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炽旸嘴角微扬,“还是谢谢。”
廖兼协突然意识到自己是不是说错什么了,他看向一旁的叶闇月与白昀易,两人均同情的看着他,更让他发觉自己刚刚失言了,可是,他真的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
“呃,我如果说错了什么话,我道歉,可是请你千万别跟暖暖说,不然这学期请她来授课就没望了。”
“授课?”
“有她这样的高手,光是听两小时的课就等于我教那些笨蛋两个月了。”廖兼协接下来将曾恋暖在国外创造的种种事迹当故事说了一次。“……要不是她受了伤,真不知道她何时才会回台湾……”
“廖奸险!”曾恋暖的声音自门口传来,打断他的话。
“啊,暖暖,你回来啦!”
曾恋暖瞪视着他的眼神像是要把他瞪穿两个洞。
“我、我想起来我还有课,先走了!有空再聊!”廖兼协火速整理好资料,飞也似的离开病房。
叶炽旸面无表情地看着气急败坏的曾恋暖,然后对白昀易与叶闇月说:“我想单独跟她谈谈。”
两人都无异议地带着各自的女友离开。
“怎么了?”才刚跟着曾恋暖和林妍馨走进来的杨惟妮小声的问男友。
“出去再说。”叶闇月拉着她快步走出病房。
曾恋暖心虚地把食物放在病床旁的桌上,“我买了清粥小菜,有特别请老板娘煮稀一点,还有鱼汤,另外还有面包、蛋糕……”
“我吃得了那么多吗?”叶炽旸打断她的话。
“吃不完我会帮忙呀,不怕。”曾恋暖将粥打开,倒入碗内,“放凉点再吃。”
他看着难得如此贤惠的她,合了合眼,“我实在很不想在刚醒的时候跟你谈事情。”
“啊,那就别谈呀!”她轻快地道。
“但不谈的话,你很快又会混过去。”叶炽旸示意她帮他把床头抬高。
曾恋暖不禁在心里大骂廖兼协多话。
“所以?”叶炽旸直视着她,要她给他一个解释。
曾恋暖嘟起嘴,为难的看着他。见他十分有耐心的等着,不消多时,她败下阵来,只好叹口气道:“不管奸险说了什么,我想都是真的,如果他没有太过夸大其词的话。”
“那受伤是怎么回事?”叶炽旸才不想管曾恋暖这八年在国外发展得多好,他想知道的只有两件事。
“那是我放年假之前的事。我被同事从机场拖去,要我帮忙开锁,好像是某个执法单位想查哪个富豪的犯罪事项,因此私下请我们帮忙。我完成任务后正要离开,那个委托我们的……叫他官方人士好了,那个官方人士窝里反,原本他是想得到富豪收藏的画作,并不是真的想调查富豪的犯罪行为……总之我中了一枪,博格……我在瑞典的同事也中了一枪,我们两个比较幸运没死,其它的同事没有我们那么好运,我的年假也在这场意外里泡汤了。”
“我以为北欧的人都比较平和。”叶炽旸扬起眉,下了这样的结论。
“是平和一点没错,但人还是人,只是犯罪机率低了一点而已。”曾恋暖拉了张椅子在床边坐下,“我躺了几个月,最后决定辞职回来台湾。”
“嗯。”叶炽旸轻应了声,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所以你回来后为什么找我?”
曾恋暖顿时脸红得像苹果,“因为我爱你啊,所以我回来后第一个要找的人就是你。”
“说实话。”
“我说的是实话啊!”曾恋暖低着头不看他。
“哎,头好痛,医生说我不能受刺激,不然很容易脑出血……”叶炽旸皱着眉头,一脸痛苦。
“你没事吧?我去叫医生来!”曾恋暖急切地抬起头,模模他的头和脸,显得不知所措。
第10章(2)
她才要起身去叫医生,叶炽旸便唤住她。
“暖暖,你为什么回来?”
曾恋暖瘪着嘴,祈求地望着他,还在掀与不掀底牌之中挣扎。
“唉,我想我这一生都没有机会听到你的真心话了……我明白的……我尊重你的意愿。”叶炽旸合上眼,病虚的模样揪痛了曾恋暖的心。
“你故意的。”她只好投降。
他将左手心朝上,对她微笑,于是她嘟着嘴将手放在他的掌心,与他相握。
“这次受伤,让我想了很多事,我的人生一直朝着那个目标走,我也很高兴能够完成梦想。能拥有今天的成就,我牺牲了很多,但是我心里明白,即使我再努力,达到多高的成就,我终究还是没有办法回到国小五年级那个时候,救回我妈妈。”
叶炽旸听到这里,用力握了下她的手。
“受伤让我停下追求更高成就的脚步,也让我看清了心里最深处还住着一个人,那个人就是你,炽旸。”
叶炽旸的表情变了,“都八年了……八年了吗?”八年才让她看清这个事实?
“所以我才回来看你……想知道我们有没有重新开始的机会。”
叶炽旸微敛眼眸,没有说话。
“我很怕经过了八年,也许你已经结婚,有了小孩,或是已经有稳定交往的女友了……不过,以我对你的了解,我宁可相信你还在等我。”曾恋暖卸下了伪装的面具,握住他的手,“八年前,我很爱你,也不杨过没有你的生活,可是,如果我不去圆这个梦,我会一辈子遗憾,就再也不是我自己了。”
叶炽旸苦笑着问道:“如果你没有受伤,我想你真的不会回台湾吧?”
曾恋暖抿着唇轻点了下头。
“这么说,我在你的心目中不是最重要的?”
她顿了下,似乎考虑着要怎么说才不会伤害他。
“我要听实话。”实话伤人,但他也不愿意躲在美丽的谎言里。
“嗯……嗯……”曾恋暖进退维谷地嗯嗯哼哼了一阵后才道:“对呀,你不一定是最重要的,可是没有你,我会很不好过。”
叶炽旸失笑,“什么啊,我是鸡肋吗?”
“没有那么惨啦,可是你若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曾恋暖咬着下唇,皱着鼻子坦承。
其实叶炽旸一直知道的,在曾恋暖的心目中,他永远排不上第一名,但是换个角度想,虽然不是她心目中的第一名,却是她唯一的男人,这样不也是极好?
“我都等了八年了……”叶炽旸终是软化,“实在没力气再等八年。”
话虽然这么说,但是他们彼此都明白,他还是会继续等下去,等到断情绝爱,等到齿危发秃。
“我想,应该也不会再有另一个八年让你等了……因为我回来啦!”曾恋暖羞涩地笑了笑,“欸,别这么正经嘛,我都快哭了。”
“难得有机会这么正经,你还像全身长虫一样不自在啊?”叶炽旸叹息。
“人家会害羞,对着你讲不出话,就不能看见你的各种反应跟表情啦!那多可惜!”她撒娇道。
他微笑着拉拉她,她轻叹口气,倾身吻上他的唇,辗转悱恻,情意切切。一吻暂歇,她的额头抵着他的,在彼此的眼神深处看见自己的身影。
就是这样,没有肩负世界和平的重责大任,也没有普天同庆的荣光加持,就只是他和她。
“我爱你呦!”曾恋暖红着双颊,玩笑似的用指尖搔过他的脸颊。“我先说了喔!”
叶炽旸轻轻吻了下她嘟起的红唇,小声地在她耳边说:“我也是。”
她不满意地睨他一眼,替他盖好被子,“好吧,你受伤,我要体谅你。”
他给了她一个灿若太阳的笑容。
曾恋暖脸上的红霞蔓延至耳朵与颈项,拿过半凉的粥,舀了一匙凑近他嘴边,“吃吃看,如果会想吐就先别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