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德光和唐绍两人使使了眼色,不但不阻止,还帮忙为他斟酒。
“怎么回事呢?为什么君君姑娘要耍你?”
醉醺醺的耿云天,忽地神色一凛,拳头重重往桌上一拍。
“她玩弄我,让我爱上她,但她的心,却始终向着斐冷羿!她……该死!”
“耿兄怎能确定,君君姑娘的心,在斐庄主身上?”
“是呀,你和君君姑娘,两情相悦,她又怎么会爱上斐庄主?你是不是搞错了?”
雹云天拿着酒杯的手,重重往桌上一拍,把两人吓了一跳。
幸好唐绍反应够快,用折扇挡住,才没被那杯子里溢洒出来的酒给泼了一脸,常德光就没这么好运了,胸口湿了大半。
雹云天恨恨说道:“这是我亲耳听到的,不会错!而且我亲眼看见她,偷偷和斐冷羿幽会,她以为……我在睡觉,其实当时我跟在她身后。”
他打了个嗝,目光又黯了下来。
“我一直认为她有事瞒我,我想查清楚,遂跟着她,想不到却听到她的真心话,该死……该死……天未亮,她就离开我的怀抱,进了另一个男人的房,教我……怎能咽得下这口气……”
说完,丢开酒杯,又捧起酒瓮,咕噜咕噜地喝着。
原来是这么回事啊!
常德光和唐绍雨人,终于明白其中缘由。
突然一声巨响,将两人吓了一跳,低头一看,耿云天已趴倒在桌上,醉得不省人事。
“耿捕头,耿捕头。”
不管常德光怎么摇,耿云天完全没有反应,呼噜呼噜的睡着了,两个男人只好七手八脚的将他抬到床上。
唐绍收起折扇,说道:“事情就是这么一回事,你可明白了?”这话,不是对常德光说,而是对藏在帘后的人儿说的。
厢房里,缓缓走出一名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傅君绣,以及她两位女婢。
“小姐,原来他真的误会你了。”
“真想不到,他居然跟在小姐后头,瞧见小姐进了房,误以为小姐是去幽会斐庄主,难怪这么生气。”
暗君绣一双美眸只是瞪着瘫醉在床上的耿云天,始终沉默。
“君君姑娘?”常德光有些担忧的瞄着她。
突然,傅君绣撩起裙摆,咚咚咚的冲上前,一脚跳上床,重重坐在耿云天的身上。
“笨蛋!”
她卷起袖子,抡起拳头,往他身上招呼去。
“笨蛋笨蛋笨蛋笨蛋——你脑筋是豆腐做的吗?为什么不问我?有疑问可以找我对质啊,为什么直接给我定罪?你如果问我,我就会告诉你完全不是这么回事!偏偏你死脑筋不会问,把我当成了水性杨花的女人!亏你还是名满江南的铁捕头!”
她每骂一句,就打他一拳,不把心中积怨已久的怨气给发泄出来,她会憋死!
常德光早见识过傅君绣这一面,所以没那么吃惊,而唐绍却是第一次见到,完全看傻了眼。
“她……”他张着嘴,惊讶得说不出话。
“嘘,你就假装没看到,省得危险。”常德光好心建议,这位君君姑娘一火大起来,可是厉害得很,聪明的人,最好别火上添油。
小昭和芷儿早料到小姐的反应。
“小姐,他醉得不省人事,你再怎么骂,他也听不到啊!”
“是啊,小姐,你再打下去,小心把他给打伤了。”
“我就是要打他!这人欠揍!他圣局又壮,武功又比我好,不这时候打他,等他醒了我还打得过他吗?”
嘿,说得也是喔!丫鬟们点头,觉得这话挺有理。
暗君绣难消满腔的怨气,什么温婉,什么气质,一遇上他,全都丢到九霄云外,本性复发。
“我气他不相信我!枉费我这么一心一意对他,倘若今日不搞清楚,一辈子都不晓得是怎么回事!”
常德光冒汗的为耿捕头说话。“君君姑娘,其实你也别太责怪耿捕头,他是太在乎你了,才会一时冲动,你就原谅他吧。”
至于唐绍,仍旧张着嘴巴,维持一脸的惊异之色。“哼,算他还有良心,懂得借酒浇愁,要不然我跟他没完没了!”
“小姐,等耿捕头醒来,把事情跟他解释清楚,好澄清误会啊。”
博君绣望着身下酒臭醺天的家伙,沉吟了会儿,她的答案竟是——
“不!”
众人一脸意外。
“小姐?”
暗君绣下了床,整好衣容,再度回复成大家闺秀的模样,仿佛适才那个母老虎只是大伙儿一场错觉,她娉婷来到常德光和唐绍面前,轻轻敛身。
“常大人,唐公子,奴家有一事相求。”
常德光和唐绍两人忙回礼。“不敢,君君姑娘有事请说,不用多礼。”
对她,不知怎么着,没来由的让人升起一股敬畏之心,生怕一个不慎,惹毛了母老虎。
“请两位代奴家好好照顾耿捕头,等他醒来,就说奴家配不上他,祝他找到适合的女子。”
常德光和唐绍两人皆一阵讶异,完全没想到,傅君绣的决定竟是如此。
“可是……”
“咱们走。”
不等他们开口,傅君绣似是下了决心一般,头也不回的离开,留下他们两人面面相觑,完全猜不到,傅君绣到底有何打算?
两人怔怔的看着睡死的耿云天。
身为好兄弟,当然会好好照顾他,不过现下最让他们伤脑筋的问题,是等到耿云天醒来后,他们俩该如何跟他解释,他脸上的瘀青红肿是怎么来的?
离开酒楼后,坐在轿子里,小昭这才好奇问:“小姐,你真的不理他了?”
她们才不相信,如此深爱耿云天的小姐,肯放弃耿云天?
小姐的毅力有多强,她们最是了解,即使耿捕头那天极度伤了小姐的心,她依然不死心的查明真相,非要搞清楚原委不可,并请唐绍和常德光协助,趁耿云天喝醉酒,好问出他真正的想法。
“放弃他?别开玩笑了,好不容易把他迷得死去活来,我当然不会放弃他。”
“那小姐为何刚才……”
“我故意的。”美眸闪着怒光,愤愤骂道:“他连问都不问我,就决定放弃我,害我伤心欲绝,就这么跟他解释,然后原谅他?”她摇头。“不,太便宜他了。”
“小姐打算如何?”
暗君绣唇角勾起神秘一笑,眯细一对算计的美眸。
“这次,该换他尝尝,被人遗弃是什么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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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翡翠山庄派人,将捉到的刺客交给宫府,对于斐庄主一再遇袭一事,也告知官府。
牡丹帮刺客,这班为钱财杀人的盗匪,一直是各省辟府亟欲捉拿的罪犯,翡翠山庄能将捉来的几名刺客送给官府,等于是帮了官府一个大忙。
当耿云天听说,婵娟楼花魁上了翡翠山庄派来的马车,住进翡翠山庄时,他神情冷漠,听若罔闻。
这是早就料到的事,他不讶异,有的,是深深的愤怒和哀伤。
没多久,常德光告诉他,傅君绣之所以住进翡翠山庄,是因为山庄的人得到消息,牡丹帮刺客有可能对她不利,她才会暂时去避避风头,并不如外传所说,斐冷羿有意娶她,而她,也对斐冷羿无任何情意。
他讶异牡丹帮要对她不利,但仍是怀疑斐冷羿怎么可能不娶她?他始终认定,这两人彼此倾心,所以,他才会退出,决定成全她。
然而,不管外头如何传得沸沸扬扬,都说婵娟楼的花魁,当定了庄主夫人,斐冷羿却在一个月后,娶了另一位名唤双双的女子,而非傅君绣。
这消息,让耿云天震惊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