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一拳总比看到你刚刚那样子来得好。”凡恩露出粲粲笑容,“不过我好久没打人了,手好痛。”
“活该。”他明白凡恩用的是最直接且有效率的方法让他清醒,“谢谢你。”
“兄弟,别客气。”凡恩朗笑,“要是你有什么二长两短,伤心的人会很多哦!”
辛济清微微一笑,但笑意没有到达眼里,“我知道。”
他转头看向急诊室里的水倾染,眼眸幻化着不定的流光;凡恩静静在一旁守着,衷心希望挚友这回能得到真正的幸福。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对不起,老板!”
“先是让她逃了一年多才通知我,你们眼里还有我这个老板吗?”
“老板,我们是想说找到她才……”
“这样就可以掩盖你们看守不力的事实是不是?”
“老板……”
“六年了,前几年你们可是守得连一丝缝隙也没有,却在一年前让她给跑了!
还拖延到现在才让我知道!”
“老板,我们已经找到她了!她跟一个男人还有小孩在一起,当我们想把她捉回来时,那个小孩跌倒在车道上,她就……就……”
“就怎样?”
“就冲出去保护他……”
“那她的情况如何?”
“一群没用的笨蛋!”
“老板。”另一名西装笔挺的男子突然出现打断他们的谈话。
“什么事?”正在气头上的老板冷瞪那男子一眼。
男子凑上前去低声在老板耳边说了几句话。
“我知道了……原来她好运的被那个男人捡回家……”
“老板?”男子担心的唤着。
“这次让我亲自出马……”
第八章
伦敦铁桥垮下来,垮下来,垮下来……伦敦铁桥垮下来,就要垮下来……
呐呐,阿济,我们小宝贝的床头音乐用这首歌好不好?
好啊,我们跟音乐盒店的师傅订做,这样就不必烦恼找不到这样的音乐了。
“她该醒了,为什么还没醒呢?”
我也想去美国!
水水?
你去哪里我就要去哪里!你一定要等我!学长,你一定要在美国等我!
学长!我一定一定会努力用功的!总之你要等我!
“也许是麻醉药的关系,再等等吧,你肚子饿不饿?”
“不饿。”
日本不好玩,一点也不好玩!我要回新加坡。
要回去就回去,没人拦你,想想也是,你这种资质来日本念书真的很浪费,还是回新加坡去比较不会浪费钱。:
姐……你很聪明当然这样说,我一来就被五十音给打败了,这比英文的豆芽莱还难学。
“你不吃的话,可没有体力照顾她哦。”
“我还撑得过去。凡恩,她皱着眉头,是不是快醒了?”
不要!不要!不要伤他!我走……我走……我走……
快点!
小耀要听音乐才睡得着,我放完就走。
别耍花样!
伦敦铁桥垮下来,垮下来,垮下来;伦敦铁桥垮下来,就要垮下率……
“呜……”好痛!好痛!全身上下都好痛!
水倾染逸出一声痛吟,自混乱的梦境中转醒,羽睫扇动,缓缓上扬,一道白光斜射人她满是黑暗的视界,为她指引一条明路。
“水水。”辛济清的脸呈放大状态出现在她眼前。
她眨眨眼,再眨眨眼,觉得自己的头、右半边的身子都像是雷打到一样痛,看见辛济清,有种深深的情感立即升起占据她的心。
“阿……阿济……”她无力地唤着他的名,一颗心因这叫唤而剧烈收缩,泪,止不住地猛掉。“阿济……”
“我在,我在。”握住她插着针头的左手,辛济清眼眶含着湿意的回应着。
“好痛……”水倾染喃声诉苦,身体好痛,头好痛,脑子闹烘烘的让她很难清楚思考。
“对不起……”辛济清看她这样,恨不得自己替她痛。“对不起……”
“呜……”水倾染的头痛到有恶心的感觉,就算她不动,那股恶心感还是不放过她,她皱着脸,好困难、好困难的说:“阿济……我……我好爱你……好爱你……可是我要走……要跟他们走……他们才肯放过小耀……我……”
“水水,你……”辛济清听她这样说,震惊的不知该说什么,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恢复记忆了?”
没想到下一刻水倾染竟皱着眉,满脸泪水的哭道:“小耀……小耀他没事吧……车子……车子……”
“水水?”辛济清被她前后不一的话语给弄混了,但见她激动的挣扎着想起身,什么事都先抛到脑后再说的轻压着她,不让她动。“你受了伤,不要乱动,小耀没事,只受了点轻伤。”
水倾染喘息着,刚刚那一动让她原本就疼的身子更痛,不用辛济清出口告诫,她已痛得不能动弹,但听见辛济清唤她的名很亲密,顾不得疼痛的说:“你……
你叫我水……水……”
“水水,是呀,我叫你水水。”辛济清没有否认,关怀和深情写在眼里、面容上。
“好……好好听……”水倾染不知道从一个男人口里吐出的名会让她觉得摘到了天上的星星。
话还没说完,她眼前即教黑暗入侵,卷走她的意识,但即使是昏迷,她仍是无意识的发出梦呓,口里说的尽是一些不知所云的话语。
“水水,水水?水水!”辛济清见她昏迷,立刻按下床边的叫唤铃,请医生过来看她。
一旁没有出声的凡恩微皱起眉来看着极不安稳的水倾染,若有所思。
“我妻子她不会有事吧?”辛济清在医生检查过后忙问,一双眼离不开在病床上脸色惨白的水倾染。
“似乎除了车祸的伤之外,她的精神方面还受到刺激,我替她施打了镇定剂,让她好好睡一觉。”医生拍拍一脸惊惶失措的辛济清的肩后离去,而护士也在替水倾染盖好毯子后离去。
辛济清坐回床旁的椅子,望着打了镇定剂安静许多的水倾染,伸手抚平她仍是聚拢的眉头,俯身亲吻她的眉心。
“凡恩。”
“嗯?”凡恩了然于心的回应。
“刚刚不是我幻听吧?”适才水倾染那虚弱却清晰的话语让他产生错乱感,却无法忽视。
“不是,而且她前后的话语差异太大。”凡恩也不明所以的指出其中的怪异。
“我有种不祥的感觉……”将手伸到毯子里寻到水倾染冰冷的手,握住,辛济清的面容也跟着染上那份冰冷。“六年前,水水的失踪,不是出于她自愿,也不是意外。”
没有说出口的是,而是有人蓄意制造出来的。
“你有仇人吗?”凡恩正经但觉好笑的问。
为人虽不圆滑但也不至于与人结大仇的辛济清,不可能树敌,若说仇敌寻仇,找上他或是向湛云还有可能,但辛济清——绝对不可能。
“没有。”辛济清向来以和平为最高处事原则,即使是看对方不顺眼,他也有方法让对方服气而不破坏彼此的情谊。
“所以是阿水的仇人?”凡恩思前想后,只有这个可能性。
“水水的仇人?”辛济清没听水倾染说过和谁处不好,而对方恨她恨到得用这种方式。
“嗯……或许,是你们俩的仇人。”凡恩再提供一个可能性,蓝眸流转着,他倒是想到一个可疑人物,只不过……
不,不可能,再怎么样奸诈卑鄙狡猾强势,那个人也不太可能会……
也许是因为那个人在商场苞私底下的行径太让他看不过眼了,所以他才会想到那个人,但是在事实真相披露之前,人人都是没有嫌疑的。
“那些我都不想管,我只要水水平平安安的就好,不管她的记忆有没有恢复,我都要她。”辛济清已烦乱的不愿再多想,只愿将心力全投注在水倾染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