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月涵轻拍弟弟的肩膀。“明日申时我会出门一趟,什么时候回来不知道,你在家好好练功。”
有了萧家事件的教训后,唐日擎变得更恽事谨慎了。
“姊,你放心,我不会再任意出去了。”
唐月涵想到刘刚临走前的话,又看弟弟似乎很怕给自己添麻烦,她突然有些愧疚,或许是自己太操心了,加上已经把他当成亲弟弟,才会关心则乱,如果现在就担心成这样,把他保护得很好,以后要如何放手?
她沉吟了一会儿,才下定决心说道:“萧家已经不会再为难咱们了,你也不必一天到晚关在屋子里,这次是姊姊担心过头了,你若想出去没关系,告诉癸叔一声,自己万事小心就行了。
闻言,少年的脸变得神采奕奕。“真的?”
见弟弟把心情全写在脸上,她不禁莞尔。
“关在井里的鱼,见不到风浪的,没有风浪,又怎能训练自己的胆子?你只要记住一件事,翅膀没硬之前,万不可招风,知道吗?
“知道!”少年回答的声音高亢清亮。
见弟弟笑得如此开怀,她也笑了,两姊弟又说了好些话,弟弟便去灶房找癸叔,准备午膳,而唐月涵则去察看箱子里还有哪些“工具”。
棒日,在相爷派马车来接之前,她已经把“工具”都打点在身上了。
坐在马车上,封无忌笑咪咪地欣赏坐在对面椅榻上的美人。
今晚的她,脸上薄施脂粉,唇瓣的一抹嫣红,如同雪地的一朵红梅,她的发髻上插着月牙色的玉簪,其余长发落在肩上,身上的绸衣罗裙带出她的娉婷动人,静静坐在那里,宛如一朵开在水上的睡莲。
他好早好早以前,就想这么打扮她了,因为过去的燕英彤,总是一身男人劲装,窄袖长裤和靴子,衣料不是墨色就是灰色。
头上梳着男人的髻,高跳的身形和不苟言笑的冷容,衬得她犹如俊俏清冷的侠士。
就算穿着姑娘家的裙衫儒衣,她也是挑着最不起眼、最普通的款式,更别说像现在这般精心打扮了。
眼前的女子虽然换了一个人,他还是可以透过她的眼神、表情和气质,瞧见那个清冷中有秀丽、倔强中有坚持的燕英彤,她的眼中没有男欢女爱,只有该做和不该做的事。
唐月涵一直忍着,假装没看到对面那目不斜视的目光,正肆无忌惮黏在自己身上,从头打量到脚,又从脚打脚到头,而且以极其缓慢的速度,一寸一寸盯着,她可以感受到那视线的热度夏暑的烈日灼烧她的肌肤,让她向来平静沉稳的心头没来由升起一股躁意。
她一直强忍着,不想泄漏自己被盯得乱了方寸,被封无忌逼着打扮成这样子,让她好不习惯,平常有男装的掩饰,让她可以处之泰然,但回复成女装就不同了。
她还记得当时站在铜镜前,连她自己都看傻了眼,精心打扮之下,再也遮不住属于唐月涵的妩媚清妍。当她还是燕英彤时,未曾如此盛装打扮过,她实在不习惯,更不习惯被封无忌用这样的目光盯着。
她压下心中羞意,故意眸光向封无忌射去,眸中的冷凝与怒火交错着,与他的目光对峙。
“相爷,您一定要这样盯着我吗?”她敢用这种大不敬的语气对他说话,除了生气之外,也是有把握封无忌不会因此动怒。
她总忌是故意运她的,自然不在乎她这无礼的态度,她其至有种奇怪的想法,这男人好似对自己的任何反应,不管是喜怒哀乐,都大感兴趣。
她不懂,变成唐月涵的自己,一无背景,二无势力,实在不值得他如此关注,也不认为他会被美色迷惑,唐月涵虽美,却美不过那些公主和郡主,据她所知,那七公主就是天下少见的绝色
此刻那俊美无僵的男人,正侧卧在榻上,安着手肘,撑着侧睑,目光灼亮刺目,彷佛看戏似的盯着她,嘴角似笑非笑的让人无法捉模,好似她的怒目瞪视取悦了他。对于她的质问,封无忌的回答却是牛头不对马嘴。
“你与燕捕头是很好的朋友?”
对于他的话题,她有些愕然,不过还是顺着他的问话回答。
“是的。”
“情同姊妹?”
她顿了下,又答:“是。”
原本妖娆魅惑的传容突然收起笑,转成一本正经。“那么你告诉我,她为什么讨厌我?”
唐月涵再度愕然,她怎样都想不到封无忌竟会问她这句话,一时之间谅异得说不出话,只能用奇怪的眼神盯着他,他居然会问她为什么讨厌他?而且还问得如此认真。
“我”她才开口,便被他截了话。
“既然你与她情同姊妹,肯定对她的事很熟悉,绝对不会不知道,是吧。”
她语塞了,这人怎么看透她了?竟知道她打算说“我不知道”这四个字来打发他?
面对她的沉默,他缓缓直起身子,倾身向前靠近她,他的动作优雅美丽,如同慵懒的猎豹,虽没伸出利爪,却依然散发尊贵的危险气场。
随着他的移近,好闻的请爽气息也淡淡袭来,温柔磁沉的警告跟着传来。
“不准敷衍我。”
这是真的别告,不像先前那般随意,他不介竟她的无礼态度,却介意她接下来的回答是否属实。
她迷惑,她心惊,却也明白该适时听从他,因为他的身分,她得罪不起,既然如此,索性如他所愿,实话实说。
“这得问你。”她冷哼道。
他扬着眉。“问我?”
“没错,问你自己,为什么老是要找她麻烦?”当她说这话时,习惯性的双臂横胸,其实她也很想问问他,前生时,他为何老爱故意习难她?
第13章(2)
“我何时找她麻烦了?”他不解的问。
说到这个,她倒是有一股火气憋在心底,干脆趁现在把话挑明了。
“有一回,杭大人的大儿子抢了人家的老婆,还把人家相公杀了,燕捕头奉令缉拿,为何相爷不顾王法,护着对方,阻碍燕捕头缉拿犯人?”
“喔?那件事呀。”他状似一脸恍悟,同时正经八百地更正她的话。“本相并非护着杭家大公子,只不过他既向本相喊冤,本相不能不理呀。”
这话说得无辜,其实他就是故意的,只因为机会难得,反正这人犯是跑不了的,在把人交给她之前,想乘机逗一逗她。
“还有毒药那件案子,燕捕头的人马搜查白家大宅,相爷却百般刁难,不让她的手下进去,这又是何故?”
封无忌像是想起了什么美好回忆,连连对她点头。“我记得那件事,这又误会本相哩,我没说不让他们搜查,只不过是等燕捕头亲自前来一趟:好确定一下罢了。”能够见她,与她说说话,当然不会放过那个机会喽。
唐月涵愤然道:“还有,武坤县那件贪污案,相爷不但截下所有账册和人证,还说除非燕捕头与你拼酒,若是蠃了,才可以把人证和账册带走:这不是刁难是什么!”她越说越火大,气得握拳,想到当时为了讨回账册和人证,不得不接了他的挑战,喝了整整三坛云顶仙
最后,当然是她蠃了,凭她千杯不醉的功力,总算摆平眼前这可恶的臭男人。
相较于她的咬牙切齿,封无忌却沉醉在往日的美好回忆里,感动地说道:“原来燕捕头对我的事,全都记得一清二楚,可见她对我,也是十分上心的。”
见鬼的上心!这人有毛病啊!她听了差点没气噎。
“燕捕头才没有对你上心,任何人遇上这种事都不会忘记的,相爷还没回答我,为何要处处针对燕捕头,百般刁难?”她忿忿不平的质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