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弄不清楚自己有什么好笑的,唯一能想到的理由是他身上这副装扮。罗杰沮丧的想。但这是若若为他挑选的,他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好,而且安亲班的大姊姊们也从不会因为他穿了什么而笑他。
安亲班内只有他这么一个全天班的孩子,也只有他这么一个长得这么高大的孩子。
他曾经好奇的问过若若,为什么他不用上学,但若若给他的回答是:他太聪明了,所以不用上学。
虽有疑惑,但他也很乖的没再问,因为那时若若的脸上已经写满了“不耐烦”三个字。
“很可爱为什么不要呢?”严若辰真是弄不懂他在想什么,前些日子还直拉着她吵着要皮卡丘,这会儿又不要了。
倏地,她注意到有几道不善的目光。好哇!不要命的送上门来了,敢用那种眼神看我,不让你们瞧瞧我严若辰的本事不行!
她猛然止步,朝两个经过他们身旁,用怪异眼光看他们的人恶狠狠的瞇起眼,一边拉着罗杰阻去他们的去路。
“若若?”他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拿来当路障,不解地望着她,不知道她要做什么。
“你们做什么?”那两名男子根本不把罗杰放在眼里,看向严若辰的眼光则流于猥亵。
“你们看得够久了,我要酌收观赏费一万元,多一分钟就往上加一千元。”严若辰好整以暇的伸出白皙玉手,露出个欣悦的微笑。
那两人一听,忍不住瞪大了双眼,好似她说了世上最好笑的笑话。
“我们又没做什么,干嘛要给妳钱?”
“是呀,只不过是看妳长得颇有姿色,多看两眼也不行吗?”
“对!就是不行,光凭你们俩刚刚说的话,本小姐便可再收一万元。”她唇角的笑意加深,但凤眸里的冷意却增添了不少。“我生得漂亮,引人注目,你们这种欣赏美丽事物的心态我可以理解,但是你们的眼光太过于低级,本小姐被你们看得全身冒刺,难道不该收个一万元充当拔刺费吗?再加上适才你们出言不逊,伤了本小姐的心,再加上个一万元诊疗费并不为过。”
“说什么话啊?妳简直是当街恐吓!”那两人怎么也没想到只是多看两眼就得付出代价,这个牙尖嘴利的女人。
“我若是不阻止你们,那么两位先生接着不就是要当街剥光我的衣服了?”严若辰双眉微挑,反驳道。
此言一出,连罗杰也忍不住低首看着她,虽早知她伶牙俐齿,但他仍是为她的话而讶异。
“妳……妳说什么?”
“我们才没有公然……”
“我知道你们没有动手,但是你们用眼睛剥我衣服,这不是意婬是什么?”她微扬的唇角陡地拉平,“这事可大可小,这儿这么多人可以作证你们的行为,我看,我要求以两万元和解不为过,除非你们想对簿公堂。”
“妳……妳欺人太甚,其它人不也是这么瞧妳的?要不是看妳漂亮,我们也不会多看妳一眼,妳竟然还要收费?”
“我的漂亮我自己知道就够了,不需要别人用那种下流的眼光来看我,以证明我自己的价值。”严若辰抬高下巴,冷冷的看着两人,“我给你们一分钟的时间考虑,否则我就找警察先生来管这件事,当街妨碍风化可不是一项轻罪,尤其是在有被害者的情况之下。”
“妳……”其中一名男子捺不住性子冲动地上前想动手,但罗杰以保护者的姿态一个箭步挡在她面前,脸上的残肃与他身上穿的衣服百分百不配合,却制造了相当好的遏阻效果。
“滚!”他声音低而冷沉的命令。
那两人慑于他的气势而仓皇虽去。
“喂!我的两万元!”严若辰见他们跑开,不甘地在他们背后叫着,可惜人已远去。
见钞票飞了的她,拧起眉转头看着神情变得轻快的罗杰。
“笑!你就会笑!”她怎么也无法对满脸笑意的他发脾气,只能恼火的娇斥。
“不笑我要干嘛?”罗杰睁着无辜的眼眸,嘴角仍是上扬的。
“你你你……你太过分了,把我到手的两万元给吓飞了!”她抡起粉拳打着他。
呜……她今天本来可以有两万元入帐的。
“若若,钱妳又不是没有,何必贪那两万元呢?”他的话听在她耳里扭曲成了讽刺。
“好哇!希克斯,你学坏了,少来那套钱不是全世界最重要的东西的论调,在我眼中,没有什么比钱更重要的。”严若辰脸色一睹,冷沉地低吼,“钱不是万能,但没有钱却万万不能,我宁愿当守财奴也不要饿死街头。”
希克斯没有半年前那么可爱,好欺负了。她警觉地想着,他该不会已经恢复记忆了吧?
不会的!不知怎么地,她直觉否认这个答案,不愿让这个疑惑在心里掀起巨浪。
“若若,我只是说说。”每次一提到钱,若若就会反目,变了一个人似的。罗杰在心里咕哝,却不敢说出口。
“说说就别让我听见。”她瞪他一眼,然后拉着他往不远处的百货公司走去。
严若辰虽爱钱,但喜爱买一些保固期很久的东西,所以,她穿的用的皆所费不赀,对她而言,这些东西用得久,它们的价值自然不会白费。
两人有说有笑地在百货公司中逛着,与他们擦身而过的一名外国人,猛地顿住脚步。
墨镜下的蓝眸布满震惊,他缓缓转身望着罗杰与严若辰。
还活着……他还活着……而且意识清醒……
一股莫大的恐慌擒住他,使他莫名地发起抖来。
扁天化日之下,他竟有身处冬夜的感觉。
不能让他活着,绝对不能,否则他辛苦建立的一切,又会毁在他手里……绝对不行,他必须死!
墨镜下的眼眸迸射出熊熊的杀意,直射向两人。
罗杰与严若辰同时背脊一凉,转身四处张望,但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
回身的两人不知为何撞上对方,严若辰用力地撞进他的胸膛,鼻梁差点被撞断。
“好痛!”她皱着脸,捂着鼻子,强忍着不让泪落下。
“若若,妳没事吧?”罗杰急忙扶住她,关心的问着。
“没事才怪!”刚刚她还以为自己的鼻子当场被撞掉。
懊死的!没事回什么头啊!
“若若,对不起……”他难过的为她拭去眼角的泪。
两人的面貌与举止惹来不少注目的眼光,但人们在见到他身上穿的衣服时又险些忍不住笑出声,他们的笑容在见着她眼中的寒意时僵硬地逸去,并且快速地移开视线。
“算了。”严若展由他扶着她走,被撞得头昏脑胀的她已无力多加思考适才那抹凉意从何而来。
只希望那不是认出她来的敌人才好。她不想连累希克斯,虽然为了希克斯,她已有半年没接任何的case,但她还是许多人的眼中钉。
要是因为她而使他有个万一……呃,她在想什么呀?希克斯有个万一关她什么事?
他充其量不过是花了她两千多万的“抱枕”,怎么这会儿她倒为他担起心来了?
真是的,今天一定是没睡饱才会随便乱想,一定是的。
“若若?”罗杰见她今日不知第几次的出神,担心的叫回她出窍的心思。
若若今天与平常迥然不同,老是盯着某个定点发呆,不然就是死瞪着他,好象要把他瞪死一样。
包骇人的是,她竟然对百货公司专柜上写着打三折字样的牌子一点反应也没有。
“干嘛?”严若辰回过神来,神色异常的瞟了眼他,恶声问道。
“没事。”罗杰避开她可称作是恶形恶状的瞪视,却正好接触到一双带有杀意的眼眸,但仅只一瞬间。视线交会的剎那即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