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那罪犯也真勤呀,台湾偷渡出去的罪犯大部分都会选择东南亚或大陆,一来消费便宜,二来地理位置近,只要风声小了,随时可以溜回来。
什么国家不好挑,挑到非洲?
也许那位逃犯喜欢动物园吧,或是想顺便偷运犀牛角赚一票,不过听起来总觉得哪里怪怪的,难不成……
她心中—凛,该不会是他得知了猎人的消息?
猎人的足迹遍布全世界,她在沈毅那儿看过几份纪录,猎人的客户不限台湾,常有外国客户委托,所以猎人们出现在全世界各角落是很正常的。
真给卫少青得到了什么线索?
她不禁担心起来,是自己太看轻人家了吗?抑或猎人也有失策的时候?
忧虑的容颜陷入了沉思,她的神情变化组长全看在眼里,马上以了解的语气安慰她。
“放心吧,他很快就回来啦,忍耐一点。”
思绪霎时被按暂停,用莫名其妙的表情望向组长。“我为什么要忍耐?”
她是真的不明白,想不到组长反而暧昧地拍拍她的肩膀。“没关系、没关系,我都知道,你和卫警官两人喜欢低调一些,放心吧,虽然有些案子不能对外宣布,不过我会再告诉你最新消息,因为你对他而言是特别的嘛!”
她沉默,盯着组长的眼中有想扁人的冲动,但表面上看不出来,她总是可以把自己的情绪隐藏在微笑的背后,除了沈毅,没人能看出那湛亮的黑瞳里所传递的情绪。
衡量着该不该浪费口舌解释,这个大误会非一日形成,当然也不是一下子就能解释得清楚。
这也难怪,她和卫警官天天在一起谈案子,别人哪知?看在他们眼里,只会认为他们过从甚密,进展迅速。
越描越黑的事干脆就别浪费时间,不如等卫警官回来后,请他当面向大伙儿解释清楚,才不会气死。何况,她也很想知道卫少青的目标是否为猎人,也就不多嘴反驳了。
“那就麻烦组长,有什么最新消息请通知我,感激不尽。”
“一定!一定!”组长拍胸脯打包票,纪程程一面露出感激的微笑,一面急着赶快离开,免得又说了什么会被人误会的话,刚打开组长办公室的门,想不到组长用他那大嗓门喊道:“不必感激啦,记得寄结婚喜帖给我就行了。”
害她一个失足跌倒,起来时正好迎接四面八方投来艳羡的目光,全写着“你好事将近”五个字。
她只好尴尬地以苦笑面对,心里咒骂组长的大嗓门,这下子跳到黄河都洗不清了。
没有卫少青占用晚上的时间,她便可以多点空闲伺候沈毅这位山顶洞人。
才几天而已,他原本光鲜亮丽的外表又杂草丛生,而且从杂草的长度可推知他又在电脑桌前坐了几天几夜,如果没有她盯着、逼着、催促着,很快,他又会恢复成拖把,如同她第一次见到他的模样。
台湾居然还有这种人,头发可以好几年不剪,胡子可以好几个月不刮,却走路不会跌倒,还可以上网浏览,真怀疑他是不是有特异功能。
真是的,长毛狗都比他像人。
“去刮胡子!”
“老婆~~”
“我不是你老婆!把你的咸猪手拿开!”敢模她,可恶的!
“又要刮胡子?”
“再婆婆妈妈就——不准亲我!”一脚踢开他,而且动作很顺。
“你好野蛮。”
“拜你所赐!”
其实刚开始,她也是半哄半骗地好说歹劝,接着发现他的任性程度跟一位六岁大的小孩有得比,死赖活赖,非要赖一个吻或是给点甜头吃,才肯乖乖进浴室,有时甚至得寸进尺欺压到她身上,吃干抹净了才心甘情愿听她的话修理门面。后来她也学乖了,对付他,根本不用客气,如果他装可怜,就让他更可怜,如果他耍赖,就要比他更无赖。
别看他一表人才,生得贵气俊朗、仪表不凡,骨子里其实懒得要死,有时候她甚至怀疑沈毅是苏乞儿投胎,连机器人小黄和阿娇都摇头了,何况是身为人类的她。
对付这种人,拳头和无影脚二选一就对了。
苍天可监,从前的她绝不会这么野蛮,都是他,她的粗鲁都是他害的!
好不容易把山顶洞人给踢进浴室,总算可以喝杯水喘口气。
“程程小姐,只有你能治得了我们家主人,我好佩服你。”小黄道。
“我也非常佩服你,程程小姐。”阿娇在一旁附和。
两个机器人的圆圆眼睛,同时闪着心形的图案,以示最高之崇拜,看得程程一脸黑线,心想到底是谁设计的机器人,也未免太有人性了吧!
“程程小姐,你需要补充水分。”阿娇的生理测量器,测知她的含水量低于一般平均值。
经阿娇提醒,她才觉得口干舌燥,可能是刚才又踢又吼的,折腾了好久,流失不少水分。
“那就麻烦你倒杯水给我。”
“遵命。”
“那我呢?”小黄问。
“你……”望着小黄一副很期待有事情做的样子,她只好给他差事。“你去整理卧房好了。”依她猜,卧房一定丢了满地的衣服。
机器人各自去忙后,她总算得以清闲,伸了个大懒腰,在沙发上舒服地躺着,享受这份难得的惬意时光。当一切归于宁静,周围纷扰的气息沉淀,瞌睡虫造访她的身心,眼皮逐渐沉重,全身一摊,最后沉沉睡去。
寂静的室内,无声无息出现了四个人影,悄悄来到沙发旁站定,八只眼睛全盯着沙发上的人儿。
“是她吗?”萧奈儿轻声问,生怕吵醒了沙发上熟睡的人儿,看对方嘴上那抹香甜的微笑,似乎正作着好梦。
“是呀,就是她。”唐心柔对着程程的睡相发笑,很高兴她跟沈毅来电。
“原来沈毅喜欢这一型的女人。”韩皓烈模着下巴新生的胡渣,打量这位令沈毅着迷的女子。
“好漂亮对不对,而且很有气质喔,连睡相都这么好看,若是我就会睡得流口水喽。”唐心柔的话,引来丁宇一声低叹。
“还好意思说,上次害我衣服淹水灾,我想我该考虑用胶带封住你的嘴。”丁宇神情虽冷漠,但语气是宠溺的。
唐心柔做了个吐舌头的鬼脸,抗议道:“不然我们分房睡嘛!”
“你敢?”他立刻变脸,所有猎人中,脾气最差的就是他,也只有他老婆心柔大而化之的个性最能治得住他。
“你可以把我吻醒呀,我就不会流口水了。”
“直接上了不更爽快。”
韩皓烈的口没遮拦引来心柔的白眼。
“臭皓烈哥,你的用词可不可以文雅一点,说得我老公好像禽兽。”
“放心,论禽兽你老公还不是排第一。”在韩皓烈手指头往下点的提醒,众人这才发现,纪程程被长发隐约挡住的脖子上,有一排青紫的吻痕,明眼人一看便知两人进展到什么地步了。
心柔和奈儿看到后,两人禁不住瞪大眼低呼。
韩皓烈痞痞地笑道:“看到没?这才叫禽兽。”
“这种程度叫禽兽?”
“当然,而且从青紫色的深浅来刊断,是极度饥渴的禽兽——”韩皓烈蓦地止住话,与其他三人齐看向身旁不知何时多出来的人。“你是谁?”
这位相貌堂堂、卓尔不凡的男子,怎会无端出现在此?四人皆很讶异。
“我吗?”沈毅指着自己。
“你从哪冒出来的?”心柔问。
“娘胎里。”
“废话!我当然知道,我是问你为什么会在这里?”