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以感受到心中完美无缺的白马王子形象开始碎裂破灭。
在方纔的亲密接触里,漫天袭来的惊慌害怕几乎要将她淹没,她已经认清楚自己是把夕当成男孩子来爱慕,她没有办法接受同性间的亲密行为。
夕……不是她的王子。
沉由恩抽抽噎噎地啜泣着,最后索性放声大哭,宣泄出她心中幻想破灭的伤心难过。
火夕微倾过身去,软言安慰道:“总有一天你会遇上真正爱你的人。”
幻灭是成长的开始。
***
“啧啧啧,好重的醋味!”幽冥懒洋洋地晃了过来,还很欠扁地四下嗅了嗅。
韩役展丢了个白眼过去,“你的鼻子有问题,该去看医生了。”
夕明明说昨天晚上会和那个丫头该一谈,为什么她还是紧粘着夕不放?
“四少真是受欢迎吶!”幽冥邪魅的俊脸上挂着幸灾乐祸的微笑。
韩役展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不搭腔。
他邪魅的眼中涌进更多放肆的笑意,“四少和那个小丫头订婚的新闻挺轰动的。”
韩役展的眸子隐隐冒火,却仍旧极力按捺住,他头一次觉得幽冥聒噪得令人无法忍受。
幽冥睑上的笑刺眼已极,眼睛古怪地瞟了瞟极力维持表面平和的韩役展,“要不要找二少开一些退火的药给你?”他可是好心吶!
他是故意要惹自己发火的。韩役展阴郁地吼了出来,“你能不能闭嘴?让我的耳根子静一静。”
他的心情糟得无法再忍受刺激。
幽冥肆无忌神地笑了开来,“哈……”
难得有这种机会可以糗他,当然很好好利用啦!谁教韩役展娶了世界上唯一一个能令他衷心佩服的奇女子——火夕,让人嫉妒啊!
毫无预警地,韩役展朝幽冥可恶之极的笑脸挥了一拳。
幽冥早已有了防备,敏捷地避了开去,嘴巴仍不忘嚷嚷,“则把闷气出在我身上,我又不是霸占你爱妻的人。”同时间他又闪过第二拳。
不过,幸运之神不是永远站在他这一边的。
他闪避不及的捱了一拳。“啧!”真痛吶!
韩役展哼了一声,收了手,丝毫不为打伤幽冥而感到愧疚,谁教幽冥故意要惹他发火!
幽冥抚着痛处,谴责地看了他一眼,“真是忘恩负义吶!也不想想那天是谁帮你处理那个烫手山芋,让你和四少有温存的时间!”
这么一说,倒让韩役展的心中起了一丝歉意,不过,随即被幽冥的下一句话给掩埋得一乾二净!
“不晓得四少有没有兴趣到香港走一趟?”
“幽冥——”韩役展连名带姓地吼他。
他和夕相处的时间已经少得可怜了,要是幽界敢再来凑上一脚,自己肯定不饶他。
尼古拉斯正朝这边走来。
“欲火焚身的滋味不好受吧?”幽冥漾起一抹坏坏的笑,不怕死地再度调侃他,而后扬声叫唤,“尼古拉斯!”
疾速奔来的尼古拉斯及时代替幽冥挡下韩役展的拳头。
第六章
沉由恩在一个充满异国风味的房间内醒来,墙上和地上分别都有图案繁杂、色彩鲜艳的地毯,空气中弥漫着阿拉伯世界特殊香料的气味。
她呆怔地坐在柔软的床铺上许久,有些反应不过来眼前所看见的一切。
这里是哪里?
她为什么又会在这里?
十分钟过去,她停摆的脑袋才又开始恢复运作。
蓦地,记忆中残存的景像再度鲜明了起来。
她记得在庭园中撞见了三名陌生男子,还来不及呼叫便被打昏了过去,不省人事了。
沉由恩猛地自床上弹跳到地毯上——
吓!她被绑架了。
对方的目的是什么?要钱吗?还是另有所图?
环顾了一下屋内媲美五星级饭店的豪华设备,既然绑架她的人住得起这么好的地方,势必不会是为了勒索金钱,那么……是为了什么?
她想不通。
啊!难道是爸爸公司的竞争对手想藉由她来要求什么吗?
这样子太卑鄙了!
她不能让坏人称心如意,得想办法逃离这里才行。
她刚打定主意要观察一下附近的地形,还来不及采取行动,门立即被打开,走进两名身披黑色长丝袍,蒙着面纱的女人。
沉由恩瞪着她们露出来的眼睛和端着银制托盘的手,她们的轮廓较深,皮肤也略微黝黑,看起来不像是台湾人,装扮具有阿拉伯风。
她陡地一惊,莫非她已经不在台湾了!
“小姐,你一定饿了吧!”其中一人以英文亲切友善地询问。
银制托盘上放置着各式各样的美味食物。
经这么一提,她的确是觉得有些饿了。
不论要采取什么行动,都得要先填饱肚子才有力气去做。
看着她们将丰盛的食物摆上桌,沉由恩目不转瞩地盯着她们的一举一动,“这里是什么地方?”
“阿曼。”
沉由恩无比震惊,“这、这里是阿曼?!”位于阿拉伯半岛上的阿曼王国?!
她是有想到自己此刻已不在台湾台北,却没有料到会在阿拉伯半岛上。
“是的,小姐请用餐。”
“谁把我带到这里来?又是为了什么?”沉由恩冷静了下来,执意要问个清楚。
“伊本王子请小姐在这儿做客几天。”
做客?!沉由恩颇不以为然地嗤了一声,咕哝道:“真会睁眼说瞎话,把人打昏算是哪们子的邀请之道!”
真教人不敢领教!
“他想要借由我得到什么?”她扫了她们一眼。
两人俱是摇了摇头。
“不知道还是不能说?”沉由恩走到桌子前落了坐,开始进食。
“我们真的不知道。”两人异口同声。
她的动作停顿了一下,“那我什么时候可以见到那个伊本王子?”
两人又是摇头。
又是不知道!沉由恩翻了翻白眼,再间下去大概也是白费唇舌,她索性专心地填饱肚子。
待她用餐完毕之后,两名阿曼女子立即收妥餐具退出房间。
门才一关上随即又被打开。
一名浓眉大眼,身材健硕,包着头巾的长发男子大跨步地走了进来,身后还跟了两名待从。
沉由恩一眼瞟过去,猜想他大概就是那个伊本王子了吧!“你派人把我抓到这里做什么?”
男子微笑地自我介绍,“你好,我是伊本﹒宾﹒赛德,希望你能见谅他们的粗鲁。”
他指的大概是他的手下把她打昏的事。
“你的目的是什么?”她再次问。
“想请你在这儿做客几天。”他闲适地在侍从搬来的椅子上坐定。
“既然是邀请,那我可以拒绝了?”沉由恩顺着他的话问。
“恐怕不行。”他有些遗憾地道。
她指出,“这是绑架。”
“你要这么认为也可以。”伊本﹒宾﹒赛德无所谓地道。“有任何需要尽避开口。”
“你要钱吗?”
“像吗?”他斜睨着她。“沉氏企业或许是台湾的大企业之一,但是还不在我的眼里。”
他的野心更大。
“你和我父亲有过节?”她又猜测。
“没有,我们在此之前毫无交集。”他否决了沉由恩的猜测。
“那你到底想要干什么?”她想不通。
既不是为了钱也没有过节,那他绑架她做什么?总不会是闲来无事的消遣吧!
伊本﹒宾﹒赛德交叠起修长结实的双腿,轻描淡写地道:“想见一个人。”
想见一个人?她怔了征。“谁?”用得着这么大费周章吗。她很惊疑。
“‘冬火保全集团’的总裁。”自窗户吹进来的风吹动了他的长发。
夕?!她瞪大眼睛,紧张兮兮地问:“见夕做什么?你和夕有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