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同意,“这一次是意外,下一回我一定可以四平八稳地开车兜风。”她郑重地提出声明。
还有下一回吗?他由衷地希望没有。
“看来你们谈得挺起劲的嘛!”席霜月领了药回来,“我们可以走了,温先生,你住在哪里?我们送你回去。”席末叶抢先作了说明,“这段疗养期间他要住在我那儿。”
席霜月仅仅是应了一声,“也好。”
第二章
“这里是我住的地方。”席末叶随手收了收桌上杂乱的报纸和漫画书。
席霜月提着行李走在后头,见状忍不住叨念了几句,“屋子里乱成这样,你也该收抬一下吧!”
在来这里的途中,他们绕道去了四季酒店拿温栩的行李。
“我哪知道会有客人来嘛!”她很无辜地把搁在地毯上的抽取式卫生纸捡起来。
“即使没有客人来也应该要整理啊!”席霜月放下手中的行李。
“好啦!我会改进的。”她唯唯诺诺地。
“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席霜月转向温栩。
温栩还来不及说话,席末叶便先发难了,“拜托,你自己也才大我几分钟而已,不要老是说一些会让人误以为你是我老爸的话,行不行啊?”
大她几分钟而已……莫非他们两个……“你们是双胞胎?”温栩月兑口问。
“没错,虽然我们长得一点也不像,却真的是双胞胎。”她的语气充满自嘲的意味,“不过,我在猜想,搞不好当年护士小姐抱错Baby了。”
所以,她这只丑小鸭才会混入一群漂亮的天鹅之中。
“末叶——”席霜月不悦地拉长声音,他讨厌她的自嘲。
席末叶驱散心中的自卑,扬起一抹无杂质的微笑,“开个玩笑嘛!你别那么敏感,我早就已经认清我们外表上的差异了。”
不接受又能如何呢?事实就是事实,若说她完全不在意外表上的美丑,那是自欺欺人,只是她很久以前就体会到怨天尤人是没有任何意义的,而且,哥哥们对她的疼爱也稍稍抚慰了她的心。
“其实外表的美丑并不是很重要,重要的是内在。”
温栩不否认这些话是带有安慰的意思在,不过,那也是他的看法。
由温栩来说这些话一点说服力也没有,因为他拥有绝美的容颜,所以他才能如此轻易地说出“外表美丑并不重要”这一类的话。席末叶心想。
“但是,有多少男人能够不在乎女人的外表,只发掘内在?”她无意争辩,只是无法忍住不说,因为事实就摆在眼前,大多数的男人都钟情于美丽的女人,对姿色平庸的女人通常是不屑一顾,更逞论是其貌不扬的女人了。“每个男人都希望有个漂亮的女朋友,没错吧?”
温构微笑以对,“我不能否认你的论点,因为那的确是事实,不过,每个人对于美丽的定义并不完全相同,欣赏的异性典型也不一样,懂得欣赏自己,和自己相契合的人不必多,一个就已足够。”
温栩的一番话深深打动了她的心,“你是在隐喻你和宿夜吧。”她用的是肯定句。
真令人羡慕!她也希望会有那么一个懂得欣赏她的人出现。
“不是。”他的微笑倏地隐没。
又是夜!他和夜的那个传闻彷佛像个烙印似地跟着他,让他疲于解释,真是郁卒啊!
这是第二次了,似乎只要她提及他和宿夜的事就会引起他的不悦,大概是他们吵架了吧!
她聪明地略过话题,开始介绍房子,“这里有三个房间,左边是我的卧室,中间是工作室,所以,你就睡在右边的房间,那是浴室和厕所,厨房在另一头。”
温栩点点头,一一记下,却隐隐觉得有某个地方不对劲说不上来。
“我帮你把行李提进房里去。”席霜月替他设想周到,再度提起行李走向右边的房间。
“谢谢!”他心不在焉地道了谢,脑子里正在极力思索不对劲的地方。
倏地,灵光一闪——“你一个人住在这里?!”
她理所当然地道:“我本来就是一个人住,不过,从现在开始是两个人了。”
甭男寡女同住在一个屋檐下不好吧?恐怕会有流言蜚语损及她的名誉。
“我看我还是回酒店的套房好了。”他不想造成别人的困扰。
“为什么?”话一问出口的同时,她也已经察觉原因为何了,“你怕会有流言,是不是?”
“单身女孩子的住处老是有男人出人是会引起误会的。”他就事论事。
毕竟这里是台湾,不是作风开放的美国,而且人言可畏吶!
席末叶忍不住笑出声,“哈……”
他狐疑地望着她,“什么事这么好笑?”
“那是不可能发生的事。”她勉强止住笑。
温栩被她的态度搞混了,“什么事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漂亮的眸子里浅浅地散发出疑惑。
“引起误会的事,没有人会把你和我联想在一起的,放心好了。”她有十足的把握。
谁也不会相信那样美丽出色的温栩会看上她,就连她自个儿也不信啊!
包何况,温栩的情人是宿夜啊!
“为什么不会?”他抬眼看她。
她耸了耸肩,“反正就是不会嘛!你尽避住下来便是了。”
此时,席霜月放妥行李后退出房间,正好对上了温栩的眼。
他想不通,“你难道一点也不担心?”从头到尾,席霜月不曾说过一句反对的话。
“担心什么?”席霜月不明所以。
“担心你妹妹和一个陌生男人同居啊!难道不怕我存心占她便宜吗?”他煞有其事地假设。
席霜月瞄瞄温栩裹着厚厚石膏的右腿,“在你的伤好之前是不可能的,更何况你是……”停顿了一会儿,他才又道:“我没什么好担心的。”
包何况你是……他不必想也知道席霜月没有说出口的是什么话——同性恋,“我和夜并不是……”话说了一半便被打魔。蓦地,席霜月记起了一件事,瞄瞄墙上的钟,“啊!
差点忘了,我找了份家教的工作今天开始,我得准时过去,总不好第一天给学生上课就迟到。”他边说边走向门口,“要去医院复诊拿药再打电话给我,知道吗?”
“知道了。”她应允。
席霜月摆了摆手离去。
席末叶吁了口气,“对了,你刚刚要说什么?”他的话只说了一半就被打断。
他淡谈地道:“我和夜并不是情侣。”
她先是一怔,随即了然地一笑,“没有必要掩饰你门之间的关系,我可以接受同性恋的朋友。”
听到她主观认定他是同性恋的说词,温栩顿觉全身无力。
他得背负同性恋这个名词到何时?
他到底是招谁惹谁了!
温栩已经消失三天了。
这三天来,宿夜用过所有的方法我寻他,却始终没有任何消息。
温美人究竟是上哪儿去了,为什么一点消息也没有?会不会是发生了什么意外?
三天前在台大校园内,他不是故意要放温美人鸽子的,是真的……真的忘了他也在那儿。
不得已,宿夜只好拨电话给远在纽约的大哥宿燎,向他求援。
“大哥,是我。”
宿燎的声音有些微讶异,“希奇,你怎么会有空打电话给我?”
宿夜简洁地道:“温美人失踪了。”
“失踪?”在遥远彼端的宿燎沉吟了一会儿,才又开口,“什么时候的事?”
栩不可能无缘无故地失踪,这一次他留在台湾是为了视察“秋火科技集团”在台分公司的业务及营运状况,只是例行的工作而已,应该不至于会有危险才是;再者,栩也不是易与之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