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时寒也在,只是他并没有注意到她的出现。
“我去找伊文。”纪知雁简直迷死风伊文了。
“嗯!”聂书影点点头,心中有个念头逐渐成形,她并未立即去找倚时寒,反而朝舞台方向走去。
她一直走到台前才停住,朝主唱招了招手。
台上的主唱者低下头来,问道:“有事?”
“可以点唱吗?”聂书影礼貌地问。
主唱者点点头。
“那么我想点一首‘其实你不懂我的心’给这家店的老板。”聂书影可以想像待会倚时寒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没问题。”
“谢谢。”聂书影道过谢后,旋身朝吧台走去。
倚时寒不经意地一抬头,瞧见了她——聂书影,她的出现令他感到如释重负,外加些微的喜悦。
“麻烦给我一杯柳橙汁,谢谢。”
倚时寒没有说话,迅速端上一杯柳橙汁,其实私底下早已打量过聂书影不知几百回了。
她看起来似乎没有什么异样,那就好,真的,那就好。
“我点了一首歌给你。”聂书影笑容可掬地瞅着倚时寒那一张冷冷的俊脸。
点歌?倚时寒瞟了她一眼,还来不及有任何表示,台上的主唱者已以他那低沉、沙哑的声音道:“接下来这首歌是来宾点唱的‘其实你不懂我的心’,是点给吧台内的老板,希望他能懂得她的心。”
此话一出,立刻在店里引起轩然大波,大家都在窃窃私语,敢点歌给冷漠的倚时寒,公然向他表白,这种勇气的确是令人佩服,因为他虽然俊美,可是,却也冷漠得让人不敢跨越雷池半步。
倚时寒只是淡淡地扯了扯嘴角,一点也不在意,仿佛那件事根本与他无关。
聂书影边听歌,边注意着倚时寒的表情,原以为她可以大开眼界,不过,很可惜她失望了。
一曲终了,聂书影一脸期盼地望着他,柔声地道:“你的回答呢?”
回答?什么回答?倚时寒轻蹙着眉,慢慢地回想着,她刚刚有问他什么问题吗?
苦思良久,他仍是想不出个头绪来,只好问道:“什么回答?”
聂书影红着脸道:“你懂不懂我的心呢?”她这么说该是很明白了吧?
倚时寒心下一震,他懂她的心吗?他能懂吗?
梅儿的事是他心中永远无法忘记的伤痕,他早已经忘记爱人的感觉,也忘了被爱的滋味,这么多年过去,剩下的只有愧疚和自责。
“不懂。”倚时寒硬下心,绷着俊脸说,“也不想懂。”
不懂?!也不想懂?!这样的回答真够直接、真够残忍的了,聂书影真的是气坏了。
如果不是她太了解他冰冷无情,她肯定会……冲上去把他的头扭下来当球踢。
把……他的头扭下来当球踢?!聂书影也被自己吓了一跳,她向来都不是这么暴力血腥的人,都是他害的啦!要是她将来嫁不出去,他可得负起全部的责任才行。
倚时寒不露痕迹地注意着她脸上千变万化的表情,他的心忐忑不安。
其实当话一出口就后悔了,毕竟他可以用比较温和的说法来回答她,他可不希望再看见她哭泣的脸。
“老板,给我一杯酒。”聂书影冷不防地迸出这句话。
倚时寒一愣,她怎么了?
聂书影瞧见他脸上错愕的表情,得意地暗忖,她就不信他老是那么惜言如金!
“老板,给我一杯烈酒。”她再下了剂猛药。
她刚刚只说要一杯酒而已,怎么这会儿又改成一杯烈酒了?她改变心意的速度可真快。
不过,她为何要喝酒?莫非是因为他?!
“不卖。”倚时寒冷冷地道。
“为什么不卖?”
斑深莫测地盯着她,倚时寒淡淡地吐出一句,“我的酒不卖给未成年男女。”他做生意是有他的原则的。
“你——”聂书影毫不客气地瞪了他一眼,“我已经满十八岁了。”
“哦!”他只“哦”了一声,便没有了下文。
这一个“哦”字其实可以代表很多意义,至少,对倚时寒而言就是如此,他的言下之意是,原来你满十八岁了啊!我还以为你只是一个小女生呢!
“哦是什么意思?”聂书影双手按着台面,倾身向前地问,“是卖还是不卖?”
“女孩子喝酒不好。”倚时寒不假思索地月兑口而出。
“是吗?你已经落伍了。”聂书影故意这么说,其实她根本不会喝酒。
落伍?莫非他真的老了?
虽心里这么想,但倚时寒还是随口扯了个借口,“喝酒会误事,而且酒后会乱性。”倚时寒说完马上就后悔了,他在说什么啊?他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婆婆妈妈了,喝酒会误事,而且酒后会乱性,这像是自他口中吐出来的话吗?
太怪异了!他不该让她的事影响他的。
“你为什么这么关心我?”聂书影捉住了他的话柄,笑问。
倚时寒有些措手不及,似乎没料到她会有此一问。
不过,他随即神色自若地道:“我们也算得上是朋友了,朋友本就该互相关心,不是吗?”
也算是朋友了!也算是朋友了!聂书影不断地重复那句话,心里不停地冒出快乐的泡泡,至少,对他而言,她不再是顾客甲或路人乙,她的努力总算有了一点点的结果。
“好吧!我不喝酒就是了,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才行。”她理直气壮地说。
这还有天理吗?倚时寒听得目瞪口呆,她还真会得寸进尺啊!
“什么条件?”
其实他大可不必管她的,不论她是要烂醉如泥,还是会酒后失身,那都不关他的事,只是……只是不知怎么的,他就是放不下。
“你不能不理我。”聂书影告诉自己可得好好把握这个机会。“
拒绝她!一个“不”字就在舌尖上了,可是,倚时寒却怎么样也说不出口,只能无奈地点点头。
聂书影一见他点头,高兴得差点连自己的姓名都给忘了,“好吧!那我就改点咖啡好了。”她也是很守信用的,不是吗?
只不过他要是知道她根本就不会喝酒,不知会有什么反应?她暗暗吐了吐舌头,不敢于往下想。
倚时寒动作优雅出色,迅速利落地调好一杯咖啡递上来。
“你就住在这里吗?”聂书影四下打量一番。
身家调查?倚时寒瞄了她一眼,似乎没有打算回答这个问题。
他没必要也没有义务告诉她,而且她不需要知道太多关系他的事。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才刚答应不能不理我,怎么才不到一分钟,你就要违背承诺了?”聂书影一向都善于利用她所拥有的筹码。
完了,他毁了,谁教他要轻易地答应别人的要求“
“我住在楼上。”倚时寒也只有乖乖地回答了。
“那伊文呢?”
“她住二楼,三楼归我。”
倚时寒并未发觉,在这短短的一个钟头时间内,他所说的话比五年加起来的都还要来得多,这全是因为她聂书影。
这时,一名身材颀长的年轻男子走至聂书影身边,笑容满面地打了个招呼:“嗨!老哥。”
聂书影满脸疑惑地打量这个陌生人,他认识倚时寒?
“喝什么?”倚时寒试着不去在意慕枫这小子的来意,可是,心头的不悦却挥之不去。
“血腥玛丽。”慕枫可没忽略倚时寒脸上一闪而逝的不悦,上勾了吧!他倒要看看老哥还能忍耐多久。
“你好,我是慕枫。”他朝聂书影伸出手,“老哥的好朋友兼死党。”
“你好,我是聂书影,很高兴认识你。”既然他是倚时寒的好朋友,当然也是她的朋友,所以,聂书影同他握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