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杯鸡、凉笋,再加上台湾啤酒,最棒了。”啵一声打开易开罐,咕噜咕噜的喝着走出去。
林淑惠目送他的背影,有那么一瞬问,她感到有一种熟悉的戚觉,记得自己捡回来的那只小土狗祖德,也最爱吃三杯鸡配凉笋,还会自己开冰箱把啤酒叼出来,要她倒给它喝。
想起那只小土狗,不免又有些感伤,它现在在哪里呢?过得可好?有好心人照顾它吗?
洗脸刷牙,冲了个冷水澡后,王祖德穿着浴衣从浴室走出来,饭桌上的饭菜已经准备好,他很高兴的就定位,拿起筷子。
“太好了,都是我喜欢吃的。”
“你好像一点也不讶异我会煮饭?”
“我为什么要讶异?”
“因为每个来我家的朋友看到我会煮菜,都很讶异。”她知道平日自己在别人眼中是个男人婆,缺少女人味,实际上,不上班时,私下的她是很居家贤慧的,为了和王祖德有个好的开始,她特地露一手自己最引以为傲的厨艺。
原以为祖德会很惊艳她的厨艺,不过他的反应却很平常,坐下来就开始吃,也没称证她几句,好像这一切都理所当然似的。
“你怎么不吃?”他奇怪的问她。
“……你觉得好吃吗?”
“好吃啊。”
很一般的赞美,没有太大的情绪起伏,她不禁有些失望,心想算了,他觉得好吃就好,殊不知对王祖德来说,他早就明白她是个什么样的女人,这也是他喜欢上她的原因,所以一点也不足为奇。
林淑惠叹了口气,虽然很轻微,但依然被他眼尖的注意到了,大掌伸出,勾起她的下巴,让她看着自己。
“好好的怎么忽然叹气呢?”
这亲昵的动作,令她有些红了脸。
“没什么,我只是想起我养的那只小土狗。”
“你还在想它?”
“当然呀,它很可爱的,不知道它现在过得好不好?贴了很多寻狗照片,到现在还没有任何消息。”
“放心吧,它现在一定在吃香喝辣,过得很快乐。”
“你怎么知道?”
因为他现在就在吃香喝辣呀。
他一边为她挟菜,一边安慰的劝道:“你光是难过叹气也没用,如果那只狗这么可爱,一定有本事让别人收养它,而且收养它的主人也像你一样发现它的特别,肯定会好好待它的,不然你想想看,它为什么莫名其妙的跑走就不回来了?”
她一听,觉得颇有道理。“你真的认为它不会有事?”
“它挂着狗牌,表示有人养,不会被捕狗大队抓走的,说不定它跑走是因为交了女朋友,尝到甜头,只想赖在女友身边,当然不想回来了,就跟我一样。”说完还露出迷死人的性感微笑。
她脸皮薄,被厚脸皮的他逗得双颊泛热,知道他意指昨夜两人共枕的事,也从他灼热的眼神中看见了,禁不住露出小女人的羞涩。
“吃饭啦,菜都凉了,不跟你说了。”她忙打住话,低头吃自己的,不好意思再看他。
王祖德怎么可能轻易放过她,想不到她是这么害羞的女人,似乎只要讲到情爱,她就会全身不自在,连动作和说话都变得笨拙了,想到昨夜是他第一次碰她,全程都是他主动,她则是从头到尾红着脸,连叫都不敢叫一声。
现在仔细想一遍,她的动作僵硬,技巧生疏,感觉上像是从没和男人做过一样。
“我是你第一个男人吗?”
啪!
她筷子挟到一半的鸡肉掉到桌上,动作还定格住,整张脸像是变色龙一样马上变成满满的红色。
他不可思议的盯着她。“昨晚之前,你还是处女?”
“不、不行吗!”
原本他只是随便问问,料不到还真的给他猜对了,活了二十五个年头的她,昨夜居然是她的第一次?还真是让他惊讶得掉下巴,两眼瞪得瞳孔放大。
“怎么可能?你没有落红啊!”
林淑惠气呼呼的放下碗筷,卷起两边袖子插腰的面向他。
“谁说处女就一定要落红?现在社会脚步这么快,女人都走出家庭了,要上学、要运动、要工作,忙得要死要活,哪有时间管那薄薄的一片不破,又不是古董青花瓷!”
她又恢复男人婆的犀利样,一副要跟他理论的架势,让他急忙喊冤。
“别误会,我没有怪你的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别跟我说你还有那食古不化的处女情结!”
“当然没有,我只是很讶异,你到了二十五岁还没有跟男人……那个……”
“这有什么好讶异的?就没机会啊,我十八岁就开始出社会工作,赚钱养家,连谈恋爱的时间都没有,加上我长得不漂亮,个性又像男人,所以男人根本不会喜欢我。”她一边说,一边赌气似的用筷子搅着碗里的饭。
“反正我有自知之明,自己一点女人的魅力也没有,真不明白你是看上我哪一点,放着那么漂亮的女朋友不要,公司一堆美女你不选,偏要来招惹我,我曾经想过,你是故意逗我玩的,但是仔细想想,你并不是这种人。”
“当然不是!”他立刻严正声明。
她抬眼望着他一脸认真的神情,为他即刻否认的态度戚到欣慰,却又有些踌躇不安的问他。
“我想知道,你为什么会喜欢我?”
王祖德没有立刻回答她,却是放下筷子,挪动椅子拉近两人的距离,伸手握住她的手,移到唇边,用唇办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背,一双深邃幽亮的眼锁住她的眼。
当他用深情的眼眸凝望她时,她觉得自己仿佛整个人要被他吸进去似的,而手背上的唇触轻摩带起一道电流,唤起她的记忆,昨夜他也是用这种方式在她敏感的肌肤上厮磨。
麻痒的电流从手背传到全身,她禁不起这种挑逗,这会让她思考不集中,怕是他故意要让她分心,所以打算抽回手,却反而让他握得更紧,还将她整个人拉过来。
她抽了口气,一个不留神,让他得了便宜,被搂进了宽阔的怀抱,坐在他的大腿上。
“你还没回答我。”她抗议,知道他是存心的。
“我是想好好的回答你,而且要很慎重。”
王祖德本来就很高大,所以当她坐在他腿上时,刚好可以让两人的视线平视,也让彼此拉近的视线没有回避的机会。
她没好气地道:“好吧,我就看看你有多慎重。”
他的神情转成严肃,对她轻声开口:“你知道吗?当一个人遭到巨大变故,活在恐惧无助的环境下,四处求助无门,甚至连最亲的人都冷淡无情时,那是很大的打击。”
她仔细的听着,没有打断他,而他继续说着——
“当一个人从小在优裕的环境中长大,开好车、住好房,有好相貌,受到特别待遇时,都会视为理所当然,可是当有一天,这些好的外在条件消失时,你所受到的礼遇也会跟着消失。这时候你会发现,原来自己活了那么多年,别人爱的并不是你这个人,而是你的好相貌、好家世,别人瞧得起的,是你开的名车、穿的名牌西装,以及你的身分头衔,如果你没有了这些,别人是连看你一眼都嫌烦。”
第8章(2)
她静静听着,深思着他话中的涵义,对他轻道:“你是指……被绑架的那个时候?”她猜想,祖德所说的打击,应该是他消失一个月时所受的遭遇。
他没有否认,也不明说,而是伸手将她鬓角的几根发丝拨到耳后,他喜欢她的耳朵露出来,因为她有一双漂亮精致的耳朵。
“我只是明白了一件事,表相并不重要,我要的,是真正关心我,不因为我长得英俊,也不因为我家有钱,敢跟我说真话,甚至吵起架来还不甩我的女人,虽然她平日像个男人婆,但是我发现她的心很温柔、很善良,就算我又丑又土,没有血统证明,但她还是要我,而且真心相待,让我情不自禁爱上她,因为她让我相信,即使我缺了胳臂少了条腿,她一样会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