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芳,你的眉毛很浓,所以修眉的时候,要用打层次的方式,现在的修眉刀很先进,内附长短刀和电动功能,喏……你看,这么一修,你的眉毛就不会因为太黑而给人厚重的感觉。”
“那我呢?娇娇。”
“你的双眼皮属于眼角下垂型,所以两边的眉尾要修高,人其是眼窝附近的杂毛要往上修高一点,才不会让眉毛和眼睛离得太近。”
没几下,她俐落的技巧就把两个女孩的眉毛给修得眉开眼笑。
“至于款款你呢,最好不要用眉笔画眉毛,因为你的眉毛比较稀,用眉笔画反而不自然。”
“不用眉笔,我还能用什么?”
章玉娇展现出她专业的画眉知识,不徐不缓地解说:“除了眉笔,其实还有眉粉可以选择,真正的专业化妆师在帮女明星或模特儿画眉毛时,都采用眉粉,它跟眉笔的差别在于眉笔画上去是沾在皮肤上,是平面的,比较工匠,眉粉却是沾在眉毛上,有立体感,看起来更加自然。喏,我画上去给你瞧就知道了。”
这画法是从云妮姊那儿学来的,因为云坭姊是模特儿,她与云妮姊相处得多,自然也认识一些化妆师,继而学了不少平常人学不到的技巧。
她拿起眉刷,沾了黑、褐两色混合的眉粉,在众女好奇的大眼睛前露了一手,立即得到喝采。
“哇~~真的好自然喔!”
“娇娇你好厉害喔~~”
“真的耶~~比眉笔自然多了~~”
众女孩乐得花枝乱颤,对她心服口服!
“好啦,今天的画眉之乐结束。”
每天她都会开不同的化妆课程,把自己学到的技巧和大家分享,因此也交到不少好朋友,得到珍贵的友情。
不管是学校同学或是打工的伙伴,为了感谢她,也常会送一些小礼物给她,像生日的时候,她就收到好多卡片和祝福,礼轻情意重,深深体会到施比受更有福的道理。
从前和那些虚情假意的朋友在一起时,大家只会比谁的衣服漂亮,谁买的名牌较贵、谁的仰慕者最多,生活里似乎除了爱慕虚荣之外毫无意义,回想起来,不免为自己的肤浅感到心虚。
“欢迎光临,啊,邵大哥来了!”有人突然惊叫,拉回其他人的注意,女店员们个个心花怒放,因为邵大哥的出现,代表她们心仪的何大哥也会来,女孩们立即转移阵地,围着他眉开眼笑。
“邵大哥,怎么最近只看到你来,没看见何大哥?”
“是呀,他今天会不会来?人家有事请教他耶!”
“邵大哥,有空把何大哥带来嘛!”
女孩子们个个引颈而望,找寻着何硕文的影子,看不到人,表情难免失望。
邵瀚笑道:“到今天我才知道,原来我是何大哥的附属品,你们以前对我好,是『顺便』的。”
他的话惹得大伙儿格格笑。
“没有啦,问问而已嘛!看到你我们也很高兴啊,邵大哥来得正好,今天有推出新口味的面包喔!”
“喔?那我一定要吃吃看,刚才在门外就看到你们聚在一起,在忙什么?”
“我们在画眉毛,漂不漂亮呀?”
邵瀚煞有其事地打量了下,故意皱起眉头。“眉毛就是眉毛,有差吗?”
“差多了!”女子齐声叫道。
他再仔细看看,很严肃地点点头。“是比蜡笔小新漂亮一点——别打!好好好——不像蜡笔小新,像毛毛虫——救命呀!如花打人啦——”
他的话让女孩们又气又好笑,每个人都被逗得笑出泪来。
章玉娇在一旁静静地望着他们笑闹成一团,看着他任由女孩子捶打,逗她们笑,偶尔模模她们的头,态度就像大哥哥对小妹妹一般疼爱,没来由的,心底泛起一抹酸酸的嫉妒。
为什么呢?她不懂,为何他对这些女孩的态度和眼神,那么呵护关爱?
她从来没见过邵瀚有这么慈爱的一面,以前邵瀚身边总是围着一群跟她抢男人的女人,大伙儿极尽挑逗之能事讨好他,而他总是保持酷酷又性感的笑容,任由女人为他争风吃醋,当初她也是为了留住他的目光而努力卖弄风骚。
她低下头做着自己的事,没注意到在她转开视线的同时,他灼热的视线刚好朝她投来。
“邵大哥,你还没回答我们呢!”女孩们嘟着嘴道。
“喔?”他的注意力全在章玉娇身上,所以回答得漫不经心。“眉毛很美,上流美。”
“不是啦!”女孩们又气又笑地打他。“是何大哥啦,他到底会不会来?”
“他在下午茶区那里。”
“耶?真的吗?我们怎么没看到他进门?”
“他从后门进来的,你们当然看不到。”
女孩们一听,立刻一窝蜂地赶往下午茶区去伺候心仪的何大哥,一下子面包区只剩下章玉娇、邵瀚,以及两、三位在挑选面包的客人。
为了把电灯泡引开,邵瀚只好对不起好友了,如此一来才有机会跟她私下说些私人话。
饼去他从不曾把心思放在一个女人身上大久,四处逐花戏蝶才是他的风流本色,和女友分手后,他也不会再去找对方,分得干干净净是他一向的原则。可是这一个月来,他发现自己的脑海里一直存留着她美丽温婉的倩影。
来一、两次是好奇,来三、四次是为了看她,现在则是因为想她而来的,买面包、喝茶只是藉口。
他从大哥哥模样恢复成一贯性格潇洒的笑容,每当他想泡女孩子时,就是这副酷样。
“嗨。”他来到她身边,用着低沉性感的磁性嗓音打招呼。
“嗨。”礼尚往来地回应后,她继续整理面包架的工作。
“很忙?”
“是。”
“生意好吗?”
“不错。”
“今天没课?”
“对。”
“你做得很熟练。”
“谢谢。”
很简短的回答,很公式化的应对,明确干脆,不多说一句废话,不过若以为他会因此自讨没趣地离开,那就错了,越有挑战性的事他越有兴趣。
“你好像变了很多。”
“是吗?”
她将客人用过的托盘一个个擦拭干净,俐落地做着自己分内的工作。
他靠着旁边的架子,以便从这个角度欣赏她薄施脂粉的脸蛋,印象中她不化妆就不出门的,一出门必定浓妆艳抹,虽然艳光四射,但总不如现在的淡雅可人。
是什么原因改变了她?连穿着和气质都不同了。
“有男朋友?”
“没有。”
“怎么不跟大家一样去找硕文?”
“我走了,谁顾柜台?”
“放假还来打工,这么累做什么?”
“赚钱。”
赚钱?以前只见过她花钱不眨眼,成天买新衣服、新鞋子、新化妆品,只会问他自己美不美、好不好看、会不会太胖等之类的话,现在却来打工赚钱?难不成花费太凶,欠了太多卡债?
“赚钱买衣服?”
“不是。”
“为了硕文?”
她终于正眼瞧他,反问:“什么意思?”
他耸肩。“这儿的工读生都是冲着硕文来的。”
“我和何大哥只是朋友,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就好……不知何故,他很高兴听她这么说,硕文说把她当妹妹看,她也只把硕文当朋友,他竟有放心的感觉,言谈之间轻松多了。
“真没想到你会想来打工。”
“赚学费不行吗?”她淡淡地回答,就像在谈天气一般语气微不足道,假装没注意到他脸上的迷惑诧异。
帮几个客人结帐后,她继续未完成的工作,不管她走到哪,他就跟到哪。
“你家人不帮你付大学学费?”他好奇地问,印象中她家境不错,而且家里也舍不得让她出去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