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和你同年,怎么你不知道吗?”颖豪柔笑着问。
咏欢听到颖豪的话更是大大的翻个白眼,怎么这封夫妻从不过问对方一些基本的私事吗?
“现在知道了。”君樵沉静的偏下头,轻笑起身。“咏欢,来帮我洗澡。”
“啊?哦!”咏欢莫可奈何的跟着君樵走向她的房间,却被颖豪拉住,她看他一眼,“做什么?”
“你问问君樵的手是怎么受伤的,她不肯告诉我,我想,你应该可以问出来。”颖豪低声说着,不想让君樵听见。
咏欢一听,对颖豪的印象一新,原来他不是不关心,而是……她举起大拇指,拍胸脯保证道:“放心,交给我吧!等会儿我替君樵洗完澡出来,你就在她房间某个她找不到的角落躲起来偷听。”
“麻烦你了。”颖豪悬空的心这才放下。
咏欢微笑颔首,跟上君樵。
“君樵,说真的,你是怎么受伤的?”咏欢替君樵穿上衣服,边问边走出浴室,往四处瞄了瞄。最后,她朝衣柜后出了个手势。
君樵顿了下,才道:“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
“啊?!”咏欢不知该哭还是该笑,“经过总记得吧?”
“好象是一群女性员工平常就看我不太顺眼,加上我今天中午跟邢炎一同用餐,引起她们的……怒意吧!她们在我下班的时候堵住我的去路,说了一些我听不太懂的话,但我隐约感觉得到她们似乎骂我是交际花,虚伪做作。”君樵在此停住,让咏欢用浴巾替她挽起头发。
躲在衣柜旁的颖豪闻言皱眉。
“然后呢?”咏欢迫不及待的问,没想到君樵这么与世无争的个性也会招惹麻烦。
虽然,君樵不见得应付不了这些麻烦,但是……总之,太不可思议了。
“我觉得她们很无聊,加上和颖豪约的时间已经迟了,就打个呵欠想离去,怎知她们一见我打呵欠,就说我很跩……”君樵微皱起眉。“跩是什么意思?”
“骄傲的意思。”咏欢解释。
“我懒得跟她们解释打呵欠是人体疲倦时的自然反应,你知道,我没有向别人解释的习惯。她们见我不说话,似乎是当我默认了,其中一个特别激动的想甩我巴掌,听她们说,好象是她的男朋友对我一见钟情,天知道我压根不知道她的男朋友是谁。我躲开了,她们又说了一些乱七八糟、我听不懂的话……然后很夸张的,有一个竟然拿美工刀出来威胁要划花我的脸,我反射性的捉住她的手腕,也不知道她是不是故意的,拿美工刀就往我的手刺下去,我的伤就是这么来的……”君樵说到这儿,做个结语。“我有点生气的把她的手大力握住,大概是月兑臼了,给了她们一点‘教训’,然后出来和颖豪会合,就是这样。”
咏欢听得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盯着镜中的君樵看,然后哈哈大笑起来。天!她不晓得……
这种下三滥的连续剧情节竟然会发生在现实生活中,而且,若是君樵因为颖豪太受欢迎而被欺负也就算了,她竟然是因为别人……天!她不大笑个够绝对会对不起自己。
“好笑吗?”君樵也觉得好笑,怪就怪在她在颖豪面前不是笑而是哭。
“好笑是好笑,不过……有人可能笑不出来。”咏欢倏地止住笑,侧过身子,镜中霎时出现一个高大的身影——且杀气腾腾。
“颖豪?”君樵微愕地唤着颖豪,转过身子看他。“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而且,她竟然没有察觉。
“久到听完整个‘笑话’。”颖豪扯出个笑容,但笑意并未到达眸里。
“呃……你们谈谈,我去替你们煮些东西吃。”咏欢见颖豪怒火勃发的样子,识相的退出战场。
老天保佑你。咏欢临走前去了个眼神要君樵好自为之。
“咏欢……”君樵见着颖豪含笑的神情,背脊突然窜起一股凉意,直想叫已经不知逃到哪儿去的咏欢留下来陪她。
但咏欢没义气的充耳不闻,直往房外走,而颖豪在咏欢出去之时,将门合上,君樵见状脑袋更是“叮”的一声,响起了响铃。
她知道颖豪现在很生气,但她不知道他是生自己不告诉他却告诉咏欢的气多一点,还是生她被人“欺负”的气多一点。
总之,他就是在生气。但是……他关个门未免关得太久了吧?
“颖豪?”君樵望着颖豪背对她的身影,紧张的轻唤。
颖豪深吸口气,才转过身,见君樵的头发仍是湿的,遂上前替她擦着头发。
“颖豪?”君樵透过镜子望着身后的颖豪,再次轻唤。
“我很生气。”颖豪压低的声音中有着潜藏的怒火。
“我知道。”君樵一瞬也不瞬的凝视着他。
“但我也知道我没什么资格发脾气。”颖豪苦涩的轻扬唇角。“因为我还不是你的什么,充其量勉强只能算是普通朋友,对不对?我们虽然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可是,你没有必要什么事都告诉我,你觉得没有必要就不说,或者……你根本就不想说,是吧?”
他说中了一部分事实,风家人对不是自家人的人都有一种防备心。对他们而言,朋友其实算不上必要,他们的个性多少渗了些孤冷特质,不会特别与人亲近,再好的朋友也亲不过家人。颖豪面对的,便是这样一个困境,君樵仍未接纳他成为她未来的伴侣,而他却已经陷了下去。
“我……”不知怎地,见颖豪这样,君樵的心像被人掐住一般的疼。她试着想辩解,“颖豪,我……”
颖豪把浴巾丢贻d,拿起吹风机帮君樵吹头发,君樵的话语因而被吹风机的声音盖过去。
君樵望着颖豪沉冷的眸子,蓦地恍然大梧,颖豪在向她抗议,抗议她的自我意识,抗议她的不信任!包抗议她不让他进入她的生活、她的心!
“我很抱歉,颖豪。”君樵的声音不高不低,正好在可以让颖豪听见的范围内。
颖豪关掉吹风叽,阴郁黑眸锁着镜中君樵的容颜。“我不想要你的道歉,我只要你的信任。”
君樵凝望着颖豪,两人的视线在镜中交会,她张口欲言,欲言又止。
颖豪见状,摇首叹道:“算了。”
啊?!君樵怔忡出神。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如果,你连信任也做不到,那我们如何一起共度以后的日子呢?算了,我不再逼你嫁给我,也不再要求你跟我一起实习。明天我就回美国,这儿你要住多久都无所谓。”
颖豪不是一时冲动才这么说,他是经过了慎重的考虑,他无法更加认识君樵……不,该说是她不让他更进一步认识她,她仍将他拒在家人之外,这样就算他勉强她与他结婚,那么,离婚是必然的后果。
“你……你在开什么玩笑啊?!”君樵激动的回过身瞪着颖豪,生平头一次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她只觉得心因颖豪这番话而生起一把燃烧炽烈的火焰,烧掉她的理智和自制力。
“我……没错,我是没办法信任你,但那是一种下意识的行为,毕竟我一时无法记得你将来也许会成为我的家人,你不能要求我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对你产生那种完全的信任啊!我……还没有自觉……我的一生将多了一个人来分享我的一切,我……习惯……
习惯……我……”君樵愈说愈不知所云,愈不晓得自己在说什么。“你不是说要试试吗?
你怎么……怎么可以中途放弃……在我……有点习惯你的时候半途而废……观念是要沟通的……何况……何况每个人对事情的严重性所下的定义不一样……我觉得这件事没什么,而且真的很好笑……”“君樵,冷静。”颖豪搭着君樵的肩,安抚着她,他没想到她会这么激动,这是否代表他在她心中其实占有一席之地……她说她有点习惯他,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