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实说,她自己从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一直以来,绘画就是她的情人,每画一幅画就像谈一场恋爱,在画画的同时,她是深爱着画中的一切的,难道是因为她画火敌,所以……
“他并不是一个懂得温柔体贴的男人,而且脾气极坏,我不赞成你喜欢他。”谷檬挑明了说。
她好笑地道:“姐,我自己都不确定喜不喜欢他,你也反对得太早了,更何况火敌身边多的是美女,人家还不见得对我看得上眼呢!而且,他……”
“他怎么样?”
“他现在八成很讨厌我了。”她的语气里有不自觉的淡淡落寞。
比檬察觉到了,“为什么?”
“我打了他一巴掌。”那是她第一次动手打人。
闻言,谷檬慌慌张张拉起她,仔细地审视一番,“他有没有打你?”他不可能会打不还手的。
“没有。”虽然他举起了手,不过,他毕竟没有真的动手。
“真的?”她的眼神相当怀疑。
“真的,我没有必要说谎啊!”
这倒稀奇了,是他开始懂得怜香惜玉了,还是……“你还是离他远一点的好。”
“小幽,有朋友来找你。”母亲的声音自楼下传来。
朋友会是谁啊?“我马上下去。”谷幽连忙理了理衣服和姐姐一同下楼去。
“是你!”
比檬怔了怔,看着此刻正和父母愉快交谈的火敌,感觉颇为怪异,他明明是火敌,但是却和数个月前判若两人,这是怎么回事?
火夕扬起一抹笑,“这些天我去过画廊数次都没有看见你,有位小姐告诉我说你不舒服,所以我来探望一下。”
画廊的工作人员是不会轻易把画家的资料透露给不相关的人知道,不过,火夕迷死人不偿命的笑容和温柔,向来没有女人抗拒得了。
“谢谢你,我已经好多了。”看到这一张和火敌分毫不差的俊脸,她竟然心跳加速,都是因为姐姐突然问了那种问题。“姐,她是火夕,火敌的妹妹。”
此话一出,在场所有的人除了火夕和谷幽尽是露出惊讶,不敢相信的表情,和谷幽当初听见的反应如出一辙。
她敢打包票,谷幽肯定是令敌脾气更暴躁的主要原因,“另外有件事想请教你。”她对于当初敌和谷幽在会客室独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很感兴趣。
“什么事?”
火夕的唇畔勾勒出一抹亮眼的微笑,而她一向都能知道她想知道的事。
第六章
这天,一大早火敌就收到快递公司送来的十多幅画,不想可知是谷幽所为。
即使过了好些天,他仍是想不出个头绪来,为什么他会对她曾是别人的情妇感到愤怒?又为什么会下不了手给她一巴掌?
火夕自外头转了进来,正好瞧见他目不转睛地望着他自己的画像,就连她的出现也没有察觉。
她还特地晃到他的眼前,引起他的注意,“你什么时候开始有自恋的倾向了?”敌大概还没察觉出这一项事实吧!
“见鬼的才有自恋的倾向。”火敌仓皇地别开脸,大跨步地走开。
“不然,你干嘛含情脉脉地望着自己的画像?”火夕跟了过去。
“我说了没有就是没有。”他的嗓门大了起来,佣人们纷纷作鸟兽散,免得遭到池鱼之殃。
火夕自然对他的性情了若指掌,“那么你是在想小幽喽?”
有一丝窘迫自他的俊颜上越过,“你别胡扯,我是在欣赏画。”
这么说来倒是失敬了,不过,他几时开始对艺术这方面有兴趣了?她也不点破,突然冒出一句,“你的脸颊应该不会痛了吧!”
他的脸颊为什么会痛?他一时之间没有意会过来,“什么意思?”
“数天前你不是挨了一巴掌,我只是关心一下你的伤势,如此而已。”她笑笑。
挨了一巴掌……火敌陡地瞪大眼,“你……你怎么会知道的?”
这才是她真正的用意。“自然有人愿意告诉我事情的来龙去脉。”火夕微微笑,一派怡然自得。
“你去找谷幽了。”这件事情只有他们两个人最清楚,不是他说的,自然就是她了。
“听画廊的工作人员说她不舒服,所以我去探视她,顺道打听一下消息。”她斜靠着沙发,饶富兴味地瞅着火敌猛瞧,“我听说有位王子见义勇为,挺身替公主解了围,可是却对公主有了误会。”
什么王子、公主的,他怎么听得一个头两个大?“哪来的王子和公主,你就直截了当地说吧!”
她噙着笑,“没想到你竟然也会替人解围,原来你也是有正义感的。”
他早知道总有一天会被夕揶揄的,“不要尽说些废话。”他的身上找不到半根有正义感的骨头。
“据说你还为了她动手打了女人,是不是有这么一回事?”火夕显然是明知故问。
“对。”火敌略显不耐。
她又道:“可是,你又误会了她,对吧?”
“你又知道那是我误会她了?”他反问。
她胸有成竹地回答他的问题,“当时你只听了王君瑜的片面之词,并没有得到证实,不是吗?”
他沉思了数秒钟,而后皱着眉头出声,“王君瑜是哪根葱啊?”
翻了翻白眼,火夕没辙地说明,“就是那天被你打了一巴掌的女人,记起来了没?”
“哼。”他哼了一声算是回答。“那个男人爱她的事总不会是假的吧?”
“是真的。”他八成又不记得那个男人叫作卫军,她已经习惯了。“不过,一直以来都是他单方面的爱慕,小幽对他并没有相同的感情,感情的事是勉强不来的。”敢情敌这是在吃醋了?
“够了,你究竟是想说什么,别再拐弯抹角的了。”火敌的耐性即将告罄。
她毫不以为意,仍是故我的慢条斯理,“你不该问一个女人她的价钱多少,那不仅太不尊重别人,也太伤人了。”
“说都说了,她也打了,还要怎样?”他烦躁地吼了出声。
“而你并没还以颜色,嗯?”她的眉梢一扬。想不到敌也会怜香惜玉,真是可喜可贺。
他转身便要离开。
火夕眼明手快地拉住他,“先听我把话说完再走还不迟,反正,你又没什么要紧的事。”
“你的话太多了。”
“不想知道结论吗?”
火敌终究是转身面对她,双手环胸,“你现在可以说了。”
有抹精光点亮了她深邃的黑眸,“就我个人的浅见,综合上述的症状,你肯定是患了一种病。”她故意吊他的胃口。
症状?患了一种病?“什么病?”话一出口,他便觉得不太对劲。
有没有搞错啊?到底谁才是具有医生资格?
“恋爱病。”火夕笑意不浅。
恋、爱、病?轻描淡写的三个字却对他造成相当大的震撼,“你是说我……我对那个小丫头有意思?别开玩笑了,那种乳臭未干的小妞怎么可能引得起我的兴趣。”他只不过心脏的鼓动快了一些。
“谈恋爱是不分年龄的。”敌终于也是身陷爱河了,火夕暗忖。
火敌很难坦然接受,“我自己怎么一点感觉也没有?”那种黄毛丫头……
“不过,你那与往昔大相径庭已经证实了我的理论,不然,试问,你何时曾会下不了手教训女人?”她知道他动手给王君瑜一巴掌时动作一气呵成,可是一点犹豫也没有呢!
他回答不出来。
火夕又问:“你何时曾为不相干的人打抱不平过?”她心想,这还是他活了二十五年的头一遭。
“就当我吃错药了,可以吧!”他没好气。
“还是你改行当正义使者了?”她不忘乘机调侃他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