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她英俊的老公邵瀚正好走进来。
“欸?硕文人呢?”
章玉娇将东西收一收,拉着刚停好车的老公往外走。
“今天不是黄道吉日,我们改天再来。”不管老公一脸莫名,她笑靥如花地拎着他快走,免得当了人家的电灯泡,那可罪该万死。
第十章
温柔大步走出硕文的办公室后,心情像罩了层乌云,沉甸甸的好郁闷。
她不是轻易认输的人,但很有自知之明,原以为除了自己,他迷人的笑容不曾给予其他女人,可是她看见了,也不想自欺欺人,他投射在那女人脸上的笑容,好温柔。
她吃醋了,为了不想让他见到自己小家子气的难堪,她带着不如人家的“武器”——一个她花了一上午才搞定的便当,选择临阵退兵。
“温柔!”
她身子震了下,在听到硕文的叫唤后,深深做了个吐纳,硬把难看的脸色给摘下,换上一张强颜欢笑的面具。
“什么事?”她笑笑地回头,刻意用轻松的语调说。
“怎么才来就要走了?”何硕文赶上来,与她近身地面对面,细察她脸上细微的表情。
“因为你有客人嘛,就不打扰你们啊。”
她在不高兴吗?
沉敛的目光闪过一抹精芒,专注地审视着眼前的她,想从她过分灿烂的微笑里瞧出是否有任何不悦的蛛丝马迹,想找出她虚掩下的真正情绪。
“她是一位像妹妹般的朋友。”他追过来,是不想就这么放她走,怕她误会了什么。
“喔。”哼!妹妹,我连你妹妹的边都沾不上,只是“一个学生”而已。
何硕文终于嗅出了点端倪,她果然在生气,虽然脸上是笑着,但来了就走可不像她的个性,她哪一次不是赖在他身边陪他看书,逮到机会就帮他按摩捶背,就算瞅着他发呆傻笑也高兴。
原来她在吃醋,明白这一点后,他打从内心笑了,唇边扬起的弧度颇意味深长,瞧在她眼里颇耐人寻味。
“莫名其妙地笑什么?”她有种心事被窥见的狼狈和羞赧。
“她结婚了,已是一个孩子的妈。”他不点破她,特意放柔的低沉语调,传达着他对她的在乎和想要安抚她的心意。
听到这里,她沉黯的眼神果然拨云见日,绽放亮彩。
“这样啊,那娶到她的男人,可真幸运哩。”她心下暗叫好险,幸亏刚才没表现出小气的表情,否则现在岂不糗大了。
她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殊不知早被他给瞧透了。表面上,他看似波澜不兴,心绪起伏掌控得很好,其实在冷静自制的表相下,却有着极为在乎她的狂炽之心。
“是的,娶到她的男人的确很幸运。”
听到这话,她禁不住又吃味了,该不会硕文曾经暗恋过人家吧?
“当然啦,她那么漂亮,身材棒,又有女人味,还会做便当,要是我是男的,搞不好都想追她了。”
他真爱煞她话中带酸的俏模样,从没想过她吃起醋来也会这般千娇百媚,他不得不承认,她越来越有女人味了,一再勾引他君子外表下最深沉狂野的。
温柔跟死去的女友“玲”是完全不同典型的女孩,“玲”是属于清柔婉约,任何男人见了都忍不住怜爱呵疼的女子。“温柔”则不然,她坚强,做事积极,个性坦白率真,是清丽中见刚强的女子,不管是说话或想法,都丝毫不做作地秀给他知道,也从不隐瞒她有多么喜欢他,这些他都晓得。
而他也喜欢她,否则就不会追过来了。
但是她才大一,连二十岁都不到,青春正恣意挥洒的年纪,怎能让成年人的爱情束缚住呢,感情的学分等着她去修,她应该认识更多的男生,才会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
原本想搂抱她的大手,硬生生克制地握住了,改为拿走她手中的袋子。
“这是给我的蛋糕对不对?。”他故意这么说,假装不晓得里头是便当。
才一分神就不小心被抢走了便当,让她慌了。“不是啦!还给我。”
“是谁说有恩报恩,每次来都要带蛋糕来孝敬我的?”他当然不还,拿了她袋子往研究室走回去,清楚地知道她会跟来。
奇怪喔!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土匪了?
要是被他看到那一盒“菜色”的便当,铁定丢脸丢到外太空去。她太天真了,还以为自己可以做出一份令他感动的便当,直到看见那美女的便当后,才顿时明白自己的便当有多么见不得人。
“还我啦!”她急着要拿回。
“咦?不是蛋糕,是便当,你帮我做的?”他不给她机会阻止,快速打开盒盖,还露出惊喜的笑容。
她当然打死都不承认。“那是我自己要吃的啦!”
“真是surprise!我要吃了。”说完,挟了一大口饭菜往嘴巴塞。
她呆住,眼睁睁看着他霸占她的便当,还吃得津津有味,脸蛋红了,心儿暖了,什么丢脸、郁足、吃醋,全抛到九霄云外。
“好吃吗?”她怯生生地问。
“不错。”
她还是很狐疑,他是存心安慰她的吧,盯着桌上另一盒便当。“你不吃那一个?”
“朋友的小孩满月,所以送油饭来,我一向不太喜欢油腻的饭菜,你这一盒比较合我的胃口,不然这样好了,这油饭你帮我吃。”他边说,边把油饭推给她,表现出如果她可以解决掉这盒油饭,等于是帮了他大忙的样子。
她喜孜孜地瞅着他,因为他说比较喜欢她做的便当,真不枉费她辛苦了好几天哩,眼里和嘴里,溢满了藏不住的幸福笑意。
“你的手怎么了?”
他握住她的手,拿起来细察,对那上头布满细细小小的刀痕,眉宇拧出的深纹严厉得吓死人。
他对她,已经很久没出现如此严肃的表情了。
“怎么回事?”他质问,难不成她又去打架了?
“是切菜时不小心割到的啦,不要没问清楚就瞪我。”她嘟嘴抗议,想到之前他都是这样,总是先发脾气才问她原因,现在想起来还是很委屈。
厉眸里的怒意立刻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愧疚和心疼,也想起自己先前是如何误会她、打她、骂她,现在都成了他心中的痛,但那手指头上的伤痕更令他揪心怜惜,连他自己都诧异,只不过看见她这点小伤便沉不住气,也乱了序。
“怎么这么不小心?如果不会做就不要勉强,你老是让自己受伤,嫌身上的伤痕不够多吗?一个女孩子家最重要的是肌肤,万一留下疤痕怎么办,不清楚的人看到还以为你是太妹哩,有没有搽药?上头一点药的颜色都没有,你别以为是一点小伤就不管它,万一发炎会引发其他感染知不知道——”
天呀!又来了!那一张好看的嘴,唯一的缺点就是爱碎碎念,念得她又开始头痛了,他就不能用甜言蜜语来代替念经吗?
明明就很关心地,偏偏老是一张嘴念不停,他晓不晓得嘴巴除了说话,还有其他的功能,例如……
垂涎地盯着他的唇,发现他唇边有一颗饭粒,禁不住诱惑地把脸靠近,用舌头将他嘴边的饭粒给舌忝掉。
她感到他震了下,滔滔不绝的经文也中断了,打量他绷紧的面孔,什么话都没说,只是用一对深邃的眸子锁住她,盯得她乱心动的。
那眼中透露的风暴是否可以解读为欲火?她可以这么猜吗?他此刻的情怀也跟自己一般灼热吧?否则他不会用这种眼神望她,不会对自己的行为沉默不语,不会任由鼻息这般靠近,却没推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