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怎么回事?”惨遭狼吻的谢婧瞳,冷冷地看着这两名东方人在争吵。
她看了眼他们两人身后的看板,上头写着:采昕科技,不由得愣住,想着颇负盛名的采昕科技的摊位怎么会派两个行为举止如此两光的人看顾。
储水迎上前,“小姐,真是抱歉,回去我会好好处理的。”
“对不起,对不起。”邵司肇也跟着道歉,还不忘鞠躬,然后抬头与谢婧瞳再次四目交接。
若说第一次眼神交接是因为太过突然,致使谢婧瞳无法在第一时间内认出邵司肇,那么这一次,她终于认出他了。
“肇……”
曾经以为再也不可能遇见的男人,竟会在这样的场合相见。
十五年了,谢婧瞳一时之间五味杂陈,紊乱的心情无法形容,但她又深怕是错觉,不小心认错人了,毕竟过了十五年,他们两人不仅仅是内在,连外貌也都改变了,即使自己从未忘怀过邵司肇,可是真的见了面,她也不敢说自己的认人能力很强,只因邵司肇是四胞胎中的一个,即使她感觉眼前的人是自己的前夫,但以他们四胞胎相像的程度,她仍然保留了一点疑问。
“谢婧瞳?!”邵司肇没想到事隔多年,她仍然能够马上辨别出他们四兄弟的不同之处。
确认自己没有认错人,谢婧瞳蹙起眉头,“你没事干嘛学你的兄弟留那么长的头发?你不是不喜欢和别人一样?”
邵司肇眼里染上一抹淡淡的哀戚。“离婚后,我再也没剪过头发。”
谢婧瞳闻言,不由得心疼。
一旁的储水瞪大双眼。老天!老板睁眼说瞎话的工夫已经到了天衣无缝的境界。
谁不知道他们四兄弟会留长发的原因在于邵司礼那家伙的一句话,邵司礼深信他是四兄弟中发质最好、长得最好看的一个,本来这也没什么好争的,他们是四胞胎,长得几乎一模一样,说自己长得最好看,不也间接称赞了其他三个人吗?
偏偏这四兄弟从小到大什么不争,就争长得好不好看、发质好不好这件事。
打从邵司礼发下豪语后,其他三个也都不约而同地开始留起长发,而且乐此不疲,从此不剪。
现在这男人竟然有本事把自己的长发说成是“长发为卿留”,再看看谢婧瞳脸上明显的心疼与不舍,储水实在不得不佩服老板。
“你……在采昕工作?”
“嗯,业务。”邵司肇苦笑了下。
谢婧瞳愣了下,无法理解为什么邵司礼这么的出名,他却沦落到成为业务?他们家难道没有因为邵司礼的关系,经济状况有所改善?
“这些年来妳好吗?”邵司肇拉了张椅子,请谢婧瞳坐,还为她倒了杯茶水。
谢婧瞳望着手中的纸杯,再看看邵司肇那殷勤张罗的模样,不由得心酸。
“不错,你呢?”看邵司肇一身西装笔挺,却忙碌奔波的模样,不难想象这份工作他做得十分吃力,她在公司也是由业务做起,怎么会不知道业务的辛苦呢?这让她萌生了一个念头,却不知道这样的想法是否会伤及邵司肇的自尊。
“还过得去。”邵司肇又拉了张椅子,坐到她身边。
“这样没关系吗?你的经理会不会又骂你?”谢婧瞳环顾四周,却发现刚刚还很凶恶地指责邵司肇的储水已经不见人影了。
“没关系,大不了被骂,又死不了人。”邵司肇调皮地吐吐舌头,笑道。
谢婧瞳却能感受到他嘻皮笑脸下,那股为五斗米折腰的无奈。
储水躲在一旁偷窥,不由得为谢婧瞳掬起一把同情之泪,他的良心叫他要冲出去阻止老板的游戏,他的理智却叫他千万不能冲动,以免一失足成千古恨。
呜……其他跟在邵家兄弟身旁的特助一定没有一个比他更惨的了……
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储水不敢轻举妄动,只能默默地为谢婧瞳祈祷,祈祷她别被老板玩弄得太过分。
“跟我到台湾好不好?我给你一份比现在更好的工作。”舍不得让邵司肇再受委屈,谢婧瞳还没来得及思考,话就月兑口而出。
“什么?”储水连忙跳了出来。“谢……嗯哼,这位小姐,妳也太过分了吧!妳怎么可以在我们公司的摊位光明正大地挖角?”
“好。”几乎是同时间,邵司肇也开口答应了。
储水不禁整个人傻住。
他的老板要跟前妻跑了?难……难道他就要失业了不成?虽说邵家根本不管邵司肇要干什么事,可是他就这样跟她跑了,也不太好吧!
“经理,有人要请我,你该高兴才对,你不是讨厌我吗?”邵司肇说得委屈。
邵司肇想要知道,为什么再见到她,虽然想保持冷静,郁闷仍缠绕在胸口,莫名的压力压得他几乎无法呼吸?
怎么回事?他不是不爱她了?现在的心痛却不是这么一回事,他只能继续作戏。
“我……”储水觉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他从没这么有骨气的骂邵司肇,永远只有他的脑筋转得没老板快,被讪笑的份,哪有骂他的机会?
可是,呜……他能怎么办?他的老板要跟前妻跑了,他还没有置喙的余地,只能含着泪水,指着邵司肇骂道:“去啊!有人要请你,我还要偷笑呢!反正你今天也是第一天上班,要走就给我滚远一点。”
“什么?你今天才第一天上班?!”谢婧瞳难以置信的问。
但是仔细一想,这样的情形似乎也是正常的,一般若是没在三十岁前找到安定的工作,工作就会非常难找,顶多也只能当业务,换工作的机会相对的就会增加,更别说邵司肇都三十五岁了……然而谢婧瞳即使明白这个道理,还是为他感到难过。
“谢婧瞳,妳后悔了吗?”邵司肇望着她,轻声询问。
他无法排解胸口缠绕的郁闷,不知道为什么,隔了十五年再次见到她,他虽然想保持冷静,但是几乎无法呼吸。
这是怎么回事?他的心越来越痛……
为了淡化心痛,邵司肇只好用演戏的方式转移注意力。
“当然不是,我只是在想,你这几年是怎么过活的?”谢婧瞳连忙解释,她曾想过他的近况,却没想到他会过得如此艰难。
“随便过,有什么吃什么。”邵司肇一语带过。“妳不后悔就好。”
储水已经快要演不下去了。
还随便咧!
除了自我放逐的那几年之外,身为邵家主家的人,又身兼采昕科技的执行总监,生活怎么可能随便到哪里去?
若是邵司肇的生活真像他所说的那么随便,那么大概全天下的穷人都死光了,只剩下邵司肇了。
只有谢婧瞳这个心地善良的女人才会相信邵司肇的连篇鬼话。
“另外,别说我这个做经理的没良心,你可别被骗去台湾,连回来的机票都没有。”储水接收到邵司肇的目光,赶紧配合,说出他认为最LOW的台词。
“谢婧瞳,妳会让我连回家的机票都没有吗?”邵司肇一脸无辜的问。
谢婧瞳露出温婉的笑容,让他看了心暖。
“你该知道,我不会的。”
虽然她并不了解他们为何会离婚,成为下堂妻后也曾经埋怨过这个找不到人的前夫,但毕竟她也长大了,即使心里仍有疙瘩,对于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后就消失无踪到今天才出现的前夫,她还是有一份情谊存在。
当年父亲只告诉她,要好好为自己的将来打算,要学习更多东西,不要这么早就困在婚姻里,也许父亲是对的,因为他的鞭策,以及她对自我的要求,她很快地从失败中站了起来,并没有过度沉浸于与邵司肇这几年扮家家酒般的婚姻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