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快跑……”
“要杀人了呀……”
詟麟收起飞远的思绪,瞪着外头的一团混乱,冷声向轿外的黑夜问道:“怎么回事?”
“王,看来是降魔教的人,请王待在轿内。”黑夜沙哑地回道。
“降魔教?”
“是!”
詟麟稍稍抬头,瞟向高立屋舍顶端的几名黑衣人,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又有不要命的送上人头来了?”
本来以为今日上祭坛该是无趣的,没想到降魔教却自动送上刺激,呵,这样有趣的一个组织,叫他怎舍得一举歼灭?
“镇麟王,纳命来!”一名黑衣人持着长剑由屋顶往詟麟所乘的金轿如飞箭般急驰而来。
“无聊!”詟麟懒懒地睨了一眼,不待他下令,两方人马立即展开攻势,在大街上厮打起来。
“找死!”只见黑夜脚下一瞪,赤手迎上那朝金轿出手的黑衣人。
黑夜一身黑装,动作敏捷地如疾雷掠出,运起掌气朝蒙面黑衣人击去。
两人使出轻功,在半空中过了几招,黑夜虽手无寸铁,然面对对手持剑的凌厉攻势,却丝毫没有吃亏之态。
黑衣人因对手掌气来势汹汹,不得不运起八成功力相对,过了几招后,他讶异地发现饶是自己武功不弱,却仍是差了对手一大截。
糟!
看来此次刺杀行动似乎太过鲁莽,镇麟宫的人马看来不好对付,见情势不对,黑衣人也不恋战,于是他对同伴大嚷一声:“快退!”
“哪里逃!”黑夜纵身一跃,硬是挡住了黑衣人的去路。
“看门狗,滚开!”黑衣人咆哮嚷道。
“看门狗?”黑夜闻言,不禁气从中来,击去的掌风更加凌厉。
“滚开!”黑衣人怒道。
“哼,凭你?”黑夜沙哑地冷嗤一声,旋身一踢。
黑衣人为躲这一记飞踢,不得不退开数寸,黑夜趁机上前,紧接着右手一伸,反手一个擒拿,便轻易地止住了对方的攻势,甚至夺下对方手中的长剑。
失了剑的黑衣人一惊,未被黑巾蒙住的双眼露出惊慌之色,脚步踉跄地退了几步。
紧接着,黑夜抓紧机会,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猛地右手一勾,掐住了对方的咽喉。
“呃……”黑衣人大惊,双目惊恐地瞠大。
镇麟王身边的侍从,个个武功高强,这是他早就知道的事,但从未真正地交手,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就这点功夫?”黑夜目露杀气,直直射向黑衣人。
就在同时,其余几名黑衣人在不敌官兵的重重围攻之下,全挤成一团,也纷纷弃械投降。
“哼!”黑衣人冷哼一声,不再多言。
他今日前来刺杀镇麟王,早就有了置生死于度外的打算,今日兵败被掳,他还有什么话说?
“不说?”
“哼!”黑衣人仍是冷哼一声。
“蠢猪,是降魔教的人?”黑衣嗤哼问道。
黑衣人脸上仅露出的眉宇间紧紧锁着慌色,这一次他终于开了口,“兵败投降,没什么好说,要杀要剐,请便!”
说罢,黑衣人便豁出去似地将头一偏,做好受死的准备。
“挺有骨气的,怎么,就算死也不说出真实身分?”
“哼!”
黑衣人同伴中有一人喊道:“是,我们是降魔教的人,今日我辈无能,刺杀魔物不成,他日我教自然有能人来结束魔物的性命,还给百姓一个干净的皇室血统。”
“找死!”一名将领闻言,立即拔出随身长剑,一剑刺向那人心窝。“哼,胆敢对皇子口出蔑言,该死!”
“呜……”那人受了一剑,当场毙命
大街上原本拥挤的人潮早已散去,百姓们全部逃回自己屋里,大街上只剩镇麟宫的官兵,还有前来行刺的数名黑衣人,而胜负早已分晓。
“一群有勇无谋的东西!”黑夜睨了眼那名血流一地的黑衣人,冷哼一声。
“啊!”其余黑衣人见同伴受了一剑之后,倒卧血泊,愤然地与团团围住的官兵再次动武。
但区区的三四人在手无寸铁下,哪是上百名官兵的对手?
大街上再次起了纷乱,但很快地又归于平静,只是街头上又多了几具死尸,遮脸的面巾已被人取下,个个死状狰狞,似心有不甘。
“住手!”与黑夜对峙的黑衣人见同伴一一倒下,不禁凄声大喝,他拳心握紧,心里十分后悔今日鲁莽的行刺举动。
这次的行动简直是失败地彻底!
他们一行五人不仅无法靠近金轿半分,就连金轿里头的人影都没瞧清楚,没想到教主曾经说过关于镇麟王的事,都是真的!
“轮到你了,受死吧。”黑夜长臂一伸,正欲取对方性命之际,一道沉稳男音气定神闲地由金轿中传了出来。
“黑夜,住手。”
“王?”
“留活口。”
“王?”黑夜倏地将手抽回,回头望向金轿。
大街上的官兵虽人数不少,气氛却静得诡异,金轿内的詟麟沉吟了半晌,才沉沉地道:“起驾回宫!”
金碧辉煌的銮轿缓缓调头,整个仪仗也跟着调头,黑夜这才不得不发号施令:“把一干囚犯捆绑,带回大牢。”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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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魔内正掀起一场风暴,教主云飞天的怒气席卷了在场的每一个人,当场除了云飞天滔天的怒吼声外,无人敢发出一语。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緼儿怎么会突然带几个人就这样拦街刺杀镇麟王?说!”云飞天恶声地朝底下伏跪的一群徒众喝道。
“教主,我们……我们真的不知……”徒众们均抖着声音回道。
“哼,真是自不量力,凭他们几个那三流功夫,就这样贸然拦街刺杀镇麟王,还挑在侍卫最多的时候,分明是找死!”云飞天气呼呼地骂道。
其实他最担心的。不是曹緼和其他一帮徒众的生命危险,反而是担心曹緼和其他人会在酷刑下,将降魔教的一切全抖了出来。
镇麟宫内的十八种招供酷刑,简直和十八层地狱可以相比,刀山、油锅,全部一应俱全。
“教主,曹大哥或许此次行动太过莽撞,但他也是一心想为咱们降魔教做点建树,没有功劳仍有苦劳,请教主指示,咱们是不是想办法去救救他们?”
“救他们?”云飞天嗤哼一声。“你倒是说说,怎么救?”
另一名教众立即豪气干云地道:“咱们集所有教众的力量,进攻镇麟宫,杀他个片甲不留!”
“饭桶、饭桶……真是饭桶!”云飞天一听,简直气到头顶生烟。
“教主!”
“你们全是饭桶,你们究竟知不知道镇麟王是什么人物?”云飞天一双利眸朝众人扫去。“詟国四名王子中,传言就属他最为冷邪,詟国四方国土中,除了咱们南领的大牢,哪一个有刀山和油锅?”
“教主,那……那现在咱们该怎么办?”云飞天底下一名教众怯怯地抬起头,颤着嗓子问道。
一听到大牢里的刑具,众人先前的豪气已灭了大半,身子还不知不觉地轻颤了起来。
云飞天冷哼一声,苍老却仍炯炯有神的眼光锐利地瞪向出声的人。“你们倒是说该怎么办?”
“那么……呃……咱们就……”一名身形瘦小的教众支支吾吾地道:“咱们……呃……咱们就别去救曹大哥他们了。”
“嗯、嗯,说的是、说的是。”
“是啊、是啊……”其余众人一听,均是点头称好。
“饭桶!”云飞天见他领导的降魔教徒众这副怯懦模样,忍不住又嗤斥了一句。
曹緼他们几个是有胆识,却有勇无谋,这次的行动无异是自找死路,而眼前的这几个却是既无勇又无谋,他不禁沉沉地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