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祯目光微敛,已隐隐有些动怒。
秦绾卿却继续说道:“后宫,永远都不是我想要踏入的领域,若皇上还怜惜绾卿,从今后,你是君,我是臣,我将永不越界。”
第5章(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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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日之后,秦绾卿和敖祯之间正式展开一场猫捉老鼠的游戏。
就连每五天一次的大朝,她都不再像以往那般畅所欲言,侃侃而谈。
不久后,耿忠良结合了所学与秦绾卿所写的建议,短短时间内,便训练出一支十分强悍的军队。
一场军事操练后,文武百官对大晟如今的兵力无不拍手庆贺。
就连追秦绾卿追得心力交瘁的敖祯,都在看过操练后忍不住心生喜悦之情。
“我大晟能在短短时间之内训练出如此强大的军队,这都是耿将军与绾卿的功劳。”
大殿之上,敖祯的目光盯着堂下那白衣女子的身影,内心喜爱的同时,更是真心钦佩她的智慧,给大晟带来这许多震撼。
“绾卿,自你踏入朝堂,屡次为我大晟立下功劳,朕十分欣慰,你想要些什么赏赐,朕都会竭尽所能的满足你。”
只见秦绾卿拱手上前,微施一礼,“既然皇上一定要赏赐于我,再多做推辞倒显得绾卿虚伪了。”
不理会旁人的侧目,她表情镇定的望着堂上之人。
“自我入朝以来,始终住在皇宫之中,可长住爆中于礼不合,如果皇上一定要论功行赏,不如就赏绾卿一座宅子,让绾卿出宫自立门户吧。”
留在宫里也不是办法。
敖祯对她的追逐一天比一天狂热,丝毫没有因为她的抗拒而停住脚步。
正所谓烈女怕缠郎,迟早她会放下自己的坚持,更何况她的一颗心,早在不知不觉中因他而沦陷了。
为了避免情况越来越糟,最好的办法就是她尽早搬出皇宫,与他保持距离。
“你要离开皇宫?”敖祯的声调微扬,心底已经猜出她的想法。
虽说身为朝中大臣,有一座私宅完全是理所当然,但当她毫不犹豫的提出要离开皇宫时,他的心还是受到了不小的打击。
绾卿,你就这么急于逃离朕的身边,与朕保持距离吗?他无声的问。
已经被封为护国大将军的耿忠良看着皇上一脸不想赏赐的表情后,一向耿直木讷的他忍不住开口直言。
“皇上,秦姑娘为我大晟立下功绩,要一座宅子合情合理。况且身为臣子,秦姑娘久住爆中,说出去也有辱我大晟颜面,臣觉得,皇上应该赏赐秦姑娘一座宅院以做栖身之所。”
雹忠良只是单纯想帮秦绾卿争些福利,哪知道当今天子根本不是舍不得宅子,而是打从心里舍不得她离开自己的身边。
被他这么一说,敖祯的脸上不禁露出了几分怒意。这该死的耿忠良,傻头傻脑的,他当初怎么把他给提拔了上来?
丞相陈有道则来回打量了皇帝和秦绾卿各一眼,表面不动声色,心底则感叹着这两人之间的你追我跑。
到底是年轻人啊,一旦过上了情爱之事,总是难免会变得孩子气。
其他对秦绾卿和敖祯之间感情不解的大臣,也觉得秦绾卿的提议并没有错,也纷纷进言,的确该赏座宅子给她。
敖祯气急败坏,有苦说不出,只能狠狠瞪着那个一心想躲开自己的女人。
“这件事朕会仔细考虑,今天议事就到这里,退朝!”
怒气冲冲回到寝宫的敖祯,便把能砸的东西全都砸了个遍。
爆里伺候的婢女太监头一次见他发这么大的脾气,一个个吓得惊慌失措,跪在地上不住的喊着皇上息怒。
息怒?要他如何息怒?
身为皇帝,他有生以来第一次发自内心的喜欢上一个女子,为了这个女子,他可以抛弃骄傲、抛弃尊严,甚至为了她,他可以放弃整个后宫,只独宠她一人。
可是她呢?
摆明视他的真心如粪土,将他的满腔爱意踩在脚底下,教他怎能不气不怒。
他是皇帝,勾勾手指,可以唾手可得全天下的女子。
可上天为什么偏偏要让他遇上秦绾卿?
小牛子见皇上气得不轻,知道他求爱不成内心苦闷,便在他将东西砸得差不多的时候,小心翼冀的上前劝慰。
“奴才觉得秦姑娘并非真心想躲开皇上,不如奴才去月央宫劝劝,兴许等她想通了,自会打消离宫的想法也说不定。”
恶狠狠的白了小牛子一眼,敖祯一坐到紫檀椅上。“朕贵为一国天子,竟卑微到要你一个奴才去为朕摆尾乞怜?!”
想到这些日子以来,秦绾卿整日与自己玩捉迷藏,他心中就更气。
不理会小牛子被吓坏了,他狠狠拍了一下桌子,大声道:“前不久宫里不是纳了许多妃子进来吗?去把她们的名单给朕呈上来,朕就不信,朕还找不到女人来爱!”
小牛子怔了怔,知道皇上真的动怒,虽然还想劝慰一番,但皇上正在气头上,肯定什么话也听不进去。
再说,皇上的确是好久都没临幸过后宫了。
虽然他也是发自内心的觉得这世上只有秦绾卿配坐上皇后之位,但既然秦姑娘志不在此,勉强搞不好只会弄巧成拙。
待皇上多临幸几位妃子,而她们若再争气一些怀上皇上的骨肉,也许皇上就不会像现在这般死心眼,整日想着秦姑娘了。
这样一想,他迫不及待的将各宫妃子们的名单给呈了上去。
本是说气话,可没想到小牛子还真的把名单递了上来,当下敖祯被他气得干瞪眼。
可转念一想,若这个时候选择放弃,自己肯定会在这小奴才的面前丢人,带着几分恼意,他漫不经心的翻看着名册。
也不管对方是美是丑,他随手挑了一个便丢给小牛子,“就是她了,下去通传吧。”
到了傍晚,敖祯前脚走出朝明宫,秦绾卿后脚就带着一份刚刚写好的农业改造计划来见驾。
虽然她执意搬出皇宫,但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她还是明白的。
靶情上,她不能与敖祯扯上太多关系。
但国事上,她还是尽心尽力的为大晟的将来打算。
“皇上今夜起驾至永福宫临幸唐美人,怕是一时半刻不会回来,秦姑娘若无要事,还是等皇上回宫之后再做商谈吧。”朝明宫负责打扫的小太监回答。
秦绾卿心里一震,永福宫的唐美人名叫唐碧儿,当初是随着自己一起被殷太极送来选秀的,而敖祯将其余女子各封了妃子美人,唐碧儿就是其中一个。
虽然皇帝临幸妃子是天经地义的事,可当她亲耳听见,她的心还是顿时狠狠揪痛了一下,嫉妒、愤怒、委屈、难过,一连串的情绪如山洪爆发般涌上心头。
敖祯,你明明说过这天大地大,你只爱我一人。
敖祯,你明明说过,世间再无女子能入得了你的眼,进入你的心,可你为何在说过这番话之后,还能再背负着对我的感情去临幸别的女人?
你所谓的真心,所谓的爱情,难道就如此浅薄?
秦绾卿脑袋已经被他临幸其他女人的事搞乱,无暇思考其他,只觉得有生以来第一次尝到了被背叛的痛楚。
说什么不动心,原来她的伪装竟是如此的不堪一击。
不,不对!她不该拥有这样的情绪。
是她硬生生关闭了自己的心门,逼着敖祯远离她的生活,她没有资格怨,也没有资格怒。
他去找别人不是最好的结果?
想到这里,她自嘲的笑了,仰望夜空,竟是一层层望不透的阴霾。
伴着沉闷的雷声,细雨从天而降。
她怔怔的站在漆黑的夜空下,任由无情的雨打湿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