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你当初做了多少对不起朕的事,朕都可以念在你年少无知、不懂事的份上不与你计较。反正你不过是朕手中一个玩具,由着朕怎么摆弄都不能有半句怨言。更残酷点来说,朕想将你囚于隶州,你就要乖乖滚出京城;朕一道旨意将你召回,你就得匍匐在朕脚下向朕磕头感恩。
因此,面对那些朝臣伪善的问候,以及皇甫绝毫无诚意的叙旧时,皇甫祁只是客套的响应,始终没有将这份“恩宠”放在眼中。
直到一个身穿黄缎小袄的稚童出现在昭仁殿时,一直冷眼旁观的皇甫祁,双眼猛地一亮,被那粉雕玉琢、晶莹剔透的容颜所吸引。
那孩子约六、七岁的年纪,粉白相间的皮肤透着一层柔和的光芒,浓眉大眼,黑色的瞳眸闪着无邪的纯真。
皇甫祁被他深深吸引,记忆彷佛拉回许多年前,儿时的他第一次看到宰相家千金时,也像这样被那张绝色的容颜所震慑。
“贞贞……”
不经意的出口一唤,令皇甫祁自己愣在原地,而坐在离他不远处的皇甫绝,也因他那声“贞贞”露出了戏谑的神情。
虽然那些正在用宴的大臣没有注意到这边的异样,不过皇甫祁却为自己的失态而陷入深深的懊恼中。
他怎么忘了,当年纳兰贞贞在嫁给皇甫绝不久后便产下一子,取名皇甫玉,正是当今太子,也就是眼前这个粉雕玉琢的孩子。
只不过随着岁月的增长,这孩子的五官与去世多年的纳兰贞贞越来越相似,才会令他一时以为见着了儿时的她。
“玉儿,这位是你的六皇叔,还不过去给皇叔行礼?”皇甫绝嘴上这么介绍,口吻却难掩一丝邪恶的得意。
皇甫玉乖巧的走到皇甫祁面前躬身施礼,软柔的轻唤一声,“六皇叔。”
皇甫祁一时恍惚,突然有种很大胆的想法。如果这漂亮的女圭女圭是他与贞贞的儿子,那该有多好?
辨矩的行礼后,皇甫玉便朝颜若筝的方向直奔而去。最近太傅加了不少功课,他闲暇的时间变少,自然而然与丑娘相处的机会跟着减少许多。
接近年底,宫里大宴小宴不断,趁着今日给六皇叔接风洗尘,他好不容易才有办法腻在丑娘怀中,讲他近日发生的琐事。
皇甫祁随着小女圭女圭的身影望去,这才注意到颜若筝的存在。
在众多姿容绝美、体态婀娜的妃子中,她长得实在很不显眼,可身为太子的皇甫玉却冲到她怀中,让他不禁对这面容平凡的女子多看了几眼。
当他望向对方时,那女子也很有礼貌的向他微微颔首,神色莫名的让他觉得有几分亲切。
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为何那女子笑起来的模样,竟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熟悉?
皇甫祁直视颜若筝的目光,很快引起某人的不满。
皇甫绝故意轻咳一声道:“朕记得六弟很喜欢听戏,所以今日宫宴,朕特别为六弟准备了几出戏。”说着,他向一旁使了个眼色。
一个小太监便双手捧着戏谱跪到皇上面前等候他点戏。
他接过戏谱,随手翻了翻,轻声念道:“《牡丹亭惊梦》、《窦娥冤》、《汉宫秋》、《白蛇传》、《织锦记》、《百日缘》……”
他一口气念出二十几出戏目,最后轻轻将戏谱阖上,状似为难的摇头。
“好听的戏实在太多了,朕一时间也不知点哪出才好,筝儿……”他望向不远处正帮从皇甫玉剥虾的女人,“你来帮朕出个主意吧。”
没想到皇上会要自己点戏,颜若筝愣了下,睨了不远处的皇甫祁一眼,随口回道:“那就《长恨歌》好了。”
话落,她发现两道目光同时向自己射来。皇甫绝眸中闪烁的,是兴味盎然和算计;而皇甫祁眼中所流露的,则是前所未有的震惊。
因为刚刚皇甫绝一口气读出的那二十几出戏目中,从未提到过《长恨歌》。
只有当年的纳兰贞贞清楚的知道,那正是六王皇甫祁最喜爱的一出戏……
第8章(1)
宽大的床帏遮住龙床外摇曳的烛光,同时也掩住了龙床上的旖旎春色。
冬日的泰和宫因为有地龙生暖,即使已接近年底,迎来数九寒天,这里依旧温暖如春。
皇甫绝心满意足的看着自己身下的女子勾缠着他身体,双颊泛出诱人的潮红,唇间娇喘连连,一双媚眼微睁,闪动着可怜而无助的光芒,就像一只乞求主人垂怜的小狈,用渴望的目光等待着主人的赏赐。
他颇为自傲的将她这副臣服模样牢记在脑中,才慢慢的俯,奖赏般吻了下她的眼睫。
怎知她却用力勾住他的颈项,芳唇对准他的,小鸡啄米般地亲了又亲。
皇甫绝终于耐不住她如此撩人的邀请,蛮横的将自己壮硕的捣入她灵魂的入口,时深时浅,将身下的女人折腾得气喘吁吁,娇吟连连。
在两人的激情同时达到顶峰时,他的小肮用力一挺,热源在瞬间倾泄而出,灌溉着他们的灵魂。
帐外的烛光摇曳,帐内的人影紧紧依偎在一起,他们脸对着脸,回味刚刚的那场欢愉。
“听说你的老家在湖州南乡。”
当均匀的呼吸声自她鼻间发出,皇甫绝嘴唇凑了过去,在她柔女敕的唇瓣上轻轻磨蹭。
被他折腾得筋疲力竭的颜若筝没有睁开眼,她嘤咛了声,似乎嫌他蹭得自己发痒,枕在他手臂上的脑袋出轻轻向后移。
不过他不给她逃跑的机会,大手用力拉回她的头,强迫她的脸再次缩进自己的臂弯中。另一只手则不怀好意的在被子里顺着她滑女敕的肌肤一路抚模下去。
“待祭祖大典结束,朕带你回湖州探亲可好?”
空气瞬间寂静下来,原本疲惫的偎在他怀中、意识渐渐远去的颜若筝,在听到这话后立即像受到惊吓般,猛地睁开双眼。
皇甫绝将她的反应看在眼里,虽然表面没有流露出任何异样神情,可心底却感到万分满意。
“皇上刚刚说什么?”她有些不确定,小心翼翼的再问了一次。
他似笑非笑,在被子底下捏了捏她的腰,“朕说,待过完年后,朕决定找个时间带你回湖州探望亲戚。”他语带宠溺地又道。“毕竟你嫁进宫这么久,却一直没有回去过,如今又顶着贵妃的身分,由朕亲自带你衣锦还乡,将来你在族人面前可就大有面子……”
“但我爹已亡故多年了……”
“那有什么关系?据朕所知,湖州颜家称得上是大户,就算身为湖州太守的你爹颜青在多年前病笔身亡,但颜家的旁支还有许多手足兄弟。朕并非薄情之人,既然现在你是朕的贵妃,自然不能不从旁对颜家多提点,只要颜家的势头旺了,你在这后宫的地位才能越坐越稳。”
颜若筝愣住了,目不转睛看着他略带玩味的双眼,忍不住开始猜测皇甫绝是否又在打什么主意?
对于他三番两次的故意试探,她并非一无所觉,偏偏她对此防不胜防。
那日在六王皇甫祁的接风宴上,她已经尽量低调,减少自己的存在感,可当他故意用戏目来试探自己的时候,她还是措手不及。
事后,他虽然没有再提及此事,可每次他双眼略带深意的望着她时,都会让她有种秘密被看穿的无力与紧张。
明知这男人精明得可怕,可为了能够留在他身边享受片刻的温情,她依然决定铤而走险、步步为营。
谁知日防夜防,君心难测,他竟会在她理智完全陷入浑沌时,意外提出要回乡探亲的消息,令她心惊胆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