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跌入河时已身受重伤,而你又筋疲力竭,无法拉我上岸呢?”风幽禽痴望着她闪耀着坚定光芒的美颜。
“那我会跟着幽禽大哥一起沉入河中。”话讲完,她才觉得自己回答的内容很怪异,不由得回避风幽禽专注的视线。
“为什么?”风幽禽低问,大手滑入她的后颈,轻一使劲,她便落入他怀中。
“因为……”韩如净抬首望着他,疑惑的偏头凝思,她也不知道,但若依幽禽大哥所说的情境,她一定会不假思索的跟着他一同沉入水中,因为失去了幽禽大哥,这世上即无再可留恋之物。若非幽禽大哥伴在她身边,她不会轻易走出丧亲灭门之痛,亦不会释怀姐姐背叛所有人的事实,更不会释放她原来的自我。
一切的改变都由幽禽大哥为原点,她没有办法想象如果幽禽大哥不在身边,她该如何独身一人活在世间?失了灵魂的身体,只是一具空壳……
四目交接,韩如净的心跳猛然加快,什么话都给忘了,只能痴痴呆呆的望着风幽禽。
“小鱼儿,我在等你说明白。”风幽禽好笑的看着她呆滞的模样。
闻言,韩如净久久才从发呆的境地回来,她朝风幽禽露出一朵小小的、尴尬的笑容,微敛眸,“我……我也不知道……只是……只是觉得如果幽禽大哥出了什么事……不,如果幽禽大哥突然不见了,我会无所适从,所以……所以才会……才会……”
“好了,我都明白了,你不必强迫自己全盘托出。”风幽禽打断她的话语,含笑的瞳眸直勾勾的盯着韩如净,里头好似有些什么是她无法捕捉着的。她伸出手,想探寻那蕴涵着不知名情怀的眸子。
风幽禽任她碰触,突的,韩如净低叫一声,惹得他挑眉问道:“怎么了?”
“幽禽大哥,你……你的厌女症好了!”她后知后觉的惊呼道。
难怪她一直觉得幽禽大哥哪儿不对劲,原来他的厌女症被治好了,向来不跟女人接触的他今儿个竟然抱着她又让她模。可是,好像又有哪儿不对劲……
“我没有厌女症。”风幽禽否认,但见着韩如净清澈的黑眸时,他叹口气,“好吧!
或许有一点,不过,我只有一点厌女症喔!”
他声明立场,不若以往强悍。
韩如净拿她当怪物看待,但没挣开他的怀抱,只是小心的问:“幽禽大哥,你真没事?”
在她眼中,风幽禽简直是疯了,今儿个……不,最近他到底是怎么着?害她都跟着变得好奇怪。
“没事。”风幽禽无奈的叹口气,难道他真欺负她欺负得如此彻底?现下想表现一点温柔,也被她当成怪物看待?
“幽禽大哥?”韩如净因他叹气而关怀的唤着。
“小鱼儿,你不觉得自己很矛盾吗?”他为她不自觉流露出的挂怀而笑笑的捏捏她的鼻尖。
“哪里矛盾?”韩如净皱眉拍掉风幽禽的手,低头抱住他。
舒服。她安心的摩挲着他伟岸的胸膛,想起他们先前争执之事,又惊醒般的抬头。
“幽禽大哥,让我去见姐姐、姐夫一面吧!”她改采软件攻势,依据适才的“经验”,幽禽大哥应该会答应才对。
低首望着韩如净散发出“诡计”讯息的眼眸,风幽禽好气又好笑,气的是她执意见韩端端和叶云,笑的是她的“学习能力”。
“你伤势未愈,我是不会让你出房去吹风的。”他仍坚持立场,不愿让韩如净“得逞”。
“幽禽大哥——”韩如净不懂得撒娇,见自己的尝试再一次失败,只能受挫的垂肩叹气。
眼前女子活像斗败公鸡的模样,教风幽禽失笑,“不过,我可以勉为其难的答允你在房内同你姐姐、姐夫见上一面,有我在场。”
“好,谢谢幽禽大哥。”韩如净因他的“放行”而笑容怒放。
风幽禽顿觉心情低落,喃念着:“如果你是针对我笑的我连天上的星辰也会摘下来给你。”
“幽禽大哥?”她睁着大眼看着表情阴暗的风幽禽,“你怎么了?”
“没事,我先出去,你自个儿当心。”风幽禽挥挥玉扇,掩盖住自己的表情,起身离房。
韩如净盯着他的背影,瞧出了些什么,可却又不敢确定,她有股冲动想唤住风幽禽,但终究没有唤出口,只觉得一颗心悄悄的紧缩,让她眼眶发热。
“丫头。”南宫扬和白狼在风幽禽离房后出现在韩如净面前。
“扬大哥?!你来多久了?”韩如净讶然抬首,看样子南宫扬看见她的失态了。
“有一会儿了。”他笑着落座,盯着韩如净红潮未褪的容颜直笑。
“扬大哥,做什么这么看我?”她被南宫扬那不怀好意的眼神看得不自在。
南宫扬端详韩如净良久,才叹口气的自言自语道:“唉!一个开了窍,另一个还在迷糊当中,我是否该膛这浑水呢?”
“喂,扬大哥?”韩如净朝他挥挥手,希望他回答问题,怎么今天大家都怪怪的呢?
“丫头,你有没有在幽禽严重看到一点不同于以往的地方呀?”南宫扬不答反问,笑眯眯的俊脸在韩如净眼中成了毒蛇猛兽,令她有些害怕。
“扬大哥,你又想耍什么诡计?”南宫扬笑眯眯的置人于危险境地的本事她可是见过的,纵使仁心仁术的他甚少会拿人命开玩笑,但无伤大雅的玩笑他是“开得起”的。
就拿最近来说吧,他有事没事常爱在幽禽大哥面前说一些她健康有虞的话语,害得他被幽禽大哥“软禁”在房内什么也不能做,就连姐姐、姐夫即将远行,她也得花费上好些时候,才劝服得了幽禽大哥让她见他们一面。
“我想我未曾害过妹子你吧?”由于韩如净同他妹妹年龄相仿,因而他自然而然的将韩如净归类成妹子。
“没有吗?”她模着靠近自己身边的白狼,质疑的眸光阵阵扫向南宫扬。
“你扬大哥我可不时兴陷害人。”他露出个温和的笑容,好玩的盯着韩如净防备的表情。她是否注意到自己对任何人都有最基本的防备,可对风幽禽却一丝也无?口随意动,南宫扬突兀的问道:“你有没有注意到一点?”
“注意到什么?”韩如净拉开被子,被子下的她穿戴整齐,打一大早她即已梳理整齐,本想趁没人注意时去向姐姐、姐夫道别;没想到她才穿好衣服,幽禽大哥人就进房来了。
“咦?你衣衫整齐?”南宫扬故作讶然的问。
“这是当然的!”韩如净可不会让南宫扬看见她衣衫凌乱的模样呢!
“但幽禽却可以见你衣衫不整的样子。”南宫扬状似抱怨的望着她。
“幽禽大哥不一样。”在他面前她不必伪装自己,反正最差的模样幽禽大哥都看过,她也不必维持什么形象。
“有什么不一样?我和他都是你的大哥呀!”南宫扬为自己倒了杯茶;好整以暇的问,心知肚明她绝不会觉得他们正在讨论的问题奇怪。
见南宫扬似乎预备打破沙锅问到底,韩如净反而认真思考这个问题,最后她得到一个结论——“幽禽大哥尚未有妻室,扬大哥你已有妻室,当然有所差别。”
“假若幽禽在故乡已有一位佳人在等候,你会如何做?”南宫扬撒出鱼网之时,良心一闪即逝。
韩如净听闻,整个人一愣,笑容僵在脸上,心不知怎的,好像被人狠狠的剜了个大洞,藏不住心事的容颜活然欲泣。她露出个笑容,企图掩饰自己内心的波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