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石子是打中果子了,可是没有掉下来,果然少了内力还是有差,她决定爬上去,摘下那颗果子果月复。
就在她准备爬树时,忽闻远处传来的呼喊声。
“月涵姑娘——”
“表小姐——”
呼声远远传来,不少人喊着,有男有女,声音急切。
少女站在大树下,她一袭宽袖长裙,白色的衣裙上,绣着荷花绿叶,微风吹来,扬起她的秀发,一张秀致灵动的脸蛋,年轻而娇女敕,仿佛是初春含苞待放的花蕊,可那一双美眸,却清冷而镇定,一如明镜的湖水,映照出这世间的人性百态,有着与年龄不符的沉静。
一群人循着山路找来,神情着急,不断喊着,直到有人注意到前方那一抹娉婷芳影。
“啊!表小姐!她在那里!”喊这句话的人,正惊喜地一边拉着其他人,一边指着她。
少女挑了挑眉,看样子这些人在找的,是这个身体的主人。
赵家的人一发现表小姐的身影,立刻朝她奔来,最先奔来的是几名汉子,从他们的衣物上判断,似乎是长工或下人。
“表小姐,可找到你了!”
“表小姐,你这是去哪儿了?怎么一晚上没回来?”
“表小姐,你没事吧?”
这些人七嘴八舌的问她,其他跑得慢的,几乎都是女人,或是年纪较大的,也纷纷赶到她面前,不意外的,对她又是一句接一句的询问,有惊讶、有喜悦,也有担忧和松了口气。
少女心想,他们果然是来找自己的,她一一打量这些人,她的目光向来精准锐利,一下子就将这些人的长相、穿着和表情,全都记在脑子里。
“表小姐,你这是怎么了?一个晚上不回来,也不告知一声,你可知道这样会闯下多大的祸?”
说话的汉子,是最后赶上来的,一脸气急败坏,从他骂人的气势,可以看出这人似乎经常指责人,而且当他来到时,其他人都退开,把路让给他,显示出这人的身份在这些人之上。
这男人是谁?好大的架子哪。
她平静地打量这个中年男子,并未被他的怒气吓到,甚至觉得不痛不痒,她只是不想在没弄清楚自己的身份前,胡乱开口。
一名妇人上前,好声好气的打圆场。
“廖管事,先别怒,表小姐一向乖巧安分,肯定有什么原因,不如先听听她的解释再说。”
“住嘴!张大妈,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余地!”
廖管事?
她黛眉轻蹙,这些人唤她表小姐,表示她是这些人的主子,这管事好大的架子,居然对她大呼小叫?
她再仔细一看,这些人中,并非每个人都担心着她,她发现当廖管事指责她时,有不少人的表情是带着轻嘲和看好戏的,只有少数是真正担忧,例如这位叫张大妈的妇人。
将这情形看入眼底,她心中有数,便说道:“让各位担忧了,回去吧。”
说完,便越过众人朝山下走去。
“等等!”
她停住脚步,回头看向气得吹胡子瞪眼的廖管事。
“你就没个解释吗?大伙儿找了你一整夜,你就这么一句把大伙儿打发走?你不愧疚吗?”
“解释?”她嘴角扬起浅淡的弧度,目光却是不容小觑的威严和冷凝,不疾不徐的说道:“廖管事若真想听解释,一开口就会问了,而不是指责,不如等回去后,把人凑齐了,再一起解释,省得浪费大伙儿的时间。”
她一席话,堵得廖管事哑口无言,她冷静的态度,有种说不出的威严,廖管事何曾见过表小姐如此淡定?说话时,威严有序,丝毫没有往日的战战兢兢,更遑论当她说话时,还直直盯着他,目光清澈深沉,看进他的眼底。
廖管事一时说不出话来,他毕竟是仆人,主子有气势时,自然会不自觉恭敬起来,他此刻正被表小姐散发出的主子权威不知不觉震住了。
见廖管事没话说,她看向张大妈,命令道:“张大妈,过来。”
她的前世,本就是一名女捕头,带领的手下全是拿刀带剑的衙役官差、江湖人士,那些人不是吃素的,若没有本事,如何震得住那些血性汉子?所以她的命令自然多了上位者的气势和权威,而非一般主子压压下人的颐指气使。
一听到她的命令,张大妈“欸”了一声,急急忙忙来到她面前。
“扶我回去吧。”
“是、是。”
张大妈连忙搀扶,心想表小姐今儿个是怎么了?竟有胆子面对廖管事的怒火,还丝毫不慌。
她一向心疼表小姐,表小姐是个美丽又善良的女子,一想到回去后,表小姐即将面临的惩罚和责骂,她便担忧不已。
“张大妈。”
“欸,表小姐。”她忙应着。
少女用着只有两人才听得到的声音,悄悄对她说:“我昨夜撞到头了,有些事忘了,我需要你跟我说些事……”
面对张大妈惊讶的目光,她低声道:“你愿意为我保密,并助我一臂之力吗?”
见张大妈连忙点头,她抿出一抹笑。
“很好,在回去之前,你先告诉我,我即将面对什么人,他们的长相、辈分、名字,全都说给我听。”
第2章(1)
她需要消息,好掌控目前的状况与处境。
在面对问题时,她从不拖泥带水,立即切入重点,光从廖管事对她的态度,她便能推测出即将面对的人事物。
一个管事都能对她大呼小叫,可见这个身体的主人在家族里的地位不太高。
在张大妈的解说下,她掌握到几个重点——
原来,这个身体的主人叫做唐月涵,芳龄十六,足足小了自己七岁。
她死的时候,年二十三,未曾许人,也不打算许人。
她是一个捕头,隶属于四大刑府之一的庆天府,她早打定主意,要将这一生奉献给庆天府。
饼去她是个孤儿,无牵无挂,可现在成了唐月涵,不但多了个弟弟,还依附在赵家。
赵家是一个大家族,唐月涵的父母在她十四岁时就死了,她和弟弟只好依附娘亲的家族。
生前,她之所以能成为四大名捕里唯一的女捕头,除了高超的武艺外,更要有过人记忆力,眼观四面,耳听八方,胆大心细。
张大妈说一遍,她就全记住了,同时知晓唐月涵从咋日傍晚就不见人影,没人看见她出门,也不知她去了哪里,入夜后仍不见她出现,赵府便派人到处找,找了一整夜,倘若今晨还找不着,就报官了。
她听了张大妈的叙述后,立刻明白唐月涵的失踪不单纯,一个姑娘家半夜三更跑到山上荒废的寺庙,身上无病无痛,却死在庙里,恐怕是他杀,而且身上没有外伤,也没有中毒的迹象,若非猝死,就是室息而死。
想到这里,她心中有了底,至于是谁把唐月涵带到寺庙的,就不得而知了,无妨,她迟早会查出。
来到山下,由于这些人是来找她的,并没有驾马车出来,因此只能步行回去。
她现在是唐月涵了。
唐月涵任由张大妈扶着,走在太街上,一路上有不少人的目光向她瞟来。
看样子,她失踪一晚的事巳经传了出去,才会有不少人盯着她,他们还窃窃私语着,内容肯定不光彩。
张大妈担优地看向表小姐,一个姑娘家一夜未归,闹得全府仆人出动找寻,传出去可不好听。不过她发观表小姐神色自若、步履从容,一点都不介意周遭的眼光和私语声,令她十分惊讶,怎么一夜之间,表小姐竟变了很多?看来这头撞得可不轻哪!
唐月涵确实一点感觉也没有,流言蜚语与她何干?她只是不断审视这个洛梅小镇,当时她追查忠阳县大批少女失踪的案子,追到这里,最后遇刺身亡,醒来后,便成了唐月涵,正好借此看看这个小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