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看到对我不为所动的……男人。”蔣冰彤强调,她要开始怀疑自己的魅力了。
石翊翎没有接下去,迳自拿了鱼飼料喂鱼吃。
唐皚鈞不着痕跡的打量着蔣冰彤和石翊翎,发觉这两个人里外呈现完全两样的面貌。蔣冰彤虽似冰山美人,但她一开口便可知是属于外冷內热型的。而石翊翎外表很孩子气,典型的BABYFACE,可她一说话便足以将人冻到南极去。
唐皚鈞嘴角勾勒出一抹弧度,这三个人一个是赤道、一个是南北两极,而张珞琤……像极了温暖怡人的亚热带。真想把她带回家让她为自己煮饭。
想着想着,张珞琤的声音穿透他的思绪,“好了!”她双手各执一盘香喷喷的套餐出现,“小彤、小翎,自个儿去厨房拿取。”
不用她说,两个饿死鬼……早先一步冲进厨房取用自个儿的午餐。
“唐先生,你的。”张珞琤拿了筷子和汤匙,含笑递给直盯着他的份看的唐皚鈞。
“谢谢。”他报以微笑,开始动手吃。
“这儿还有一份。”她提醒他。
唐皚鈞抬头询问地望着她。
“我记得上次你叫了两份……”她羞赧的隐去话尾,然后小声的问:“我是不是弄错了?”
“没有。”他安抚性地笑了笑。
张珞琤这才松口气,看着唐皚鈞快速吃完一盘又朝另一盘进攻的模样,不由得露出微笑。她最喜欢的就是看人吃自己煮的料理,那种觉得很好吃的模样,让她充满成就感。
“咦?唐先生是在科学园区工作吗?”
“嗯。”唐皚鈞点头,没多久,两盘套餐净空。
一旁偷听两人谈话的蔣冰彤和石翊翎忍不住翻翻白眼。
废话!这儿的客人绝大多数都是在科学园区工作的,否则小琤賺谁的钱?问的人白痴,答的人更是没神经。
石翊翎朝蔣冰彤使个眼色,決定留下他们两人出去外面透透气。
“怎么算?”唐皚鈞一吃饱,精气神都好很多,心情也跟着飞扬起来。
“不用钱,当是报恩吧!”张珞琤早已忘了自己曾拿这个当过藉口。
“要报恩的话,你上次就报过了。”唐皚鈞提醒她。
“喔,对喔,可是我怎么能跟恩人收钱呢?”她对唐皚鈞的“恩情”可是“没齿难忘”的。
唐皚鈞不是会乘机占便宜的人,在看出张珞琤压根儿不会收他的钱后,他瀏覽了下整间小棧,心中有了主意,还来不及说出口,张珞琤的惨叫就打断了他的思绪。
“这两个可恶的女人!竟然给我落跑!”她不花钱请装修工人就是要让这两个只会动口的股东亲身享受“建构”小棧的“乐趣”,没想到不到半天,她们两个吃不了苦的人就双双翘“棧”。
张珞琤双手扠腰,兇巴巴的样子让唐皚鈞见了大笑出声。天!她生气的样子够没威严,反而像喜剧演员在搞笑。
“呵呵,”张珞琤不好意思的傻笑,不知如何扭转情势,她看了看壁钟,“唐先生,一点半了,你赶快回公司去吧!”
迟到了总是不好。
唐皚鈞微抬手制止她说下去,笑了笑,“我下午放假。既然你请我吃午餐,我就留下来帮你,做为报答吧!”
“咦?”张珞琤脑筋还在消化唐皚鈞这一席话时,就见唐皚鈞月兑下西装外套和领带,捲起袖子朝那堆杂乱走去。
“唐先生,西装这样放会皱……”她赶忙将唐皚鈞的西装外套挂好,回头再看时,唐皚鈞已提起天蓝色的油漆桶等着张珞琤告诉他何处需要粉刷。
张珞琤见状,只好吁口气,“擦这整面墙。”跟着也上前和他一同油漆。
“对了,你的名字。”不知哪条短路的神经突然打通,他竟记得要问张珞琤的名字。
“张珞琤。”她鼻子上沾了油漆,但没发觉,一迳微笑地报上名。
唐皚鈞轻笑出声,轻碰下她的鼻尖,“沾上油漆了。”
“没关系,一会儿再洗,不会怎么样的。”张珞琤不在意的挥动刷子,努力的刷着墙壁。
唐皚鈞愣了下,随即自在的动手粉刷,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他在这儿没有其他陌生环境的縛手縛脚兼之难以透气的感觉,反而觉得自在许多,但是他喜欢。
“唐先生,戴顶帽子吧!省得等一下油漆掉到头上,不好洗。”张珞琤利用地上的报纸摺了个简单的三角帽为唐皚鈞戴上。
唐皚鈞只是轻扬眉头,任她为自己戴上,忽略心头冒上的奇异感,但表情柔和了起来。
一整个下午,他都留在恶魔小棧帮忙,从外面看去,两人无意间形成一幅和諧又愉悦的画面……
第五章
恶魔小棧歇业三天后重新开张,不少客人都回笼,整间小棧热闹非凡。重新装修的小棧除了水族箱的位置不变之外,绿色植物減少了许多,原本有些拥挤的空间变得开阔明朗,墙面改漆上天蓝色珍珠漆让人活像置身于天空中,再加上晕黄柔和的灯光,又像置身于海中,水族箱里的鱼儿和换成有海豚图样的沙发座椅,更加深了这种感觉。
“小琤,一份A餐,两份B餐。”石翊翎丟了三张点菜单给张珞琤后又出去外面招呼客人,冷淡的表情丝毫未改。
张珞琤以惊人的速度在短时间內将餐点弄好,再交代人送出去。
唐皚鈞无声无息的从后门进入厨房,出现在她身后。“千津美。”
“别叫我千──”张珞琤反射性的回头要纠正,见是唐皚鈞,反而只是皱眉,不怎么高兴的说:“唐皚鈞,你来啦!”
这些天一到中午他都会准时出现。“在忙?”
“废话。”她手脚俐落的工作着,与她平常的表现相去甚远,她把两份餐放在托盘上,“帮我拿出去给小翎。”
唐皚鈞没有拒绝,拿了托盘走出去。
棧內放了三天假的服务生小丁一见到唐皚鈞这个平空冒出的男人不禁一愣。心想,棧內这三天都在的,除了老板兼厨师的张珞琤、回台北工作去了的蔣冰彤之外,就只有没人敢去踩的冰山石翊翎了。
小丁只好以着十分好奇又怪异的眼光盯着唐皚鈞看,一些女性常客也悄悄向小丁探问唐皚鈞的身分,最后连小丁自己都禁不住上前问石翊翎有关唐皚鈞的事。可想而知,她只得到石翊翎一个冷漠无比的“瞄”视。
“借过。”唐皚鈞的声音在小丁头顶响起。
“不好意思。”小丁忙让开身子,见是唐皚鈞,心中一籮筐的问题全因他与石翊翎如出一辙的冷颜而逸去,她甚至觉得自己到了南极。
“小翎,甜点。唐皚鈞,冰淇淋汽水。”张珞琤适时出现,解除小丁被“冰封”的危难。
“张姐!”小丁一见张珞琤出现,赶紧挨至她身旁“取暖”。
“怎么了?”张珞琤关心的问,唇角漾着柔柔的笑意。
小丁想“投诉”,却也“诉”不出什么话来,继而发现自己就夹在石翊翎和唐皚鈞中间,不禁打了个寒顫──即使他们没有停留多久。
“好冷喔!张姐。”小丁抱紧双臂,眸眼含泪的说。
“冷?”张珞琤还觉得热过头了呢!
“是啊!好冷。”她猛点头。
“那就多穿件衣服吧!”即使不明白小丁为何会在八月的大热天喊冷,张珞琤还是体帖的建议。“穿完就回崗位去,如果还是觉得冷的话,就请假去看医生吧!”
“喔。”小丁欲哭无泪的回到工作崗位,张姐不明白有两个活动冰人在,穿再多衣服也无法禦寒。
这一整天,小棧內轻飘着陈绮贞剔透纯美的歌声,一如往常……也许,有些小地方已悄然转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