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眼神锐利地望向多儿,多儿只是惨白着一张脸,什么话都没说。
“多儿,你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我……我……”被眼前这团混乱吓傻的多儿,不知该说什么些,但见媛儿在她的虎哥哥怀里依偎的模样,她的心口顿时像被人掐住一般,沉甸甸地喘不过气。
媛儿见虎似有袒护多儿的迹象,心里一急,忙仰头慌问道:“王,难道您不处罚多儿吗?”
虎还未答话,媛儿又抢白道:“王,您不会是要袒护多儿吧?”
“放肆!本王可没这打算。”媛儿的话令虎心里泛起一阵心虚,他发现自己潜意识里的确有袒护多儿的打算,但他可不愿表现出来。
媛儿加紧道:“王,您别生媛儿的气,这宫里上上下下都说您偏爱多儿,说英明的您被一个神志不清的小疯子耍的团团转……”
“胡说!”顿时,虎像是被说中心事般难堪,大大斥了一声。
媛儿虽被虎的怒火给吓住,但仍壮起胆子,一脸委屈地喃道:“王,您一向赏罚分明啊,上回也为了多儿责罚了妾身的两名小婢,如今多儿不仅伤了妾身,还打破了您赏赐妾身的首饰,这罚责可该不轻啊。”
媛儿句句均逼得虎为了维护他冷峻的形象,而不得不下令责罚多儿。
如今,他若是不罚多儿,自此之后,怕不人人均想他堂堂伏虎王,臣服在一名神志不清的傻女的石榴裙下?
极好面子的他怎能容忍?
下一刻,他推开了媛儿,硬是压下胸口那股纷乱的情绪,冷着脸迈步到多儿面前。
多儿见他推开媛儿走向自己,以为她的虎哥哥要来和自己亲近了,遂高兴得笑逐颜开。
“虎哥哥……”她轻唤一声,打算扑到虎的怀里,虎却冷冷地推拒着她扑来的身子。
“放肆!”他冷声斥了二声。
“呃?”多儿诧异地睁大眼睛,望着一向对她温柔有加的虎,心里因他此时的冷酷而痛极了。她的虎哥哥是怎么了?为什么不准她靠近他?
他又说放“四”了,每次他说放“四”,就表示他不喜欢自己了?多儿单纯地想道。
虎在望见了多儿眼底那抹受伤的神情之际,心头某一条细弦狠狠地拉紧,不知名的疼痛情绪在胸臆间漾开。
但他刻意压下胸口那抹不舍的情绪,别开脸,错开与她交缠的视线,眼角余光瞥见了媛儿那期望的神色,一股不愿让人看清他真实情绪的骄傲,在他体内作祟,仿佛今日他若让人看出
他确有一丝袒护多儿的迹象,他便要失去了多大的面子似的……
他是高高在上、冷峻邪佞的伏虎王,要是让人看出他心里也有柔软的一面……
荒唐!
“来人!”一想到此,他便无来由地心慌。
“是。”
“将多儿带下去,打二十大板。”说完,他不忍看见多儿的脸,掉头便迈步离开。
“呃……”多儿闻言,似有一道闪电霎时打进了她的心坎,她揪着心,呆呆地望着她的虎哥哥离去的背影。
她的虎哥哥要人打她?
“哼!”媛儿则是在一旁得意地冷哼。
就知道伏虎王最好面子,她方才所说的话可是下对了重药!
多儿在被人带下的刹那,已经不知该如何反应,只呆呆地望着虎身影消失的方向,心里似有一块小小的地方因他的冷言而悄悄苏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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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虎哥哥……”
多儿的凄惨叫声回荡在后宫里,虎虽离“行刑”的地方有些距离,但仍能隐约听到多儿从远处传来的凄厉叫声。
多儿每叫一声,他的心头便紧紧地一缩,他负着手在回廊上来回走着,胸口那股纷乱的情绪像要炸开似的,此时他就像是一头烦躁的猛狮,谁来惹他,就准备倒霉。
“启禀王……”
“滚!”虎头猛地一回,恶狠狠地瞪住来人,且怒喝了一声。
欲上前禀报事情的宫役,瞧主子那凶神恶煞的模样,早吓得屁滚尿流,连滚带爬地逃开。
“哼!”虎忿忿地转过脸,心里依旧烦躁不已,他不禁纳闷自己究竟是怎么了?为什么多儿的哭喊声像要了他的命似的……
一想到他极可能在心疼着她,他便狠狠一拳打在石柱上,以肉搏石,他一点也不觉得疼痛,因为心里的那股伤痛似乎更胜一筹。
“不!”他对自己怒吼一声。
他才不会在乎任何一个人,他这辈子绝对不谈什么情爱,他是人人口中的魔,连亲生父母都不要他了,这世上还有什么是真情?
思虑间,虎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他心想大概又是宫役,于是他头也没回就对来人怒喊:“该死的,滚远一点,别来打扰本王!”
“虎!”来人连名带姓地沉沉喊了一声,语音里明显地有着一抹认真、伤痛的味道。
虎遂回过头,原来来人正是襄崎。
“你来干什么?”虎一张脸沉酷冷佞,极不友善地瞪住襄崎。
襄崎上前一步,一向淡笑的眼眸此时却一改常态,有着一抹责备意味。
“你为什么让人打多儿二十大板?不过就是块破玉,再赏给媛儿一块不就得了,为什么非要动刑?”
虎冷冷地睨了襄崎一眼。“看来你知道的很清楚,那我也不用再多说什么……”
“住口!”襄崎怒喝一声,打断虎未说完的话。
虎因襄崎此刻难得的认真而微微愣住,胸口则因他这一声怒喝而倏然紧缩,像是突然被人一根敲醒般,原本那股纷乱的情绪忽然变得较为清明。
襄崎一脸既心痛又责备地往虎迈了一步。“你这样让人打多儿,存心要了她的命是不?”
虎依旧不肯放松防备,遂转开头,冷酷地道:“本王处事,不须你来多事。”
“你知不知道媛儿假公济私,要人使命地打?”襄崎气得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胸膛上上下下地起伏着。
虎这时才注意到多儿那凄厉哭喊声似乎停住了……她……是不是承受不住而昏了过去……
襄崎见他眼光飘远,真是气得头顶冒烟。“你这样伤多儿,是为了什么?你难道看不出来多儿是真心喜欢你的吗?这样残忍地对待一个真心喜欢着自己的人,你于心何忍?”
“别说了!”虎不知该如何面对这团混乱,下意识地回避。
“虎,你本该不是如此无情的人,为什么偏偏喜欢和自己作对?“表达你真实的情绪真有这么困难吗?你明明也喜欢多儿,为什么不表达出来?”
“住口!”心头有一抹被人当面剖析的尴尬,让他的面子几乎挂不住,他口是心非地吼道:“别再胡说八道,谁喜欢多儿来着?!”
哼!他才不会对任何人动情,不管是亲情、友情、爱情……
襄崎也气愤地瞪着他,冷冷地道:“别人不知道你虎,但我襄崎可算是和你穿同一条裤子长大的哥儿们,你那刻意筑起的冷漠外表,还不就是为了维护你那么一点可笑的自尊?”
“哼,别再胡说八道!”
“我胡说八道?”襄崎一脸准备豁出去的神情,“你听着,看我说得对不对。你恨人家说你是邪魔转世,自小除了我之外,便不太有人敢和你玩耍,而你表面上装得什么都不在乎,其实你心里在乎极了!”
“胡说、胡说!”虎烦躁地怒吼。
“我才没胡说!”襄崎又道:“你父王将你们四个兄弟分国土四方,多年来也不是不闻不问,每年过节,其他皇儿均有还人带来礼品、宝物,而你呢?每年都是冷冷地看了一眼就随意处置,你在抗议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