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是下午两点,早已过了午餐的时间,所以店内的客人并不多。
表魁被看得浑身不对劲,终于开口了,“吃东西的时候眼睛不要看别的地方,不然会把东酉塞进鼻子里的。”
表斧唇畔的浅笑慢慢地扩大,点亮他漂亮的女圭女圭脸,增添一丝让人无法抗拒的诱惑力,“谢谢你的好心提醒。”嘴上虽然这么说,他的视线却依然故我地胶着在他的身上。
表斧今天真的太诡异了,非但笑容满面,还特地跑到破天荒铁板烧来用餐,其中肯定有鬼。鬼魅皱起好看的眉头,打算豁出去了,“你总不会是特地来捧场的吧!”他会那么好心才怪。
“我是来恭喜你的。”鬼斧啜了口饮料,一本正经的表情完美得无懈可击。
“恭喜我?”他的眼中掠过一抹困惑,最近有什么值得恭喜的事吗?他自己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
“对啊,你不是很羡慕魍魉有绿竹向他求婚,听说昨天也有个女孩子要你娶她,总算让你如愿以偿了,不是吗?”鬼斧明知故问。
他立即瞠大双眼,直直地瞪着眼前那一张无辜的女圭女圭脸,“你怎么知道这件事?”昨天才刚发生的事他这么快就得到消息了!心念绕转的瞬间,他弄清楚问题出在哪里了。
难怪破竹今天一直假装很忙,原来他是泄密者。“还说呢,要不是你在那个时候告诉我神工有双胞胎弟弟的事,我也不会不小心失手伤了她,惹祸上身。”
希望她昨天那些话只是随口说说而已,他可不想再和她有任何瓜葛。
“脸是女孩子的生命,既然你弄伤了人家的脸,就应该负起责任才是。”鬼斧恶质地落井下石。
表魅差点惊跳了起来,“你要我负什么狗屁责任!”别开玩笑了,总不会真的要他为了那个小小的烫伤就娶她为妻吧!他的终身幸福就那么廉价吗?
而且还有很重要的一点,倘若今天受伤的是个像小绿那般的绝世大美女,他或许会考虑答应,只可惜那个……她好象叫楚荏来着,差得远了,非但不是美女,甚至连边边也够不上。
他就算闭着眼睛;上街伸手随便抓个女人来都比她强。
表斧耸了耸肩,事不关己地说着风凉话。“要求是那个小姐提出来的,与我无关,我只是说句公道话而已,谁要你不小心弄伤了她的脸。”
“见鬼的公道话!你是来看好戏的吧。”他咬牙切齿地问哼。
他的坏心眼当场被血淋淋地揪出来了,“套句你常说的话,我这是关心伙伴呢。”风水偶尔也该到河西转转。
表魅口是心非地道:“想不到一向不爱管闲事的你竟然这么关心我,真是太叫人感动了。”
“咱们是好伙伴嘛。”这是鬼魅的招牌借口。难怪人家说近来者赤,近墨者黑,他在不自觉中被鬼魁怪异的习性同化了,这不是好现象,要改进。
他只能莫可奈何地干笑。这一招他常常用,只是没想到会有这么被反制的一天。
陆陆续续又有数名客人上门,中断了两人的谈话,也让鬼魅暂时忙于工作。
等客人用完餐悉数离去,他将铁板整理干净已经是一个多小时之后了,却发现鬼斧竟然还没滚!“今天诊所体诊吗?”
“我今天休假。”他倒想看看鬼魁是被什么样的女孩子缠上了。
表斧的用心昭然若揭,若是那个楚荏真的来找他了,鬼斧在场只会扯他的后腿,他必须未雨绸缪。“既然是休假,就该回去好好休息才是。”
“我还不累。”鬼斧笑着否决他的提议。
“怎么会不累呢!你平时忙着看诊和接生,连一点休闲时间也没有,难得的假日可别白白浪费掉,看是要回去补个眠……”
表斧不慌不忙地插话,“现在才下午三点多,你总不会要我一觉睡到明天早上吧!”他的睡功没那么深厚。
“还是去看场电影也是不错的消遣。”
“没兴趣。”他不假思索地回答。
“不然去风景区走走也好,呼吸一下新鲜的空气,有益身体健康。”鬼魅殷勤过了头。
横竖他就是不要鬼斧留在这里,到时候真让他撞见那个丑女楚荏,难保他不会阵前倒戈,陷害他。
表斧不为所动地举起杯子朝吧台示意,一副跟他在此耗上了的态势,“请再给我一杯咖啡,谢谢。”好戏上演前的等待都是值得的。
看来他是打算赖着不走了。“你是打算待在这里了?”
表斧微微侧了下头,“反正下午又没其它的事,在这儿杀时间也不错。”
表魁又瞪了他好半晌,才终于死心,“你高兴就好。”
忽然叮的一声响起,意味着又有客人上门了。
“欢迎光……”他转过身一见来者立即怔住了,果真是天要亡他啊。
察觉到鬼魅的异样,鬼斧饶富兴味的目光慢条斯理地瞟向正自门口走进来的女子,还有她额头上醒目的白色纱布,她八成就是要鬼鬼魅责的女人了。
服务生送上香气四溢的咖啡,“请慢用。”
“谢谢。”呃……鬼斧模着下巴沉吟了一会儿,说老实话,她还真是挺丑的,难怪鬼魅极度不愿提到和她有关的事,如果不是他答应帮破竹稳定破天荒铁板烧的生意,恐怕早就脚底抹油溜了,能闪多远就闪多远,即使从此不再踏上台湾的士地也无妨。
表魅一向偏爱美女,这会儿却招惹上一个他最感冒的丑女,呵呵呵……事情接下来的发展肯定会很有趣。
表魁如临大敌地瞪着楚荏,还有她额头上那一块大得有点夸张的纱布,一个小小的烫伤没必要用那么大的纱布吧!“你来做什么?”
“跟你把话说清楚。”她是趁着外出接洽座谈会场地,特地绕道过来找他。
“我和你之间没有什么话好说。”他极力撇清关系。
她伸手模了模额头上的纱布,“这伤是你造成的,医生说将来会留下丑陋的疤痕,我若嫁不出去,难道不是你的错!”她还特意在丑陋两个字上加重音。
表魅瞟了瞟她那副也好看不到哪里去的尊容,嘲讽地道:“你就这么确定只要没有额头上的那个伤痕,就嫁得出去?”他显然不那么认为。
“我是丑,但还不至于嫁不出去,”她并未被他激怒,“不过,关于这一点,恐怕我们永远都不会知道了。”
表斧不禁在心中为她的坦白和沉稳喝采。
“你嫁不嫁得出去不关我的事,我可以付一大笔钱让你去整容,除掉那个疤痕。”就是要他娶她这件事没得商量,他可不想让一个其貌不扬的女人睡在他的身边,半夜起床的时候吓死自己。
她丝毫不心动,“再多的钱我都不希罕。”
他不悦地攒起眉,口气也凶恶了起来,“你到底想怎么样?”他倒宁愿她的目的是钱,那么事情会好解决一些。
楚荏伸出食指轻轻推开直指着她鼻尖的锅铲,“很简单,你娶我。”
“简单个屁!结婚是一辈子的事,就因为那个小小的伤痕要我付出一辈子的代价,太荒谬了!”鬼魅低吼了一声,这还有天理吗?
“谁叫你弄伤我的脸!”她不愠不火地洁问。
他俊美的脸庞迅速罩上一片阴霾,“你是打算趁机赖上我了?”显然她的目的是他的人。
楚荏立即换上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试图博取店里其它人的同情,“你这么说不公平,错并不在我,是你毁了我的幸福……”捂着脸,她努力地将一滴眼泪逼出眼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