬的微笑,“别开玩笑了。”
从餐盒里拿出一个装有巧克力松露球的密封罐,他边吃边道:“我再认真不过了。”他像是会玩弄别人感情的情场浪子吗?拜托,他又不叫农夫。
她摇了摇头,慌张地道:“你一定是弄错了。”
弄错了?他失笑地瞪着她,“这种事也能弄错吗?”
“你喜欢的对象应该是像赫莉小姐那样的名门淑媛,你们才是门当户对、郎才女貌的一对。”如此出色的别离让她自惭形秽。
他应该找个能够与他匹配的伴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