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惧,你来啦!”赫连晴美丽的脸上绽放一抹安慰的笑容,她原以为他不会出现了。
“是的。”鬼无惧表现出少见的绅士风度,抬眼淡淡地扫过大殿中的每一个女孩,最后停在其中一个女孩的身上,他的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若隐若现的笑意。
闻画月打了个寒颤,他不会真的打算跟她卯上了吧?婚姻可不是儿戏耶!她的身躯微微地移动,闪身到另一名女孩身后,期望他没看见她。
表无惧满意地收回目光,不过,他可不打算这么轻易地放过她。
表见愁抬起手,原本喧扰的大殿立即安静下来,众人全都专注地等待着。
“我正式宣布,舞会开始。”他的话声一落,大殿上立即扬起一阵悠扬悦耳的音乐声。
若非他答应狄仰会回来参加这个舞会,否则,他宁可留在人界和可叙在一起,虽然人家不见得希望有他的陪伴。不过,相处了一个多月的时间,她多多少少会对他有些感情吧?鬼无惧想着。
“无惧,开舞吧!”鬼见愁微笑道。
他倒想看看无惧会邀请哪一个女孩子跳第一支舞,也好弄清楚他喜欢的到底是什么类型的女孩。
“遵命。”父王心中所打的算盘他也不难猜出一二,只不过这一次父王的用心都白费了,因为可叙并没有出现在舞会上,纵使舞会上有再多再美的女孩子,他此刻只对可叙有兴趣。
一抹诧异自鬼见愁红眸中掠过,何时起无惧变得如此温文有礼?
表无惧沉稳地举步朝闻画月走去,无视于她一脸惊慌失措的神色,“画月小姐,我可有这个荣幸邀你共舞一曲?”他朝她行了个绅士礼,垂下的睫毛适时的掩去红眸中熠熠生辉的光芒。看到她惊慌失措的模样真是有趣。
闻画月皮笑肉不笑地伸出手搭上他的手,“这真是令我感到受宠若惊啊!”他这摆明了是报仇嘛!
表无惧但笑不语,轻轻地拥着她随音乐起舞。
一时之间,闻画月成为在场所有的女性嫉妒、羡慕的对象,可是,没有人明白她心中的懊恼。
“你究竟想怎么样?”她咬牙切齿地开口,却不忘努力维持脸上的笑容。
“你说呢?”他反问。
“你——”她不敢抬眼望向王和王后,深怕看见他们脸上的表情,“你这人怎么这么会记仇啊?”
“我只是请你跳一支舞而已,和记仇有什么关系?”他故作不解地问。
“你是故意要陷害我的,是不是?因为我当着可叙的面嘲笑你。”
表无惧不置可否。他挑眉朝父王和母后投去一瞥,凑近她无关痛痒地询问:“你认为我父王和母后什么时候会开始筹备我们的结婚事宜?”
“我才不要嫁给你。”闻画月毫不迟疑地向他提出郑重的声明。
咦!表无惧懒懒地抬了抬眉毛,他怎么不知道他如此不受欢迎?“你这么讨厌我?”
他们两人的模样在其他人眼中瞧来,是亲密得教人羡慕呐!
“原来殿下喜欢的人是画月啊!”
“画月她真是幸运。”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起来了。
把她们的话听在耳朵里,闻画月实在是有口难言,他根本就不是真的喜欢上她,“你真的想娶我?不怕可叙伤心?”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他避开她的问题。事实上,他并不确定可叙对他有什么感觉,就连他这一次回魔谷,她也不曾有一字一句挽留的话。
“我不要嫁给你是因为我太了解一项事实了。”她不慌不忙地道。
“什么事实?”鬼无惧倒想到知道她所说的那一项事实是指什么。
“你是不可能爱上我的。”闻画月单刀直入地道,“这一点我想你比谁都明白,是吧!”
他没有回答,因为闻画月根本就不需要他的答案。一曲终了,闻画月行了个礼,从容优雅地退了开去。
这一场舞会下来,他不知跳过多少支舞了,也弄不清楚他究竟是和谁共舞过,而,他的脑海自始至终都被同一个身影占据。没错,是叶可叙。
※※※
表无惧和狄仰已经回去一个星期了,而她却总是习惯在进门的时候寻找鬼无惧和狄仰的身影。
原本她已经过惯了一个人的生活,但是,鬼无惧突如其来地闯入她一成不变的生活,赶走了她的孤寂,而在她习惯了他的存在后,他却说他要回魔谷去了。
虽然他老爱嘲笑她,虽然有时候喜欢占她的便宜,可她始终是相信他。她曾想过要挽留他,但,终究只是想想而已,并没有将话说出口。她早知道他会回去的,不是吗?他是魔谷的殿下。
叶可叙的视线不自觉地停留在墙角那一面大镜子上,当初他就是自镜子里冲出来,才会正巧被她给刺伤了,那么……他还有可能会再到人界来吗?还有再见的机会吗?
一直都有觉得这个套房有点小,尤其是鬼无惧和狄仰也住在这里的时候,更觉得连转个身都会碰撞到人,而,此刻他们离去以后,房间突然变得空空荡荡的,仿佛少了些什么。
表无惧那一贯的嘲弄表情和冷冷的笑似乎还在眼前,耳边也依稀听见他低沉沙哑的声音和狄仰努力搓洗衣服的声响。老天!她究竟是怎么了?为什么老是想起和鬼无惧有关的一切?叶可叙用力地甩了甩头,企图将他的一切抛出脑海,但效果不彰。
如果她再次在午夜十二点钟,点上两根白蜡烛,面对镜子削完一颗苹果,他是不是也会像上次一样自镜子里出来?
三点多,很晚了,她不该再胡思乱想。爬上木板床,叶可叙又不由自主地想起鬼无惧时常坐在床上倚着墙壁的样子。一定是有毛病了!不然,何以她会对他念念不忘?拉起棉被蒙住头,她让自己的脑袋维持一片空白,什么也不想,试着进入梦乡……
一片黑暗,漫无边际的黑暗,这里是哪里?她是在做梦吗?
叶可叙努力地睁大眼睛望向无边无际的黑暗,心中有股恐惧正缓缓地扩散开来,传达到她全身的每一个细胞之中。
她打了个寒颤,怎么会做这种梦呢?
“叶可叙、叶可叙。”
谁?谁在叫她?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声音仿佛是自四面八方朝她涌了过来。
“谁叫我?”她将眼睛睁得大大的,却仍是什么也看不到。此刻究竟是在梦中抑或是现实世界里,她已经搞不清楚了。
“叶——可——叙。”那一抹冷冰冰毫无温度可言的男子嗓音又再度响起。
“你是谁?为什么认识我?”她确定自己并不认识这个嗓音的主人,百分之百确定。但,他的声音令她感到十分不舒服,浑身的鸡皮疙瘩都一一冒出头来了,到底有谁能够告诉她,这是怎么一回事?
有人说:“做梦的时候,人是没有痛觉的。”叶可叙用力的咬了她自己的手一口却察觉不到丝毫的疼痛,她此刻是身在梦境中。但,她为何会梦到一个陌生的男子呢?这没道理啊!即使她做梦,梦境中出现的人也该是她日夜思念挂心的鬼无惧才是。
“叶——可——叙。”
她全身的寒毛都竖立起来了,“你……不要装神弄鬼,我……不怕你的。”
不晓得有没有恐吓作用?她的音调抖得这么厉害,说不怕摆明了是唬人,实际上是怕得要死。
她从不曾感觉如此孤单过,从不曾,而此刻她确切地体认到在这个世界上,她只有孤孤单单一个人,没有人能拉她一把,没有人能。
突然觉得鼻子发酸,她好想放声大哭一场,哭自己的孤单、哭自己的遭遇,哭出她此刻心中莫大的恐惧,如果这是一场梦,她该如何令自己自这场恶梦中月兑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