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可恶!”
“紫儿……”她的眼泪令他动容。
“不要!不要看我……”她不想让他瞧见自己的泪水,想躲开,可是双腕被他箝制着,哪儿都去不得。
大掌捧着她的脸,硬是要将她最真的一面看个仔细。
“我要你为我哭,为我笑,一切的喜怒哀乐,全因为我,我要把那男人狠狠踢出你的心房,占据你全部。”
既然躲不开,她只好望着他的眼。
“为什么爱我?”
她要答案,如果他不准她逃避,那么他得用坦白来换取她的真心。
“因为你是这世上唯一可以让我甘心为你死的女人。”
他的语气坚决,说得斩钉截铁,再度震撼她的心,令她呆愕久久,无法言语。
大掌放在她的心口上。“要驯服我,降服我,很简单,把心给我。”
他归降的对象,并不是巡抚大人,而是她,狼不会归降任何人,只会选择让他愿意归顺的人,他选择了她,只是他在等,等着她把心送上,这一刻,他等很久了,而他,再也等不下去了。
她能不投降吗?
这一生,她从没在任何男人面前掉过眼泪,这该死的男人,硬是将她的泪水逼出,完全不给她机会掩盖,更是要将她的心,赤果果的摊在他面前,臣服在他激狂的爱恋波涛中,无法自拔。
“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为什么非要等到我嫁人了,你才说这些话?”如果他早点坦白,她不会冲动的跑到铁剑山庄,答应嫁给白绍东。
盗狼叹了口气,他心爱的女人,总算愿意听他解释了。
于是他将自己的计划全部吐实,告诉她一切真相。
那个姓项的老狐狸,早知道铁剑山庄有问题,这些年来,白庄主表面上是个大善人,广为布施,但实则暗中和霍七勾结,专营南北走私的勾当,只因铁剑山庄势力庞大,隐瞒得太好,官府始终找不到有力证据。
那个老狐狸,知道无法掌控他,竟下这着狠棋,明知他对紫儿势在必得,利用紫儿对他的忠心耿耿,把紫儿嫁给白绍东,等同是在对他宣告,逼他找出白绍东走私的证据,否则就眼看着心爱的女人嫁给其他男人。
“这样,你明白了吧?”
慕容紫张着嘴,一脸惊讶,他望着她,耐心给她时间思考。
“你怎能肯定白绍东和霍七是同夥?”
“要打探消息,很简单,去酒楼、赌场和妓院。”
她更加诧异了。“你去妓院,是为了打探消息?”
“对。”
他又将自己如何在酒楼和赌场暗中布局,以及为何故意留连青楼,一五一十的告诉她,为了取信于人,他甚至在明月那儿过夜,这些全都是障眼法,因为明月是他的消息来源,不管是哪家镖局要运镖,哪个地方官府办什么案,只要去赌坊和妓院转一圈就对了。
多年来,他在赌坊和妓院有人,青楼花魁明月,交际手腕一流,不管是三教九流,江湖人士,甚至朝廷官府,利用周游在各江湖人士和那些寻芳客之间,便能打听到消息。
相信聪慧的她,很快就能举一反三,了然于心。
原来,他留连赌场和青楼,是为了打探消息,抓银狐,也是因为他早就得知了消息,才能将狡猾的银狐给逮着。
“这样你明白了吧?我已经和大人谈好了条件,将霍七和铁剑山庄勾结的证据交给他后,他便不再是你的大人了,你自由了,从今而后,你不欠他任何恩情,也毋须听令于他,知道吗?你不用再为他赴汤蹈火。”
她望着他,像是第一次认识他一般,仔细的端详他,而他,也任她看着,大掌轻抚这沾满泪水的脸蛋,黑眸柔和了许多。
“我要娶你为妻。”
这话,果然让她为之一愣,应该说,是吃惊,还有点欢喜,他勾着唇角,知道自己早该向她提亲了。
“你要娶我?”
盗狼沉下脸色。“若非那姓项的从中作梗,你早该是我盗狼的妻了,这一次,我要你完完全全属于我,如果那老狐狸再来捣乱,我就上京告他一个抢夺人妻,伤风败俗之罪。”
她总算破涕为笑,他这番胡说,令她忍不住绣拳往他胸口上轻捶一记。
“谁说我要嫁你了,我还没答应呢。”
“你当然得嫁我,别忘了,咱们可是交换了订情物。”
一说到这个,她立刻转笑为怒,差点忘了这男人有多么可恶,不管他多么迫不得已,拿着她的亵裤在大庭广众下昭告世人,实在太令人气愤了!
“你还敢说,我还没跟你算这笔帐——唔!”
她的嘴,被这烙下的唇给封缄住,阻止她的谩骂。
火热的吻,直吻上她的心,她的心再冷漠,也终究被他融化了。
“亲爱的娘子,嫁给为夫后,不愁没时间给你算帐,现在当务之急,咱们先逃命要紧。”
远处的人声骚动,正往他们这儿接近,她想想也对,不能误了正事,点点头,对他露出生平第一次真心的羞涩笑容,令他为之一愣。
那笑,如此令人心旷神怡,令他心火沸腾,忍不住又低头吻了她。
她的心,终于属于他了!
好不容易克制住冲动,没关系,要洞房,有的是机会,盗狼带着他抢来的新娘,消失在林间深处。
这一回,他不会再放开她了。
尾声
项府的花园里,梧桐树下,两把石椅,一张石桌。
巡抚大人坐在石椅上,沉敛的黑眸落在石桌上的棋盘,思量上头的棋局该怎么下,而坐在对面的,则是陪他对弈的温师爷。
望着棋局,巡抚大人难得的叹了口气。
多难得呀,大人竟会叹气?
“大人因何叹气?”
项少怀幽远的目光,看向一旁花园里,初开的一朵紫色幽兰,师爷见状,立即会意。
“大人可是想起了慕容姑娘?”
巡抚大人轻轻点头。“希望那只狼,能好好善待紫儿。”
师爷闻言,一脸不可思议。“大人在关心慕容姑娘?”
“紫儿毕竟是我一手训练出来的人,本官当然会关心。”
“想不到大人也有温情的一面呀。”这口气,听来颇有太阳打西边出来之意,不可能。
利眸冷不防的扫来。“怎么?你以为我很冷血吗?”
“下官不敢,下官不敢。”
大人冷哼,嘴上说不敢,但那笑容满面的神情上,可一点都看不到“不敢”两个字。
不过,一想起当盗狼知道了他送给紫儿的大礼后,可能会有的反应,薄唇不自觉弯起得意的笑,那只狼肯定气急败坏,但也莫可奈何了。
端详大人脸上诡异的笑容,温师爷小心询问。“大人心情似乎又变得特别好?”
“怎么?本官不该好吗?”
“不不不,下官是以为,少了慕容姑娘这得力手下,大人会不愉快。”
“哼,盗狼以为把紫儿娶到手,成为他的妻子后,本官就拿他没辙了。”
“自古以来,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慕容姑娘既然嫁给了盗狼,理当跟了他。”言下之意,是要想再以慕容紫来牵制盗狼,已经行不通了,毕竟慕容紫已不是大人的属下。
“要那只狼乖乖臣服本官,方法多得是。”
这话,让温子韧扬了扬眉,心知有鬼。“听起来,似乎大人又想到了什么良策?”
“不是想到,是已经做了。”
望着大人嘴边那抹神秘的笑容,师爷更加好奇。
“想请教大人,可否指教一二。”
“你猜。”
师爷左思右想,左摇右晃,手上的羽扇也不停的杨呀扬的,想了半天,就是想不出一个主意来。
“怎么?素有鬼才之称的师爷,竟然也有想不到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