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纷若的脸快烧起来了,“妈的,我什么时候说过要检查了!”她知道关于他的目的一事,大概没办法迫问出什么来了。
他耸了一下肩膀,接得可顺口。“没有吗?那大概是我搞错了。”
她的口头禅虽然会让人忍不住皱起眉头,举止虽然是有点粗鲁,不过她应该不是那种横行街头的小混混、小太妹,那……为什么会和那一群不良少年纠缠不清?
在育幼院耗去一个上午的时间,替所有院童和员工做完健康检查之后,他发现童纷若除了三句话不离妈的外的另一面,她就像只母鸡似地护卫着育幼院里的大大小小,不容许任何人欺陵,改变了他对她的感觉。
而女孩子给人的印象总是月兑离不了纤细柔弱,对于那些蓄意找碴的不良少年恐怕起不了半点吓阻的作用,所以……那么她是故意要将自己的外表弄得像男孩子一样,好捍卫其它人,为了这个她肯定吃了不少苦头。鬼斧心底有股异样的感觉淡淡地荡漾开来,对她的坚强有些心疼,这是他从来不曾有过的感觉。
童纷若心有未甘地出言警告,“妈的,最好别让我发现你在打育幼院的歪主意,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表斧动作迅速地伸出食指戳刺了一下她脸上的瘀青,“女孩子说话别这么粗鲁,开口闭口都是妈的,真难听。”她不像大多数的女孩子长发飘逸、说起话来轻声细语、巧笑倩兮、举止温柔,她脸上的瘀青似乎不曾间断过,至少,从他们相遇之后,每次见面她脸上总是会出现新的瘀青,却破天荒地让他的心底衍生出一股怜惜。
她吃痛地往旁边跳开了去,捂着脸颊目光凶狠地瞪着他,“妈的,你搞什么鬼?很痛耶!”
“会痛才好,那就表示还有救。”他迎视她凶狠的目光,不温不火地说。
她似乎只知道要保护其它人,却不懂得要好好保护自己,脸上经常青一块、紫一块。
这是哪门子的论调啊!“那我也踹你一脚,让你感受一下还有救的痛觉。”她自齿缝迸出话来。
“谢谢你的好意,我一向很爱惜自己的身体。”她的话让鬼斧的唇畔绽放出一抹迷人的笑。他拉着她走向他的医药箱,拿出一罐不知名的药膏来,将透明无色无味的药膏抹在她脸上的瘀青处。“这个药膏对于消肿去瘀血、伤口愈合有很好的功效。”
“你……”抹上她脸颊的透明药膏飘散着淡淡的清香,有股舒爽的轻凉从肌肤的表面渗入,立时减轻了她脸上的不舒服。他主动帮她抹药的举动让童纷若受宠若惊,他的笑容更是让她原本平静的心活络了起来。“谢谢。”她的声音里有些微不自然的波动。
“你积欠的费用增加一期。”鬼斧微微一笑。他的话立即将她的感动悉数谋杀掉,“妈的,你坑人啊!这一丁点药膏就要四千多块,你当它是钻石粉啊?”她就知道他没那么好心。
“相去不远。”这可是他独家研发的药膏,仅此一家,别无分号,就算有钱也买不到。
她不客气地吼了回去,“放屁!谁知道那是什么鬼东西!”
他故意沉吟了一下,才抬眼望向她,“我还没替这个药膏取名字,你有什么好的建议吗?”
闻言,童纷若眼若铜铃地瞪着他,“你……你的意思是说,这个药膏是你自己制造出来的?”也不晓得有没有经过卫生署检验合格,她也没问清楚,就这样让他把药膏抹在她的脸上,万一毁容了,那可怎么办才好?
表斧点点头,“没错。”她的心一沉,“有没有通过卫生署检验合格?”这是她最后的希望了。天知道这个药膏里有没有掺杂什么古怪的东西,若是有通过卫生署的检验,至少还有一点保障。
他忍住笑摇摇头,她以为他会在药膏里掺杂毒药不成!
童纷若扬手就打算擦掉脸上的药膏,至少亡羊补牢一下,把伤害减到最低。
表斧抓住她的手,“别浪费了我的药。”
她奋力地想要抽回手却未果,“妈的,你放开我的手,天知道抹那个药会不会有什么副作用!”
“放心,死不了人的。”语毕,他放开她的手,“而且现在才要擦掉也来不及了。”然后他坏坏地又补上一句,“要是你的脸烂掉,我再负责帮你整容,保证比你现在更漂亮,这总行了吧?”
谁希罕……比现在更漂亮?他是在隐喻她长得不够漂亮了?她气得说不出话来,“妈的——”
麦神父看见这边的情形有些奇怪,遂走了过来,一走近就听见童纷若出口的脏话,眉毛高高地掀了起来,眼中闪着不认同的光芒,“小若,你又骂脏话了。”
童纷若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却又偷偷地自眼角瞪了姓封的一眼,都是他害的!“而且,封医生这么好心来我们育幼院,免费替大家做健康检查,还帮你的伤口抹了药,你怎么可以对封医生这么没有礼貌?”麦神父充满歉意地向鬼斧道歉,“封医生,真是抱歉,请你原谅小若的无礼。”
抹药?他是把她当实验的小白鼠吧。她在心底咒骂鬼斧好几遍。
表斧“宽宏大量”地不与她计较,“我不会放在心上的。”
“小若,快跟封医生道歉。”麦神父催促。
要她跟他道歉?别想,她又没错。童纷若的脑筋转得飞快,“啊……我上班快要来不及了,神父,我得先赶回去,有事改天再说,拜拜。”为了表示她的急迫,她三步并作两步地跑向门口,完全不给其它人表示意见的机会。鬼斧扬起一抹会心的笑。
“对不起……”麦神父很不好意思地选声道歉,“这孩子平常不是这个样子的,我也不知道她在闹什么别扭……”
他知道,“没关系。”
耳朵上设计成华丽耳环的耳机,突然传来远在西班牙的冥王的声音,而且破天荒地没了那一贯懒洋洋的调调,抹上了慌张,“鬼斧,你马上回西班牙来。”
“等等。”马上回西班牙?发生什么事了吗?鬼斧将后续的工作交代给另一名医生负责之后,便先行离去。
坐进驾驶座,他立即发动引擎,“冥王,怎么了?”会让一向八风吹不动的冥王如此慌张,肯定是代志大条了。会是地狱鬼众位于西班牙的据点曝光了吗?还是遭受攻击了?抑或是天堂风云发生巨变……就这短短的时间里,他已经作了许多种最坏的打算。
没听到冥王的回答,反倒传来另一个呕吐的声音,好象是狂潮的声音。呕吐?
她怎么了?不会是在吐血吧?他开始在心中思索对能的情形。
“没……我没事。”凌狂潮的声音听起来很没元气,感觉像是病入膏肓或者是受了极重的伤。
“你都吐成这样了还说没事?”鬼没心急如焚。
他和鬼魁也才离开西班牙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期间究竟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他和鬼魅都没接获消息?魍魉呢?
“冥王,狂潮小姐怎么了?”鬼斧的一颗心也跟着七上八下地,因为相隔遥远,他只能在这端臆测,却使不上力。
凌狂潮的声音响起,“鬼斧,我真的没事,只是……”话还未说完又是一阵呕吐声传来。“我要你马上回来。”
“冥王,就算我现在马上搭飞机回西班牙,也要十几个小时,”只怕是远水救不了近火。“狂潮小姐受伤了吗?看过医生了吗?医生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