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会有疙瘩?”单燏爱财,可现下她竟然会主动提及要还他银两,这这这……
苍挹玦确定他不会喜欢单燏欲归还那两百两的用意,他眯起眼眸,闪跳著危险光芒地盯著她欲言又止的俏颜。
“因为……因为……你这么帮我,我却什么也没帮到忙,唯一能报答你的,就是将银两还予你,可是你别想我加利息给你哟,我肯吐出两百两银子来还给你已经是——”单燏睁大眼,瞪著用唇堵去她话语的苍挹玦。心一下子停止跳动,然后又狂烈的跳了起来,胸口涨满了无法形容的情感,热辣得让她嘤咛出声。
唇与唇相触的奇妙感觉令她不知如何面对,而她低喘盈盈时,教苍挹玦灼热的舌给侵入,拂入与她同样热烈的气息,让她与之共舞。
“苍……”她在两人贴合的唇畔轻逸出声,身子软软地往他身上依去,低低的喘息著。抚不平剧烈的心跳,却因发现苍挹玦的心跳也同等猖狂而弯起唇角,口乾舌燥的舌忝舌忝留有他气息的唇办。“苍大哥,你——”
“别再说偿还两百两的事了。”苍挹玦环抱著软玉温香,怎么也不想放手。
打从十岁那年亲眼见到父母遇劫,他便知晓人生无常,再怎么顺遂也会有跌倒的一天,再怎么死命捉住也会有捉不牢的时刻,是以他不愿再在乎任何事物,深怕这般的“在乎”在未来的某天将会失去。
可单燏,单燏……她的一颦一笑、一行一止,全教他难以忽视,他的心思全由著她牵动,全由著她点燃、冷却……
他不在乎那两百两,该死的不在乎,他甚至也不在乎传家宝玉是否能拿得回来,他只希望单燏能平安无恙、永远快乐。
“可是……不还的话……我会……”单燏也是很心痛要交出两百两的,可一想到这事儿——“不管,总之等事情告一段落,我定要偿还你两百两。”
“燏儿……”苍挹玦不知她在坚持些什么,不过他臆测出的答案都不得他心,是以他索性不再追究,省得先气死自己还无法得到答案。
“哇哇哇!太可恶了!本大爷在那头打得要死要活的,你们两人竟然在这儿谈情说爱、卿卿我我的,我是为谁辛苦为谁忙呀!”狻猊灰头土脸的自天空降下,一见到他们两人抱得死紧就哇哇大叫。
它除了一直戴在头上的斗帽不见踪迹,衣袍下摆也被撕成碎条,脸和头发都沾满了灰,不过并无大碍。
“小猊,你没事吧?”单燏自苍挹玦怀里抬头,小手捉著他胸前的衣袍,怎么也不想离开他。
“没事啊!有事就惨了,因为你们两个忙著耳鬓厮磨,不能来救我。”狻猊浮在半空中,盘坐著。“啧啧啧,那家伙肯定是冷血动物,住在这种地方,冷都冷死了,怎么会有情趣可言呢?”
它看著这一大片的水,打了个寒颤。
“小猊,那人呢?”苍挹玦扶著单燏站起身,对那能引雷的妖怪忌惮得紧,不是怕自己被它杀死,而是怕单燏和小猊有事。
“被我引开后不知去向,咱们快些离开这儿吧,我好冷喔!”狻猊呼出口大气,将苍挹玦和单燏两人的衣衫给吹乾。
两人这才发现,雨不知何时停了,灰蓝的天透著橘色的光芒。
“谁都不能离开!”一声低吼自狻猊适才出现的方向传来。
“老天!你可真难缠!”狻猊转身面对那似流星般直坠至他们面前、踩踏著水面如踩踏平地的男子。
那男子的白袍教狻猊烧掉一半,约莫二十三、四岁的年纪,除却那双隐隐透著妖邪的双眼外,其余与人无异,走在街上,还会攫获不少女子的芳心。
“天?这世上无天。”男子瞪著狻猊,注意到它身后的苍挹玦,然后盯著单燏,眸里透著些许异样。
单燏同它的视线对上,悍然以视,她不怕它,即使它与狻猊是不同的妖,她还是不怕。
“人类,她是你的谁?”男子的视线没有移开,愣愣的望著单燏。
“喂!本大爷人就在你面前,你是眼睛太大还是瞎掉没看见啊?!”狻猊擦著腰往它面前一站,阻隔它和单燏的对视。
而苍挹玦更是将单燏藏於身后,护卫的姿态明显,可单燏不愿让他保护,反而想保护他,结果两人仍是相拥,谁也下肯放手。
四眸相缠,情意婉婉萦绕在缠锁的眸光之间,这无一人敢先行倾诉的情浓烈得似最为珍贵的龙涎香,沁人心脾,水难忘怀。
即使未曾开口,此刻他们也都明白了彼此的心意,那如最清郁的香,总是淡得让人毫无所觉,仔细一闻,才发现原来早已纳入胸口。满溢的情意早就在两人心底生根发芽,以著他们皆未觉察的速度缠绕,将他们的心靠拢。
“滚开!”男子拨开狻猊,直逼他们两人。“告诉我,你们相望的眼神是什么含意?”
“关你何事啊?死冷血动物!别打扰人家有情人,要打我同你打,本大爷几百年没活络过筋骨了,你出现得正好,让我将你打回原形,再修个几千、几百年吧!”狻猊往男子背后袭去,男子没有闪开,硬生生接下这一击。
它闷哼一声,嘴角滑落血丝,却仍执拗的凝望著苍挹玦和单燏,怎么也想得到一个答案。
“你怎么不躲啊?可恶!”狻猊见它不闪不避,第二击怎么也无法打下去。
“告诉我!”男子似是不愿又十分勉强的垂眸,拳在大腿外侧抡得死紧。“请你们告诉我,我得去找她,我得去找她,可是我不参透她给予我的谜题,我就不能去找她,这是约定……约定是要遵守的……所以……请你们告诉我……”
“喂!你是神经病啊!哪有人先攻击人家再求人家的啊!也不想想你先前还想要阿苍的命,你——”
“我有名有姓,别老你啊你的叫著!”男子斜眸,冷冷打断狻猊的叫嚣。
“哼!我管你是否有名有姓啊!”
“小猊。”单燏轻唤,朝它摇头,才让狻猊安静下来,但它防备警戒的姿态未改。“这位公子,你到底在问什么?”
“燏儿。”苍挹玦担心的低唤。
“玦哥哥,无妨,我相信它不会伤害我们了。”单燏甜甜唤出口的称呼让苍挹玦心口一塞,好生快乐又窘然。
“好恶心!好恶心!”狻猊双手环抱著自己,不住的发抖——因恶心而发抖。
没人理它。
“眼神,你看著他、他看著你的眼神,会让你全身发热、心跳不已,想躲开却又不舍得躲开。”男子看著单燏,眸里急切的渴望自单燏口里得知答案。
“是情。”单燏肯定的回答,与苍挹玦的手指交缠著,像不愿分开的藤花与树木般紧。
“情?”男子恍然大悟,终於拨得云开见青天。“原来是情……原来是情……”
气的流动由静止转为骚动,狻猊和男子皆感受到那异样的变动。
“糟,追兵来了!”狻猊四下张望,寻著出口。
“你们被追杀?”男于妖眸柔和许多,收敛那会刺人的锐气轻问。
“不然你以为有谁会无聊到跑进这荒山野岭来啊?!”
“实不相瞒,我等三人是被追杀至此。”苍挹玦见男子不再张狂地想杀人,也有礼的回答。
“请随我来。”男子走往柳树林,那纠结错综的柳树因它的接近而开展成一条小径。
“这是你们让我寻到答案的回报。”
懊不该相信?单燏和苍挹玦交换著眼神。
“小燏,阿苍,走咀,相信这冷血动物不敢骗我们。”狻猊在此时倒是十分相信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