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天没有否认。
幽冥懒洋洋地出声,“是你自己给农这个机会的,你压根儿没有考虑过要农协助你!”
轻描谈写的一句话立时有效地灭掉了温栩眼中的怒火。
他无从反驳起。
好吧!他是有那么一点理亏,可是,他们也没有必要在一旁看好戏,任由他受人胁迫地宽衣解带,而且还害末叶多捱了额头上的那一击……他的火气又上来了,忍不住大声咆哮,“真是见鬼的好朋友!”
在当时,有那么一剎那他真的不存任何希望了,而他们却在外面看好戏,真是可恶又可恨吶!
倪叶盼朝卧室投去一瞥,而后提醒他,“小声些,末叶在里面休息,别吵醒她。”
温栩的怒气收敛了一些。
幽冥邪魅的眼中有道精光奔腾过,“其实我们早想现身了,是农说想看……咳咳!你的,所以啦!就是这么一回事。”
温栩寒着脸,探手抓起农在酒店房间内的电话,伸出食指正欲拨号之际,幽冥那冷冷的嗓音又响起:“不必打了,他不在。”
不在?!他狐疑地抬眼看向幽冥,伸出的手指停格在半空中,“你不是说他回房间了吗?怎么这会儿又说他不在了?”
幽冥撇了撇嘴,“我是说他回去了,滚回法国巴黎去了。”
温栩先是一楞,随即怒哼一声,放下手中的话筒,“他挺会趋吉避凶的嘛!不然,我肯定要剥了他的皮!”
潦亮的眼中仍有怒火流窜。
幽冥邪邪地一笑,闲适地把仓卒逃难去的农夫推入地狱之中——“小心点,农八成是觊觎你很久了。”
温栩的脸当场黑了一半,咒骂连连。
“如果我当着你心仪的女人面前上了你,那必定会很有趣。”伴随着一阵刺耳的笑声响起。
不、不要!不能任由他为所欲为!
“把衣服月兑了,一件不剩的。”
“不要,不要再月兑了,住手……”席末叶发出惊叫,想要奋力扑上前去阻止,不料身体却被棉被包裹住,一同跌到地上。
她猛地惊醒了,睁开眼睛地打量四周……温栩呢?
这里是……稍早的记忆一点一滴地重回她的脑海中,这里是四季酒店的套房!
对了,有人救了她和温栩,他们已经平安了!
稍稍安下心来,她才发现自己被卷在棉被里头动弹不得。
温栩匆匆忙忙地开门进来,“怎么了?”瞧清房内景象时,忍不住轻笑出声。
她红着脸,费劲地想从棉被里挣月兑。
他带着笑意地走近,俯体将席末叶连人带被地抱回到床上,“做恶梦啦!”不然,怎么会连人带被地滚到地上去?
“嗯!”她终于自棉被里月兑身,不经意地一抬眼,对上了床头的精美时钟,三点。
她怔了怔,吶吶地问:“现在是半夜吗?”外头感觉起来亮晃晃的,而且还有阳光……阳光?!
他温和地回答,“下午了。”
席末叶顿时僵化成石。
好半晌。
“啊——”一声尖叫声陡地响起,她猛地自床上弹坐了起来。
来、来不及上课了啦!连续旷课两天,她要怎么跟学校老师解释啊?
般不好……搞不好已经通知家长了!席末叶沮丧地垮下脸。
他好笑地将她脸上复杂的表情尽收眼底,轻易地猜出她的心思,“上课的事?”
她没精打采地,“嗯!”反正也来不及了。
“我已经帮你向学校请假了。”
“真的?!”她大喜过望。
他点点头,“所以,你可以放心了。”
她吁了口气,“谢谢你。”幸好已经请了假,不然,被爸妈知道了,她肯定会被逮回去。
当初她可是费了好大的一番口舌好说歹说,外加保证一大堆有的没有的,才能如愿以偿地搬到外面来独立生活的耶!
“饿了吧?”
席末叶走向浴室去梳洗,“经你这么一提,我的肚子都咕噜咕噜叫起来了。”
“刚刚我想你也差不多该醒了,就叫了客房服务……”话才说了一半,门铃声便响起,“大概是送来了,时间正好。”
他伸手按了电话上的通话钮。
“温先生,您点的餐点送来了。”服务生毕恭毕敬的声音透过话筒传来。
“进来。”他又按了另一个键。
饼一会儿,席末叶梳洗完毕,一身清爽地走出浴室,温栩就在门外等候。
他伸手拨开她的刘海露出额头,细细审视了一下她额上的肿块,“还痛不痛?”
她笑着摇头,“好多了,不碍事了。”
“那就好。”拨回她的刘海,他极其自然地牵起她的手走向餐桌。
她的心跳猛地漏了好几拍,他又握住她的手了,这是他的习惯吗?
他拉开椅子让她坐下,才在她的对面坐定。
席末叶忽地发现餐桌上的餐点只有一人份,“为什么只有一份?”
“我用过了。”他啜了口香摈,微微笑。
对上温栩的视线,她微微失了神,随即仓皇地调开目光,静静地用餐。
方才对上他的目光,她的脑海中没由来地响起了约瑟夫说过的一句话,他曾说她是温栩心仪的女人,她是吗?
不可能的!这想法随即又被她自己给否决掉了。
温栩是那么的出色,怎么可能会喜欢上她呢!
见她有些心不在焉,他轻咳了一声,唤回她的注意力,“用餐的时候别胡思乱想,不然会消化不良的。”
又是温柔的一笑。
将飘远的心思拉了回来,投注在眼前的美食上,她不必抬起头也可以清楚地感受到那两道来自温栩的炽热目光。
为什么这样看她?有什么地方不对吗?席末叶很是纳闷,却不知从何问起,只好一直低垂着目光佯装毫无所觉。
终于,用餐完毕,侍者来撤走餐具,送上香醇的咖啡和点心。
“对了,你那些朋友呢?”她喝了口咖啡,忽地想起。“我还没跟他们道谢呢!他们也救了我。”
虽然他们的行动是为了温栩,并非特意救她,但,终究是救了她一回,那是事实,她亦心存感激。
“他们昨天晚上就想来认识你了,因为你睡得很熟,我就没叫醒你,反正,以后多的是时间和机会,不必急在这一时。”他的话中有话。
她总觉得有些地方不对劲,却又说不出个所以来,反正、反正就是不太对劲。
“他们为什么想要认识我?”她又不是名人,虽然是个漫画家,但还没扬名到美国或欧洲去。
温栩淡淡一笑,目光转柔,“他们想认识会令我不顾自身安危去救的女子。”
令他不顾自身安危去救的女子……是指她吗?“那是因为你不忍心见别人因你而受苦,即使被抓的人不是我,你也会去救的。”她的心跳声忽地大了起来,他的眼神直勾勾地锁住她的,有那么一瞬间,她的脑袋中完全是一片空白。
“或许吧!”他没有否决她的说法,“但是,只有某一些特定的人会让我不顾自身的安危去救,甚至牺牲自己也要保全对方。”
他的话深深地撼动了她的心,能被他如此重视是何等的幸运,昨天……席末叶陡地站起身,差点撞翻了桌上的咖啡,神情无比震惊。
不、不可能的,他怎么可能会……看来她也想到了,他含笑地指出,“而你,就是其中一个。”需要那么震惊吗?
她呆若木鸡。
温栩的唇勾起一抹笑,起身走近她,轻声唤道:“末叶、末叶,怎么呆住了呢?”
猛地回过神,席末叶一连退了好几步,拉开和他之间的距离,慌乱地道:“我、我要回去了。”转身就打算跑向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