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棠好笑地瞅著她低垂的头颅,“没关系,只是模了几下又不会怎么样。”
只是模了几下又不会怎么样……意思就是谈如果换成其他女人模他的身体,他也不介意了?她不喜欢这个结论。
他的眸子笑成弯月型,“不过,你什么时候要吃我的豆腐都很欢迎。”
他很欢迎她吃他的豆腐?这是……喜欢她的意思吗?有股欣喜悄悄地在陶醉的心湖荡漾开来,她娇嗔地道:“你当我是特爱吃男人豆腐的魔啊。”
她那模样让他想拥她入怀亲吻的渴望益发地壮大了,“我也不是随便让人吃豆腐的。”
她突然心虚了,不想去证实他话里的含意,她承认自己懦弱没种,害怕压抑的情感会一发不可收拾。
他却不让她有机会逃避,“我喜欢你。”
慕棠刚刚说了喜欢她!陶醉除了不敢相信外还有很深的遗憾,“我、我有未婚夫了。”残酷的事实像锋利的刀子划伤了她的心,她不能假装没有婚约、不能假装什么事都没有。
“那又如何?”他无所谓地问。
“我不能背叛他。”陶醉的表态有一丝隐藏不住的犹豫。心底的纠结挣扎只有她自己清楚,未来的路该怎么走都已经有人替她安排好了,她没有选择的余地。
不能?慕棠抿抿唇,相当满意她的用词,那就表示她的心其实已经动摇了,“我知道你们已经订婚四年多了,而且他还是栽培你成为大明星的幕后推手,为什么你们迟迟不结婚?”
为什么他会知道这么多?“太早结婚对我的演艺事业只有害处没有好处,所以就一直拖延到现在。”这是最好的理由和藉口。
眼中绽放出锐利的光芒,他一针见血地问:“你爱他吗?”
爱……他的话狠狠地捅进心中,将她的无奈血淋淋地刨挖出来。陶醉仍旧在自欺欺人,“我当然是因为爱他才答应订婚的。”希望这个回答能让他死心,别又来搅乱她心底的一池春水。
他的语气虽然轻柔,决心却不容置疑,“你们虽然订婚了,但是在还未举行婚礼之前,我都还有机会追求你。”
“慕二……棠,”她及时改口,“你别这样,我不能背叛他……”她怕自己会把持不住。
一边是恩情,一边是感情,陶醉陷入两难的局面。
慕棠忽然话锋一转,“你还没回答我昨天的问题。”
什么昨天的问题?她没有印象,“什么问题?”
“如果是你,你会写下什么愿望放在瓶子里埋进地底下?”
她微微一怔,脑海里倏地急速掠过一抹什么,快得让她来不及捕捉、解读,然后,一个模糊的念头慢慢、慢慢地衍生成形了。不会是……陶醉倒抽了一口气,努力维持平稳的语调避重就轻地道:“我不是妮亚,怎么会知道她写下什么愿望放在瓶子里。”
他瞅著她,慢条斯理地开口,“或者我该说是铁盒子。”
铁盒子!他、他、他记起小时候的事了吗?她的心脏几乎要停止跳动,“我……我不知道什么铁盒子的事。”她装蒜。
情形已经够混乱了,不要在这个时候又让他想起她、想起小时候的约定,那都於事无补,只会让她更加为难而已。
“抬起头来看我。”慕棠探手勾起她的下巴。
他的手像带有超强电流让她浑身不对劲,她退了几步,“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他支著下颚沉吟著,“让我想想……我当时写下了什么愿望……”
他是真的记起她了……陶醉的胸口却开始隐隐作痛,他写下的愿望从她二十岁看过之后就牢记在心中了,只是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呢?那改变不了她是余建华的未婚妻这个事实,也改变不了她得嫁给余建华的命运。
记起来又有何用!只是徒增彼此的遗憾罢了。
慕棠抬起眼看她,眼中充满怜惜,“我会照顾迷糊的小醉一辈子。”慎重的神态像是在神坛前宣誓。
我会照顾迷糊的小醉一辈子。陶醉整个人受到真大的冲击,莫名的酸楚涌上鼻端,雾气已在她的眼底凝聚。她以为这辈子不会有机会听到他亲口说出这句话了,她……很满足了。
她硬是将弥漫眼眶的雾气给逼退,假装听不懂他的话,“你是什么时候说过那句话的?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他眼中闪烁著洞悉一切的光芒,紧紧地锁住她的眸子,“小醉,你还要继续自欺欺人下去吗?你敢说你已经把以前的事全都忘光了吗?”
她咬著牙把心一横,撇开脸,“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心痛像潮水涌来,瞬间将她淹没。
“你当然记得我,不然最初碰面的时候你不会问我对你的名字有没有印象。”
他淡淡地陈述事实举证。
她无法辩驳,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我没想到伯父伯母做事的效率这么好,搬家的速度这么快,那一天当我下课回到家的时候,门口守卫才跟我说你早上去找过我,还有搬家的事,我匆匆忙忙跑到你家去,却只剩下空荡荡的房子,我在你们家门口呆站了两个多小时。”他回想著往事,“铁盒子是你带走的吧?”
脑海中不自觉地浮现出他呆立门口的萧瑟画面,她的心慢慢地揪紧发疼。
“你还要说你不记得我、不记得所有的事吗?”
“我……”为什么要这样逼她?“把过去的事情摊开来对谁都没有好处,我们为什么不能像好朋友一样,一起过完在乐浪岛的美好假期就好?”她不能再留在他的身边了。
她的话无疑是承认了一切,但是他要的不只是那样,“你写下什么心愿放在铁盒子里?”
“那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她不想再提起,徒惹心伤罢了。
“对我来说不是,我有权利知道你的心愿是什么,这是你欠我的,当初我们的约定是要在你满二十岁时再一起去挖出来。”他慢慢地逼近她。
他什么都记起来了……她一步一步地后退,直到背部已经紧贴著墙壁,再无一丝缝隙,“我……我忘了。”
慕棠的双手往她身旁两侧的墙上一撑,将她圈在双臂之中,让她无处可逃,“忘了吗?那我来猜猜看好了。”
陶醉抿了抿唇,他呼出的温热气息轻拂过她的脸,让她全身的寒毛一根根站立起来,“你放手啦!”
他斜睨著她,“我有抓著你吗?”
她瞟了瞟他的手,“是没有,可是……”被局限在他双臂圈起的天地之中,眼睛看的、耳朵听的、鼻子闻的全都是他,她忍不住心荡神驰。
他没理会她未出口的质疑,炽热的目光直勾勾地探进她的眸底,“你想当我的新娘,对吗?”
陶醉几乎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为什么他能够这么轻易地猜出她当年写下的心愿?莫非……“你偷看——”话一月兑口而出她就后悔了,这不等於承认她的心愿的确是当他的新娘吗?
“嗯?”他噙著笑。从小到大,小醉老爱跟前跟后地在他的身边打转,他怎么会看不出她的心思。
“你猜对了,”她只得硬著头皮承认,“那只是小时候的一个游戏而已,当不得真。”
他淡然却坚定地道:“我从来不曾把这件事当成游戏,所以现在是我实现承诺的时候了。”
现在是他实现承诺的时候了,他的意思是……她的心底窜起一股骚动,意志开始动摇,“不可以,我已经有未婚夫了。”陶醉摇摇头再度重申,提醒他同时也提醒自己。
“打小我便认定你是我的,我要要回我的新娘。”他斩钉截铁地宣告,眼神炽热无比,俊脸缓缓的向她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