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说不出的感觉让她明了这幅画的价值在何处,有着优闲,有着镇定心情的平静……这种复杂的蓝,每看一次,就会有一种不同的感觉。
“蓝”,她画不出来,她画不出这么坦率多变的作品,她喜爱它,将它视若珍宝,并终于明白它是多么无价的一幅画。在她无依的时候,这幅画伴她走过,它对她而言,是比家人还亲的。
此时,紫臣自回忆里抽身,日光望向窗外,一片暗蓝正占据着天空,她低下头望着刚刚取出来,置于腿上的“蓝”,安适的合上眼。
朦胧中,她似乎听到了“蓝”的声音……想到她的未婚夫……
未婚夫!紫臣冷冷地弯起唇角,不久,那个笑容扭曲,他们受不了她了吗?
她做的一切他们没有用心看,他们没有感受到她的吶喊,她在渴求他们一丝的亲情,一丝就好。她努力了这么久,他们都没发现……
她的吶喊太小声了,没有人听见,看来该是放弃的时候了。
那么,她就算是那样做,他们也不会过于惊愕。
美国纽约
本报讯国际名律师ROGER.洪的未婚妻──台湾首富宇.冷的孙女HELENA.冷于日前与ROGER.洪同游纽约时失踪……
本报讯HELENA.冷为知名的日本画画家,日前与其未婚夫名律师ROGER.洪同游纽约时失踪,疑似遭到ROGER.洪的敌人所绑架……
本报讯台湾首富冷明新宣称不惜一切财产只为救回他的女儿冷紫臣,洪涛更是痛斥绑架冷紫臣的歹徒,并透过媒体喊话:放了紫臣,她是我的一切……
纽约街头一如往常的拥塞,紫臣身着红色套头毛衣、牛仔裤、短靴,外套一件黑色大衣,一头黑亮长发披散着,鼻梁上架着一副大大的墨镜遮住她的容貌,唯一清晰可见的是她性感红唇上扬的弧度──一个显而易见的嘲弄笑意──站在垃圾桶前面看着报纸。
她低首凝视着报纸半晌,手突然一松,它便落入垃圾桶的怀抱,跟着她转身,头也不回的走入人群里,而在垃圾桶里的报纸斗大的标题写着——
台湾首富DAVID.冷之孙女HELENA.冷疑似遭人绑架
紫臣走进间一家人声鼎沸的PUB里。
她的出现为原本吵闹的PUB带来短暂的安静,但过没多久,随即恢复原有的喧嚣,不过,还是有几个人因为她的出现而对她指指点点的。
紫臣对于PUB里的嘈杂不感一丝兴趣,直接坐上吧台前的座椅,正好与另一名留着半长不短,发丝顺着头型服帖地覆于颈子,身着浅蓝色套装的女子,和一名身着铁灰色西装,貌似女子,头发全往后梳绑成马尾的男子比邻而坐。当她一坐到这两个与PUB同样格格不人的人旁边时,其它人的指点便全收了回去。
站在那对男女面前的酒保看着紫臣,面带笑意的问:“喝点什么?”
“马丁尼。”
“马上来。”酒保朝紫臣笑了笑,但紫臣面无表情冷漠以对。
此时,坐在她身旁的那名女子对着酒保说:“老三,没想到你酒调得这么好,真是看不出来。”说完,她还拍拍坐在身边的那名男子。
紫臣因为她说的是中文而瞄了她一眼,正巧见那俊美似女子的男子对那女子露出一抹浅笑。
风清扬熟练的调着酒,他闻言挑眉笑道:“怎么,这么称赞我,打算舍力凯而就我吗?”
游晴砚很不给面子的冷嗤一声,然后挽着丈夫风力凯的手,甜笑道:“请看看我老公的样貌才华性格,再看一下你自个儿的样貌才华性格,你哪一样比得上力凯?说样貌没我老公俊美,说才华也只有那么一丁点辩才可以跟我老公比一下,说性格也没我老公温柔善良。你说,你有哪一点值得我弃力凯就你啊?”
“喂,力凯,你是打哪找来这么一个得理不饶人的小妞来当老婆啊?”清扬啼笑皆非的转向小弟问道,并将手中调好的马丁尼送到紫臣面前。“小姐,你的马丁尼。”
紫臣拿起杯子摇晃着,一边不动声色的听着他们谈话,抬头环顾四周,发现PUB里的人都不想,或者说不敢接近这里。她收回目光,转而打量他们三人,发觉他们三个都有种不属于这里的气息,同时也有种不是好惹的感觉。
那个叫力凯的男人虽然外表冷淡,但从他对妻子的一些小动作来看,不难看出他其实是个热情的人,而那个酒保……紫臣发现自己的视线胶着在他身上收不回来。
酒保有一双漾着和善的黑瞳,头发略长,全往后梳并用发油固定住,不过仍有几绺不听话的落在他额前。他的头发是浅粟色,不知是染的或是自然的,看起来没有东方人染发的怪异感,反而给人一种清爽的感觉,他的容貌跟那个像女人的男子有点神似。
他是一个很好的画材。紫臣登时愣住了,她头一次找到自己认为是好画材的人。
如果用画来形容,他可以说是跟她所擅长的日本画是一致的,呈现的画面淡雅柔和,但它的制作又非常费事,恰似他并未表现出来的……
她微弯起唇角,想到哪儿去了?她可不是来这里分析一个酒保或者是酒客的性格,更不是来这儿找绘画题材,而是来喝一杯的,但她的耳朵却不由自主的拉长听着他们的对话。
“澳洲雪梨麦夸里大学前往地质学科大楼的必经小径,你只要在池塘边等着人家从树而降,顺手接住她便行。”力凯面无表情的说完,拿张纸板盖着杯子,拿起来再用力往桌上一放,然后在口中放片柠檬,再喝下那已经起泡的龙舌兰酒。
他的话惹来晴砚的一记暗拐,但力凯巧妙地扶住她的手肘托住,让晴砚心有不甘的收回手肘喝她的长岛冰茶。
“唉,晴砚,如果你想在身手上胜过我们几个兄弟姊妹的话,再去修个几年都不够。”清扬虽然没瞧见力凯和晴砚的小动作,但也猜着个八成,晴砚一天到晚想用力凯教她的防身术撂倒丈夫,只是从未成功过。“不过呢,像小嫂子那么柔弱的女子都可以用你那招暗拐教老大的言行收敛一点,可见咱们老大多么疼惜小嫂子啊!”清扬唯恐天下不乱,意有所指的说。
遍偏晴砚才不上当。“你又在挑拨我们夫妇俩的感情了,你是不想吃力凯煮的东西了对不对?还是因为你是咱们院里最后两个单身汉之一,才心理不平衡的老是要破坏我们的感情?”
“对,你说得对极了,我就是心理不平衡,你又能拿我怎么样?”清扬似真似假的说,一边为另外一位客人送上伏特加。“打我啊!”
晴砚闻言果真出手打清扬,但清扬灵活的退后一步,正好闪过晴砚的巴掌。倒是晴砚差点“挂”在吧台上,幸好力凯及时搀住她的腰往后一拉,她整个人才安稳的坐回椅上。
“哇!你还真打!”清扬怪叫道,而且她的手劲还不小。
“有人要求你打他,你会不把握机会打吗?”晴砚自认是个很好心、很随和的人,
既然别人都这么要求了,她绝对不会拒绝的。
紫臣闻言不禁露出一抹微笑,他们的感情真好。
清扬察觉到紫臣的笑意,只是朝她微颔首,紫臣连忙收起笑容,像做坏事让人发现一般。
清扬见状,不着痕迹的打量紫臣,视线陡地落到今天的报纸上,笑问:“还要点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