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君绣在房里来回的踱步,她,在等一个消息,整个晌午,她怎么都坐不住。今天是第十天了,她焦急的等待,不知小昭和芷儿去打听得怎么样了?到现在还没消息传来,真是急死人了。
当她远远瞧见芷儿的身影,立即迫不及待冲上前,抓住两人。
“怎么样,抓到了吗?”
向来沉稳的芷儿,难得露出兴奋的神情。“不但抓到了,还大获全胜。”
暗君绣难掩狂喜的心情。“真的抓到牡丹帮首脑了?太好了!抓到牡丹帮帮主,要找出幕后主使人,便不是难事了。”
这两年来,翡翠山庄倾注所有人马,与官府合作,极力找出牡丹刺客的藏身地点,当十天前,斐冷羿带着大批人马准备夜袭牡丹帮的大本营时,她便寝食难安,始终担忧着。
因为,她知道他也去了。
惶惶担心了十日,如今,她总算可以把压在心口的大石给放下来,并万分可惜的咬牙。
“真可恶!若非斐冷羿坚持反对,我也想大展身手,给那些刺客一个教训!”
“庄主就是怕你有个万一,才不让你去,因为他还得对另一个人交代呢。”小昭口中的他,指的当然是耿云天。
“他呢?是否平安?”
“耿捕头没事,听二庄主说,多亏了有耿捕头和大庄主合作,才能顺利将牡丹帮帮主活逮。”
“那就好。”听到他没事,她心中牵挂了多日的担忧,总算得以放下。
芷儿劝道:“小姐,既然这么担心,何不去见他?”
“不,还不是时候。”
“还要等到什么时候?”傅君绣坚定道:“等到我确定他的真心诚意够了,我才愿意跟他见面。”
“这两年来,耿捕头知道有愧小姐,为了弥补,他尽全力查出牡丹帮的藏身地,出生入死,为的,就是希望保护小姐不受这帮盗匪的威胁,其实耿捕头为小姐做的已经够多了。”
小昭也附和道:“不只如此,耿捕头这么做,除了是要保护小姐,还有其他用意呢。”
暗君绣好奇问:“什么用意?”
“为你赎身呀,牡丹帮可是朝廷重金悬赏的盗匪,耿捕头说,他要用这笔赏金帮小姐赎身呢。”
“他真这么说?”
“是啊,二庄主告诉我,这是他亲口说的。”
暗君绣听了喜孜孜。“是吗?他……为了我,如此拚命?”
“小姐,你干脆就老实跟他说,其实你根本不需要赎身,因为你不是真的青楼女子,想走随时可走。”
暗君绣摇头。“若非如此,我又怎能测出他是不是真心。”
小昭故意叹了一大口气。“哎~~想要为难人家,又舍不得人家辛苦,这不是自找麻烦吗?女人的心思果然矛盾呀。”
暗君绣给她说得脸红。
“哼,少糗我,听说你跟那位常捕快,混得倒挺熟的嘛!”
话题一扯上常德光,让小昭脸儿也红了。“我哪有啊。”
芷儿插嘴道:“那位常捕快,自从见到小昭后,便念念不忘呢。”
“你还笑我,你跟唐绍公子还不是一样。”
“唐公子?”傅君绣瞪大的眼,改而投向芷儿。
这回换芷儿脸上浮现一抹尴尬的红晕。“我跟他,只是以文会友。”
“小姐,那位唐公子,三天两头来翡翠山庄做客,带字画,送诗词,还不是为了见芷儿一面。”
“喔?有这回事?”
芷儿皱眉道:“他只是来找我吟诗作对,切磋罢了。”
“切磋?我看是为了取悦你才是真。”
“臭小昭,你敢笑我。”
难得芷儿也会有不自在的时候,望着她们互相斗嘴,傅君绣看在眼里,笑在心里。小昭和芷儿虽然是她的丫鬟,却从小和她一块玩到大,是她的好姊妹、好朋友,如今有良缘来到,她也乐观其成。
此时,翡翠山庄的三小姐,匆匆跑进来。
“君绣姊,不好了!”斐珊瑚三步并作两步,她的粗鲁行径跟傅君绣有得比。
“珊瑚,什么事这么慌慌张张?”
“我刚听常捕快说,耿大侠他、他——”
暗君绣原本愉悦的笑容,倏地收起,心儿一惊。“他怎么了?”
“常捕快说,耿捕头突然倒地不起,昏迷不醒。”
“什么?”傅君绣抓住珊瑚,脸色骤变。“怎么会?他……不是好好的吗?”
“不好不好!他们说,在围捕刺客时,耿大侠被牡丹帮主打了一掌,当时没怎样,谁知回到住处后,突然内伤发作,吐了一大口血呢!”
闻言,傅君绣整个人慌了,再也顾不得坚持,立刻奔出房门。
他受伤了!
被牡丹帮主打了一掌!
吐了一大口血!
怎么会这样呢?好不容易才放下心,却突然收到这个恶耗,急得她没去思考细节,一听到他受伤,整个思绪都乱了调。
她匆匆赶到他的住处,寻着他的影子,当她来到门口,见着一堆人站着时,她急奔入内。
“云天怎么了?”
常德光见到她,满脸的忧伤,什么也不说,只是摇着头。
她心儿咚地一声,发现所有人的脸色都很沉重。
“你们怎么了?为何不说话?云天呢,他在哪?”
唐绍缓缓走过来,对她轻道:“他在房内。”说完,便撇开脸,眼角含泪,极力忍住悲伤。
暗君绣一颗心沉到谷底,仿佛有什么可怕的事在等着她。
她大步走入房内,当见着床上躺着一个人,全身被白布盖住时,她双腿差点没跪下去。
“不……”她不停的摇着头,脸色刷白。
“不会的……我不信……”她整个人几乎快昏倒,感到所有力量抽离了身子。
他死了?怎么可能!她不信,也不要,她企求的,并不是这种结果。
她只是想让他明白,爱一个人时,那种揪心的疼,有多么深,多么刻骨铭心,她只是想让他更珍惜她,然后,她才能放心的嫁给他,做他的妻子。
她一直等着他向她提亲,用花轿来迎娶她呢!因为,这是她这辈子唯一的梦想。
可现在,梦想在眼前破碎了。
他……死了?
缓缓走到床前,她用颤抖的手掀开白布,瞪着他仿佛沉睡似的面孔,眼眶湿了,画面糊了,再也支撑下住,扑倒在他身上,激动的哭出来。
“你怎么可以死!不!你下能死!你还没娶我过门,怎么可以死!我不准!哇——”
她哭得声嘶力竭,哭得心力交瘁,双拳不住往他胸膛上捶打。
“醒来、醒来,求求你,别抛下我啊~~我、我已经不生气了,你快睁开眼睛啊~~”
她趴在他身上痛哭,眼泪沾湿了满颊,也沾湿了他的衣襟。“只要你醒来,要我做什么都愿意,求你醒来,醒来——云天——”
“真的?要你做什么,你都愿意?”
“对!我什么都答应你,只要你醒来,我什么部听你的——”呆住!
暗君绣浑身一僵,一双泪眸震惊的瞪着身下的男人,原本死去的人,眼睛开开,正用炯炯有神的黑眸含笑盯住她,让她一时傻住,震惊得合不拢嘴。
“这可是你说的,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你可不能反悔喔。”
她简直不敢置信,他他他——居然装死?
“你骗我!”
她愤怒的跳起来,但更快的,一双臂膀将她搂回来,紧紧圈住。
“若不这么做,你怎么会愿意见我。”铁一般的臂膀,牢牢困住这个自投罗网的娇人儿,好不容易将始终不肯见他的女人给骗出来,说他奸诈也好,狡猾也好,总之他学聪明了,明白要对付这女人,得用非常手段。
“你王八蛋!存心吓死人吗?放手!”
“不!我不放!这辈子,你休想要我放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