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我帮忙?”她自告奋勇。“放心,我绝对不会害你的,我认识她可比你来得久喔!”
唐皚鈞沉吟半晌,风马牛不相及的问了句:“你知道我是谁吗?”
“知道啊!你是唐皚鈞嘛!”蔣冰彤只知道他的名字,至于他是做什么的……大概是和电脑有关的事业吧!这还是从他曾经帮石翊翎修过电脑推敲而来的。
“说得也是。”唐皚鈞为自己的防备心重而叹息。
这下子可轮到蔣冰彤惊讶了,“你吃错药了吗?”
“嗯?”他的病早就康复,不吃药很久了,何来吃错药之说?
见他一脸不解的模样,蔣冰彤挥挥手,“那只是一个不好笑的笑话。怎么,需要我的帮忙吗?不收钱的。”
她只是好奇他们的进度如何,因为石翊翎回台北后跟她提过千津美的春天来了,害她后悔太早回台北而错过“精采情节”。这回再来,非得挖点“独家”回去不可。況且,她可是身负“重责大任”的。
“麻烦你了。”若非张珞琤一直避着他,他也不会求助于人。
“哪里,哪里。”蔣冰彤只差没一边狂笑,一边秀出藏镜人的招牌话:“别人的痛苦就是我的快乐。”她拉着唐皚鈞起身在比较隐密的座位走去,边朝着张珞琤喊道:“小琤,我和唐皚鈞有事要谈,可以给我们一杯粉色幻境,和……你想喝什么?”
张珞琤死命擦着杯子的手一僵,上一秒仍在手里的杯子下一秒已经成了一堆碎玻璃,嘴里应着:“了解。”
心里却在咕膿,蔣冰彤没事喝什么粉色幻境嘛!
唐皚鈞并未回答蔣冰彤的问题,手一动,月兑离蔣冰彤的手,在她意识过来时,他人已在吧台內帮张珞琤捡拾玻璃碎片。
蔣冰彤心念一动,取出背包中的相机悄然拍下这一幕。
“谢谢。”张珞琤低头跟地板道谢。
唐皚鈞注视她良久,才莫可奈何的起身把碎玻璃用报纸包好,丟进垃圾筒,回到蔣冰彤的身边,在她对面落座。
“你很喜欢小琤吧?”蔣冰彤开门见山的问,得到他沉默以对。
从他们之间的情形看来,唐皚鈞并非无意,否则像他这么挑嘴的人不会一吃上癮──这是根据小丁所提供的情报分析得来的。
“我喜欢她做的菜。”唐皚鈞迂迴的回答。
“那就是喜欢她这个做菜的人罗?”菱形红唇弯出一抹性感的弧度,蔣冰彤下结论。
“后来才发现的。”他不给正面回应,不觉得将自己的心意坦白告知对现況会有所改变,偏偏他知道张珞琤是逼不得的,只能耐心地慢慢来,而可以扭转现阶段情势的人,或许只有眼前的蔣冰彤一人。
在他发现自己已经对张珞琤的手艺上癮之际,同时也明白自己每天上门光顾,不光只是为了她这个主人的手艺,也是为了小棧內那位不论遭逢什么事、脸上永远绽放着羞赧笑容的主人本身。不知不觉中,他的心绪已随之起伏。
蔣冰彤唇边的笑容消失,正经的望着面无表情的唐皚鈞,“小琤是一个很好、很认真但有时迷糊过头的女孩子。”
唐皚鈞等着她的下文。
“你对小琤的感情浓到可以包容她那认真、羞涩且脆弱的心吗?你能保证对她并非一时的迷惑,等到日子一长久,不会对她的温柔、羞怯、正经、小女人姿态感到厌烦,觉得大家閨秀比小家碧玉的她好吗?”她锐利的问,字字如针刺人。
唐皚鈞不认为对蔣冰彤保证会有啥用,但他直视蔣冰彤的眼神坦荡无伪。蔣冰彤的笑意重回白质亮眼的容颜上。
“我相信你,依你执着的个性。”根据情报,唐皚鈞是个沉默寡言但相当执拗的男人,对任何事皆淡然处之,可潜藏的执着一旦引发,不容小覷。现今一看,果然如此。这样一来,她便可放心将小琤交给唐皚鈞。毕竟连小翎都认同的人不会差到哪儿去。
“好了,你对小琤做了什么人神共愤的事,让她避你唯恐不及?”一但放下心,她直指他们两人不对劲的主因。
他微拧眉,平静回道:“我吻了她。”
“原来如此。”她的笑容更加美幻、不真实,唐皚鈞却感受到她的算计。
“蔣小姐,”他沉声低唤,“我没有制造笑料的心情。”
他已经够烦了,不想再被人玩弄。
蔣冰彤呆了呆,笑容随即回到脸上,“我会帮你,到时侯你要拿什么来谢谢我这个大媒人啊?”
“随你开口。”除了明年的广告预算。唐皚鈞不知将冰彤是否认出他,也不知她是否会开口做此要求,但是,公是公,私是私。
“好,这可是你说的。”见唐皚鈞答得爽快,她也应得干脆。“我要的不多,结婚的时候包一个大大的红包给我就行了。别忘了在上面提上『大恩人』三个大字。”
唐皚鈞闻言微笑,“何以见得?”
他问的是她怎会知道他和小琤一定会走到结婚这一步,这世界充满变数,她未免太有信心了。
“你是那种不挑食但挑嘴的人,想必一定尝遍美食,何以你却独钟小琤的手艺,其中原因不用我多说了吧?”
淡淡瞥眼蔣冰彤,再望眼不远处频频朝这儿投射目光的双亲,他聪颖的将所有关鍵连结。“你怎么说怎么是吧!”
他可没有意思照双亲为他铺的路走,即使他们帮了大忙。
蔣冰彤看出他识破了他们的计谋,赏识的微笑,“对小琤嘛,你愈逼进她愈是退避,最好是一步步诱她入陷阱,再像捕蠅草一样,啪。”她双掌合十,发出清脆声响。“了解吗?”
他笑了笑,投以高深莫测的瞥视,不语离座。
留下蔣冰彤一人独享粉色幻境,突然想起一个问题──为什么小琤一听到她点粉色幻境,就不小心把杯子打破了呢?
吧台內的张珞琤见蔣冰彤和唐皚鈞两人相谈甚欢,胸口不知怎的,觉得闷闷的,无法名状的情感悄然扩散、再扩散,直至四肢百骸,直至指尖细微地轻顫着……而她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为何见到小彤和唐皚鈞在一起的场景会议她难过?不,不是难过,这种情绪比难过难忍上好几倍……怎么会?怎么会?见到唐皚鈞和其他人在一起时,她不会有这种感觉,可当她见着唐皚鈞和小彤、小翎在说话时,这种感觉便特别的明显,为什么?张珞琤愈来愈弄不清楚自己了……
“小琤,你怎么了?”蔣冰彤坐在张珞琤面前,观察她好一会儿之后才轻声问道。
张珞琤没有回应。
“小琤?千津美?喲呵,回魂了。”她伸手在呆滯的眼神前晃了晃。
张珞琤仍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没空理她。
双手环胸、衡量良久的蔣冰彤灵光一现,突然大叫:“啊,唐皚鈞。”
“啊!唐皚鈞!”一听见这三个字,张珞琤马上把自己藏到被子里去。
蔣冰彤颊上梨渦逐渐成形,笑逐颜开地把她从被里拉出来,“什么时候『唐皚鈞』这三个字让你避如蛇蠍?”
“才没有,唐皚鈞才不是蛇蠍。”张珞琤皱起眉头、嘟起嘴,为唐皚鈞说话。
“开玩笑的,你当真做什么?”蔣冰彤淘气的捏捏她的脸颊。
张珞琤受骗的拍掉她的手,有气无处发,只好把脸埋进曲起的膝盖中。
蔣冰彤摇摇她,“喂,千津美。”
“别叫我千津美!”她闷声反駁。
“你和唐皚鈞是怎么回事?”推推缩成一团的张珞琤,她笑问。
张珞琤没说话。
“小琤,我是朋友吧?”蔣冰彤使出苦肉计,可怜兮兮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