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不要……”
“莲花、荷花,你们没事的时候就和夫人掷几把骰子,替夫人解解闷,别让夫人闲着了。”
“奴婢知道了。”莲、荷二花掩嘴轻笑地应道。
宋雪脉闻言,真是感动地无以复加,心里更舍不得放他离开了,于是两只圈住他腰际的小手,圈得更紧了。
呜……她这个相公真是太好了,人不在府里还记得让下人陪她掷骰子,这要是在家里,爹怎么可能这么大方?
越想越舍不得,一滴晶泪迸出了眼眶,滑下了粉女敕的颊畔。
“怎么哭了?”樊焰心疼地捧着她哀伤的小脸。
“人家想去嘛!”
“这趟出门不是去玩的,下回我再专程带你去游山玩水,嗯?”
“嗯……”宋雪脉嘟着小嘴,一脸无奈地点点头。
“别伤心了,我会替你带礼物回来。”
再不情愿,她还是乖巧地点点头。
“好了,外头风大,快进屋去吧。”
半哄半迫之下,宋雪脉终于让奴仆们给送进了屋子。
末了,她还不忘大声叮咛:“早点回来喔……”
***
“嘻嘻……”陪着樊焰一道出门的阿忠,一路上不时诡笑着。
樊焰冷着脸骑在马上,不时感觉到身后射来的暧昧视线。
他当然知道身旁的奴仆们脸上暧昧的笑容由何而来,原本他不断告诉自己别在意、别在意,但走了一段路后,见众人似乎没收势的打算,终于忍耐不住的瞪住这放肆的小厮,严峻道:“够了吧?”
“呵呵,少爷,您和夫人感情真好呢。”阿忠骑着马儿追上几步,与主子的座骑并驾齐驱,哈哈笑道。
服侍了主子那么多年,哪会不知主子面冷心慈的个性,于是言谈间也有意无意地大胆了起来。
一提到他那可人的新婚妻子,樊焰冷峻的脸部线条不由自主地放柔,甜蜜的滋味在心头漾开。尽避如此,他仍冷着脸瞪了阿忠一眼。
“多嘴。”
“呵呵,夫人真是和一般的大家闺秀与众不同哩。”阿忠仍不怕死地继续说着。
“是啊。”另一名跟随的小厮阿诚也跟了上来附和道:“多亏了少夫人和少爷作主,阿诚我才能一次娶了阿珠和阿花。”
“是啊,让你这小子享足了齐人之福。”阿忠笑道。
听下人们如此爱戴他这个新婚妻子,樊焰心里悄悄地涌起一股骄傲,嘴角微微上扬的弧度显露出此刻极好的心情。
“像少爷这么好的相公,只怪那月琼姑娘没有福气……”
“你说什么?”樊焰在乍听到旁人谈起月琼的名字时,原先的好心情顿时消逝无踪。
“呃……”阿诚这时才发现说错话了,“没什么、没什么,小的是说今儿个天气很好……嘿嘿……天气很好。”
月琼……樊焰这才发现,他已经有多久,没想起这个名字了?
雪脉的身影在不知不觉间早已取代了月琼曾经在他心目中的位置,在乍听到月琼的名字时,他甚至感觉有点陌生。
阿诚看少爷脸色不对,赶忙转移话题道:“啊,少爷,前头有座村子,咱们今晚就在那落脚好不?”
樊焰心绪复杂地睨了阿诚一眼,沉声道:“好吧。”
***
樊焰先一步进了客栈,阿诚与阿忠牵着马到客栈旁专给客人使用的马厩,准备解下包袱。
两人没有发现在不远处的一角,正有双眸子颤巍巍地望着他们。
“阿诚,你也真是的,哪壶不开提哪壶,没事在少爷面前提到月琼姑娘作啥?”阿忠责备地瞪着同伴。
“哎呀,一时口快。”
“下回注意点,多亏了咱们少夫人,少爷才渐渐忘了月琼姑娘,别再没事提起那个衰货。”
“我知道了啦。”
阿诚由马背上解下一只包袱,叹了口气后道:“话说回来,那月琼姑娘也真是想不开,没事和帐房里的长工跑了,真想不透,那家伙论长相、身家背景,哪点能和咱们家少爷比?”
“女人哪,哪有搞懂的一天?”阿忠一副心有深深感触地叹道。
“咦?怎么?有心事?”阿诚注意到了阿忠话里的惆怅之感。
阿忠睨了阿诚一眼。
“我哪有你命好?少夫人一句话,少爷就赏了你两个老婆,咱还是光棍一个哩。”
“那就请少夫人也替你……”阿诚话还没说完,眼角余光忽见一道黑影晃出了马厩。
“怎么了?”阿忠循着阿诚的视线望去。
真奇怪,那人的身影怎么和月琼姑娘好像?
不过他心思一转,那月琼姑娘怎么可能一身邋遢地在这里出现?
“没什么,可能是眼花了吧。”阿诚搔搔头道。
“快把东西解下来吧,别让少爷等太久了。”
“喔,好,就来了。”
***
食客几乎坐满了客栈里的食堂,阿诚啧啧称奇地道:“这店生意还真好。”
“等会儿上了菜,试试味道不就知道原因了?”阿忠接着道。
突地,店小二高昂的叫嚷声在店门口响了起来。
“去去,别来这儿,你这婆娘乖乖到旁边去待着,晚点再让厨房给你几颗剩下的包子。”
小二哥的声音大到整个食堂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这年头外头要饭的人还真不少。”阿忠撇嘴道。
眼角瞥见那要饭婆娘身影的阿诚,眉头一皱,他越看越觉得那身影熟悉的紧,于是站起了身,打算前去看个清楚。
“阿诚,要吃饭了,你上哪儿去?”阿忠嚷声问道。
“我……”阿诚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回答,愣了半晌。
“没事就坐下吧,待会就上菜了,咱们哥俩先和少爷好好喝两杯。”阿忠咧嘴笑着。
“喔,好。”阿诚有一下没一下地答道,眼神仍困惑地望着外头。
奇怪,为什么那要饭婆娘的身影跟月琼姑娘好像?
“怎么了?阿诚?”樊焰注意到阿诚的心不在焉。
“喔,没什么。”
“遇到熟人了吗?”樊焰接着问道。
“喔,不,没什么,一时眼花了吧。”阿诚搔着后脑道。
疑惑了半天,阿诚决定不再想了,一定是自己眼花,那月琼姑娘怎么可能沦落到要饭的地步?
想那月琼姑娘和帐房里的那个长工离开樊府前,少爷还给了两人一笔不少的银子哩,应该不可能沦落到乞讨的地步吧?
这时店小二恰巧端上了酒菜,哈着腰道:“客倌,慢用、慢用。”
“用吧。”樊焰举箸向两人道。
***
用过晚膳之后,樊焰早早地上床休息,事前先打发了阿忠和阿诚两人到市集去逛逛,他想一个人静静。
窗外一轮皓月高挂枝头,樊焰半躺在床侧望着窗外,耳里隐隐约约可听到楼下食堂传来鼎沸的人声。
月琼……
这个名字已有好一段时间未被他想起,曾几何时,她的影像在他心里已渐渐模糊,他甚至已经记不清她的模样。
而相反地,雪儿那张粉女敕可爱的小脸,却不时涌现他的脑海里,不须费力,她那倔强却又娇嗔的可爱面容,就会在他面前出现,清晰地令人忍不住想一亲芳泽。
不由自主地,刚毅的嘴角滑开一道幸福弧度,他不禁心想,这趟出门办事,要带什么礼物讨她欢欣?什么样的珍宝才配得上她那令人爱怜的娇美容颜?
呵,他的雪儿呀……
思念间,他隐隐约约听到门外传来一阵阵轻声啜泣,听那低低幽诉的声音,该是个女人才是。那女人为何在夜里哭得这么伤心?
那哭泣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来,原本他并不以为意,但随着哭泣的声音越来越大,他这才下了床打算弄个清楚。
“是谁在我房外哭?”
他一打开房门,一张熟悉又陌生的容貌毫无预警地出现在他面前,他因太过惊愕几乎忘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