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聿柔苦笑,“这是我自己愿意背的,即使我跟你交往,也不能要求你什么,不是吗?”
他们两人都明白,真正交心的时间太短,他们都浪费太多时间了,好不容易明白了彼此的心,接踵而来的事件却足以毁灭他们之间尚不稳固的感情基础。
“只要你开口,我就有办法。”邵司衡不是不知道韩聿柔负债累累,也不是不想帮忙,但是她的自尊心奇高,若是他出手帮忙了,他们肯定不会在一起。
所以他宁可看着韩聿柔吃苦当吃补,在一旁心疼,只能帮些无足轻重的小忙。
“你只是一个医生,我必须偿还的债,不是一个医生负担得起的。”韩聿柔与家人为了这笔庞大的债务,已经没有来往了,她背负了太多家人留下的债,这笔二十年的债,已经是她最后的极限了。
她的未来没有光明,不能害了邵司衡。
邵司衡一笑,保持沉默,等着韩聿柔说下去。
“何况你还有未婚妻要照顾,不是吗?”她含泪笑说。
邵司衡眼眸里的柔情与暖意刹那间全数冻结。
“这就是你的回应?”
“我感激你过去几天给我的,这样就够了。”韩聿柔眨了眨眼,不让眼泪掉下来,努力的挤出微笑,想在邵司衡心中留下最完美的形象。“我怕了,万一你的未婚妻再把我的祖宗八代都挖出来,我……我不知道还有没有办法承受……”
邵司衡冷冷的望着韩聿柔。
“所以趁我们之间还没有什么……”韩聿柔轻咳一下,“我今天晚上会搬出去。”
“去找那个叫书年的朋友吗?”邵司衡的声音冷得教人不寒而栗。
“嗯。”韩聿柔低头,把手抽回来,紧握成拳。
“你连试都不试一下?”邵司衡的声音微微发颤,怀抱着强烈的情感冲击着韩聿柔的心,让她痛得无法呼吸。
“怎么试?我跟你……本来就不相配了……龙交龙,凤交凤,我这只小麻雀是不可能飞上枝头变成凤凰的……放过我吧!”韩聿柔不知道自己这些话是怎么说出口的,但是她知道她要的效果达到了。
邵司衡起身,大步离去。
门关上的瞬间,韩聿柔强忍的泪水立刻夺眶而出。
只是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一分开,会是长达两年的离别。
第八章
日本东京
“柔。”
听见同学的叫唤,韩聿柔停下脚步,回头一笑。
“律子,有事吗?”
“哎,你忘了吗?上星期不是跟你提过,要去摄影棚玩吗?”律子佯怒的说。
韩聿柔一愣,随即想起,“噢,对喔,可是期中考快到了,我想到图书馆……”
“那晚点再说,大不了我陪你一起猜题,今天我们要去的节目来宾是邵司礼呢!”
“他是谁啊?”韩聿柔一头雾水的问。
“邵司礼啊,那个音乐天王!喂,不会吧?柔,他是台湾人呢!你怎么会不知道他?”律子一边挽着韩聿柔的手走出校园,一边大惊小敝的问。
“我不认识。”韩聿柔的眸子一黯。
她不认识邵司礼,但是认识邵司衡,这两个名字只差一个字,却勾起了她无限的回忆。
“呵呵,不要紧,跟着我去看看你的同胞吧!”律子伸手招了辆计程车。
“可是……”韩聿柔还来不及婉拒,就被推进计程车。
她轻叹一口气,听着律子向司机报出目的地,并兴奋的诉说着有开邵司礼的种种事迹,她微笑颔首,装作有在认真听律子说话,心思老早随着车子的移动,飘到不知名的远方去了。
若不是律子在身边,韩聿柔还不太相信自己来到日本求学已经一年半了。
有时候她会以为这是一场梦,梦醒了,她还是那个在医院汲汲营营,每个月贡献出三分之一的薪水给银行,过着苦哈哈日子的小护士。
现在她能在日本过着学生生涯,说来还是得感激邵司衡,她永远记得两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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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爆料事件后,韩聿柔原本还打算硬着头皮在医院继续生存,毕竟她没有条件洒月兑,她背负的债务必须靠这份工作来偿还。
但是她没想到的是,邵司衡竟然从中介入,替她跟银行斡旋,私下将她的债务全数还清。
当她知道这件事,想找邵司衡问清楚,没想到他原本的住处已由一名自称向垒石的男人接收管理,到了医院,也才知道他已经辞职,至于去向,没人知道。
原来说到消失这回事,邵司衡做得更彻底。
韩聿柔找遍了所有的地方,就是找不到邵司衡。
最后还是凌书年透过关系,请征信社探查他的下落。
没想到没查到邵司衡的下落,倒是把向垒石引了出来。
“我家主子不希望你和你的朋友再有追查他身分或是行踪的行动,否则我们会采取法律行动。”
“主……主子?”这位姓向的先生称呼邵司衡的方式十分的怪异,教韩聿柔不舒服的皱起眉头。“向先生,我只是想亲自向邵医生道谢,没别的意思。”
“我知道,韩小姐,只是我家主子已经离开台湾了,他有交代不再见你。”
韩聿柔呆了,“不再见我?”
“韩小姐,我家主子为了你,已经变得一点也不像他了,如果可以,我求求你,别再接近他,也别再找他,你的存在,对他来说就是一种伤害。”向垒石语重心长,小心的斟酌字句,不希望伤到韩聿柔。
然而韩聿柔能够听出邵司衡的决心。
她一直企盼的事发生了,但是为什么她一点轻松的感觉都没有?明明是她自己切断这段情缘,却还是放不下。
韩聿柔眼前一黑,双脚一软,差点站不住,幸亏向垒石及时扶住她。
“韩小姐,你没事吧?”
她想要站稳,但脚软的程度远超过她逞强的心,让她只能在向垒石的搀扶下,到客厅坐下。
“你还好吗?我送你去医院吧?”
“我没事……”韩聿柔好想哭,却一滴眼泪也掉下下来,“请问……”
“嗯?”向垒石倒了杯水,递给她。
“我不能无缘无故就接受这样的好意,能不能请你将邵司衡的帐户告诉我,我每个月都还他一点……”
“关于这点,主子也有提到。”向垒石暗自叹了口气,不由得佩服主子对于韩聿柔的了解。“主子说过,这笔钱当是渡夜资。”
韩聿柔原就苍白的面容一下子刷青,“他真的这么说?”
邵司衡这记回马枪黥得韩聿柔太痛了,痛到她喊不出声音。
向垒石点点头。
韩聿柔合了合眼,深吸一口气,表情空白了好一会儿才睁开眼睛,直视向垒石透着关怀的眼眸,“我明白了,谢谢。”
她摇摇晃晃的起身,但拒绝向垒石的援手,挺直背脊,走离邵司衡的居所。
之后,韩聿柔也辞去了护士的工作,原本以为将会背上二十年的重担一下子卸除后,她反而不知道自己未来的目标与方向是什么,待在凌书年的住处,镇日恍恍惚惚,失魂落魄。
最后凌书年看不下去了,强逼韩聿柔跟着她一起准备日文检定,给她一个到日本留学的目标。
槁木死灰般的韩聿柔接触书本后,那无神的眼眸才开始有了光彩。
也许是她天生有念书的命,不过才准备了三个月便赴考场,而且还是报考最难的一级,结果考过了,申请到了东京的大学,却没钱念。
所幸凌书年也考过了一级,与她同样申请到了东京的大学,家境不错的凌书年名义上是雇请,实际上是伸出援手,请韩聿柔当她的管家,两人一道赴日留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